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 谢伟把公司卖了,什么都没要,只把橡皮树搬到了东山,他想东山的地下水会 把橡皮树浇灌得更加挺拔。橡皮树的主干是泥土的颜色,它的尖是翠绿的,它的叶 片却是深绿的,他由此想到了老叔,想到了老叔家的那棵橡皮树,他给老叔打了电 话,把这几年发生的事给他做了个汇报,老叔开怀的笑声激荡着谢伟的耳膜,赶走 了几年来在内心集聚的不快和伤感。 这时候谢伟的手机响起来,租房户焦急地声音传过来:“你快过来吧,你家楼 上那个无赖不仅不赔偿我的损失,还找来一帮小地痞到我这里起哄,非要我赔偿他 精神损失费,说我加工塑钢窗干扰了他的生活,你说他还讲不讲理。”谢伟一听就 生气了:“我可管不了你们的烂事,心正烦着呢,不想租房就退了,别再来打扰我!” 谢伟摁断声音,心想,这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啊,谁让你跑居民区来“吱啦吱啦” 的了,当时我就不想租给你,是你自己非要干的,出了事只有你自己承担!谢伟想 应该把出租屋里的那棵橡皮树也搬过来,它和这棵放到一起才是最完美的组合!他 想到了那棵歪歪扭扭的橡皮树,心里也觉得好笑,同是一棵树上下来的枝叶,竟然 长成那个样子,枝条四处伸展着,象似要伸到别人的口袋里。谢伟想起了娟子上次 刚怀孕的时候,和他说过的话:如果肚子里是个女孩子,一定要去沾点邪气,女孩 子长大了男人才会更爱的。谢伟就打趣她说,难怪我这么喜欢你,原来你小的时候 就沾上了邪气啊!不幸的是,孩子是个残疾,没有如愿地来到人世。谢伟想,这回 把正邪两棵橡皮树同时放在一起,让你两种气场都沾了一些,等孩子长大了也许会 有免疫力。 翠翠知道谢伟和娟子凑合到一起就跑到了东山来,她大吵大闹着让谢伟赔偿她 一百万,谢伟说,你现在手里的钱是可以养老的了,干什么还要一百万啊?我现在 正需要不断地投入,本来就感到资金不足,怎么会给你呢?再说了,钱是身外之物, 死了带不走,只要是够花就行了,还是把钱用到有益的事业上去吧!翠翠就说,你 不给我钱我就死给你看,我死了看你的良心还能够平静吗?谢伟生气地转过身去向 山下走去。翠翠掏出一瓶安眠药吞了下去,等别的人员到屋里看到她时,翠翠已经 倒在了地上,不醒人世了。谢伟没有想到翠翠会真的吞药,他高估了自己的对人的 了解能力,从这一点上他觉得还是没有完全了解翠翠,他慌忙把翠翠抱上人货车, 向医院开去。汽车没有开出村子,轮胎就被轧破了,谢伟马上换上一个备胎,继续 向前开着,还没到村口汽车就抛锚了,怎么也打不着,谢伟掀开汽车前盖子发现化 油器没有油了,他用手泵泵满了油,重新发动了马达,没走二十米汽车又一次灭火 了。谢伟已是满头大汗了,眼睛被汗水煞得很痛,他没有顾得上用手巾擦一下,又 用手泵把化油器泵满然后发动了马达,还是不到二十米汽车就自动灭火了。谢伟想 一定是油路堵塞了,要是清理好油路那要费很多时间,他看了一眼倒在后座上的翠 翠,象死人一样没有声息,他的心象被利刀扎了一下那样疼,眼泪不自觉得就流下 来。他马上拿出手机,拨打112 ,真是冤家路窄,手机没有信号。谢伟气得摔了手 机,抱起翠翠向村外的公路跑去。半个小时的路程要是换了别人早就支撑不住了, 只有谢伟这样的体力才能胜任,他伸手拦了几辆汽车都没有成功,只好坐上了郊线 汽车,司机得知翠翠服毒自杀了,马上加快了速度,中途也没有停站,车上的人也 积极配合,共同把翠翠送到了医院。医生开始为翠翠灌肠,输液,挽救,几番努力 都付之东流,翠翠永远闭上了双眼。爸爸知道翠翠服药自杀了,大喊着是谢伟下的 毒手,四处上告。谢伟想,还是把翠翠自杀的消息告诉仇富吧,他毕竟是翠翠的亲 弟弟。谢伟来到监狱接见室见到了仇富,没等开口讲话,仇富已是机关枪在打连发 了:你们是我的亲戚,怎么下得了这样的毒手啊,这是家里的事,完全可以在家里 解决吗!再说了,我就是张口管你们要钱,你不也得给我吗,现在到好,把我关进 了监狱,你们开心了,告诉你,姓谢的,我是不会放过你的,等我出狱了,我再找 你算总帐。你知道吗,我是老仇家唯一的儿子,将来老仇家断了后,你要负全部的 责任。我的父母给你们带大了孩子,这种恩情你是永远都还不完的,你这样对待我, 能对的起你的岳父岳母吗?