第二十四节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但是眼睛睁不开,感觉到一片漆黑, “我瞎了?”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如同掉进了冰窖。如果让我瞎了, 终生活在黑暗之中,那我宁可不活在世界上。想到这里,我忍不住要用手颤抖着去 碰眼睛。“孩子,别动,医生已经给你检查过了,没事。你要好好休息。”“我的 眼睛怎么了?”我着急的问。内心特别害怕旁边的这个声音说是。 “你们谁是他的家属?”一个浑厚低沉的声音响起。没有人回答,没有一点声 音。“我一个人在温州,没有亲人亲戚在这里。”我回答道。“是的。我们都不认 识他,当时我们几个都在摆摊,突然看到这个小伙子朝着一辆拖拉机冲了过去,我 们连忙跑过去,等过去一看,这孩子满脸是血。就赶紧把他送到医院来了。至于他 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我们不清楚。”又一个陌生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唉,年纪轻 轻寻什么短见呢?瞧给撞的,估计不死眼睛也失明啦。唉,小小年纪,如果毁容了, 眼瞎了,以后怎么找媳妇啊。唉,真是命苦啊。”“你瞎说什么呢?人家一个孩子 又没有招你惹你,不能说点好听的吗?我估计他是有什么伤心事,一时想不开” “是啊,你找死也别撞我的车啊。我开着拖拉机招谁惹谁了,正在开着,这家 伙骑着车子就撞过来了,讹我是不是?”这个声音比较大声,而且比较带着怒气, 估计是司机。“你咋呼什么呢?这里是医院不是菜市场。这小伙子刚才在我那里买 了本字帖,我看他很喜欢那本字帖,就送给他了。估计是骑着车子看书入迷了”我 听得出来,这就是那位卖给我字帖的摊主。也是安慰我没事,好好休息的那位。我 连忙回答:“谢谢各位送我到医院来。不管我看见看不见,都谢谢各位了。这位司 机师傅,真是对不起,我确实不是故意的。就像刚才这位老板说的,我确实买了他 的字帖后,边骑自行车边看书,入迷了,就撞上了。真是对不起。你放心,交通局 来,我为你作证就是。不管我以后是不是瞎了,我都永敢各位的救命之恩,大恩大 德!” “小伙子,别这么说,我摆摊摆了这么多年,见过的人也不少了,就没有见过 你这么认真的。好好学习,将来一定成为一个书法家。”说着摊主拍了拍我的头。 一想到自己瞎了,以后不仅不能实现理想,连吃喝拉撒都得让父母照顾,而父母就 我这么一个儿子,他们劳累一辈子还得照顾我。想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哇地哭了 起来…… “哭什么哭?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家,想哭回家哭去。”那个低沉浑厚的声音不 耐烦了。“医生,人人家一个小孩子,才十五六岁,一个人在温州不容易,现在眼 睛瞎了,哭一下不行啊,你怎么做医生的?还悬壶济世呢?”“是啊,没见过你这 样的医生,就知道要钱,刚才你问我们谁是他家属不就是想让我们支付医药费吗?” “就是,不要看不起我们农民工,你上辈子说不定也是农村里出来的呢?你要 是不服气,咱们去院长那里评理去。”“对,对,评理去。”“各位,各位,大家 误会了。这位小弟弟并没有瞎,只是眼睑受伤了,并没有伤到关键部位。所以大家 不要着急。我刚才语气冲了点,请各位乡亲父老原谅。”哇……大家一阵兴奋,听 得出来,都为我长出了一口气。“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别蒙我们啊!”那位摊 主又说话了。“放心吧,大伯。你想想眼睛伤害不是感冒发烧这么简单,我能当作 儿戏吗?”虽然眼睛蒙着,但是眼睛忍不住再次流下了眼泪,这已经不是为自己难 过,为自己感叹命运不公,而是感恩:世界上,还是好人多。想到这里,嘴角有些 翁动,鼻子有些发酸。“小弟弟,别哭了,你再哭,你这些父老乡亲会吃了我的。 听我说,你现在刚做完手术,不要太激动。留着你那眼泪下,过几天再留,现在还 用不着。 因为现在你的眼睛里敷了药,当心眼泪把药冲淡了。过几天后,那眼泪可以杀 菌消毒呢。”众人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一起笑了起来...... 由于眼睛受伤,需要照顾,但是又不能让家人知道,免得他们担心。我实在没 有办法,只好给我姐姐电话,让她过来照顾我几天。接到电话的当天,姐姐就向单 位请假,坐火车从北京赶过来了。当她风尘仆仆地来到我床前,看到我双眼蒙着纱 布的时候,立刻哭了。边哭边问我现在感觉怎么样?我听得出来,焦急的话音中透 露着亲情的关切与对亲人的关爱。我连忙安慰姐姐:“姐姐别哭,没事了,现在已 经动了手术,就是暂时不能拆线,所以让你过来照顾我几天,你单位领导不会批评 你吧。”“傻弟弟,即便是姐姐不干了,也得回来照顾你啊。你放心吧,单位领导 对我挺好的。”从此,姐姐每天出租屋与医院两点一线地跑,为我做吃的,扶着我 出去走走......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