谢伟看着满脸仇恨的仇富,心想,他就是一颗仇恨的种 子,如果让他有后,那么他的孩子就会带着仇恨来到人世,将来是可想而知了,还 好,老天没有让他生出儿子来。仇富还在说:姓谢的,你这回没话可说了吧,你的 良心是不会安静的,你会每时每刻都要受到谴责的!谢伟说你讲完没有,管教就给 你十分钟时间,看样子你是不想听到你姐的事情了。仇富问:“我姐咋的了?不会 让你给害了吧?”谢伟生气地说:“是你想把她害了吧,这回你如愿以偿了,你姐 自杀了。”仇富惊讶地说:“我姐不会自杀的,只有你才会向她下毒手的,我要报 仇!”说完仇富站了起来向铁栏杆外的谢伟冲过来,两只手张得象个虎爪,两个眼 珠子冲满了血,如果没有栏杆隔离,仇富真就会把谢伟一口吞下去。管教摁住仇富, 把他带入监房。 回到东山,娟子说:“给翠翠买块坟地吧,那样你就可以经常给她烧些纸,让 她在阴间过得舒服一些。”谢伟在灵园买了块地,把当初送给翠翠的那个金戒指和 翠翠送他的风景画一起埋葬了,他还为翠翠立了一个碑,上面写着翠翠的名字和她 的出生年月日,唯独没有写死亡的日期,然后把橡皮树的叶片在她的周围栽满,谢 伟想,翠翠和自己都立过誓言,要白头到老,现在翠翠自己先走了一步,带着满腔 的愤怒,如果有阴间的话,他要在阳世为翠翠赎罪,希望她不再受到一点委屈,就 象她以前说过的话,要有自己的人格,不会成为别人的附属。谢伟为翠翠烧完了纸 钱,抬头向东方望去,那里的天空还漂浮着一层云霞,不知道有没有落雨,因为他 的东山正需要大量的水源,单靠地下水是远远不够的。他想,一定要把自己的事业 完成后再去和翠翠相会,他把翠翠送他的并蒂莲绢绣时时带在身上,也就等于翠翠 在他的身边陪伴他了。两个儿子也向妈妈的坟头磕了头,献了花,他们很悲痛,想 起妈妈这些年来为他们尽的心血,用省吃俭用节省下来的钱供他们读书,个个心中 都有股使不完的劲,他们知道自己的路将要怎么走。谢伟说,你们研究生也快毕业 了,将来有什么打算吗?大儿子说:“我想在你的东山成立个基因研究所,把人类 不好的遗传基因摘除掉,使将来出生的人类能够真正过上幸福的生活,他们没有仇 恨,没有私欲,整个世界就是一个共同体。”谢伟满意地看着大儿子,点了点头, 然后又把视线转向二儿子。二儿子说:“我也想在爸爸的东山建一个生物研究所, 研究生命的起源,发展和未来!”谢伟说:“好啊,爸爸没有白培养你们,你们会 做成我心目中的事情的!”大儿子突然想起什么,跟爸爸说:“冷欣在他们学校找 了一个刚死了老婆的老教授,乐得老教授到处宣传,自己找到一个大姑娘,还是没 结过婚的。”谢伟说:“一切随缘吧,老教授的将来不定要经受怎样的磨难呢?” 大儿子问:“爸,你看美月怎么样?”谢伟说:“那要看你对她的感觉了,结婚是 男人的头等大事,如果伴侣选得好,以后对自己的事业就会起到促进的作用,否则 就会起到相反的作用。”大儿子说:“我觉得美月的心灵是善良的,她会给我带来 好运的。”谢伟说:“也要看她的家庭,以及她从小所接触的生活环境,这对人的 成长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大儿子说:“我对美月有信心!”谢伟笑着说:“那就 一心对待她吧,她是你的一半,在今后的日子里要相互扶持,不要轻言放弃。”大 儿子说:“我会用心待她的。”二儿子也问道:“爸爸,你看欣悦如何?”谢伟笑 着对二儿子说:“我相信你的眼力的,凭着直觉走下去吧,不要犯原则错误就行了, 人是没有十全十美的,只要你的心里感觉到好就行了。” 东山在不断地发展壮大,几年下来已经初俱规模,这里就是一个社会的缩影, 不仅实现了娟子当初的设计,而且又增加了绿色加工厂,太阳能发电厂,真正成了 老有所养,少有所学,青壮年能够最大限度地发挥能量的天地。 一天,娟子挺着大肚子在东山幼儿园和小朋友做着游戏,一个小姑娘走到娟子 身边问:“阿姨,你的肚子为什么这样大啊?”娟子说:“因为阿姨的肚子里要出 生一个和你一样天真可爱的小姑娘。”小姑娘就问:“不是吧,我听奶奶说小孩子 是从厕所里掏出来的。”娟子就告诉她:“孩子是从孕妇的肚子里生长出来的。” 小姑娘就说:“你们大人说的不一样,我们小孩子到底听谁的呢?”娟子想了一下 说:“当大人的话说的不一样的时候,你就要去看书了,书里的答案才是最正确的。” 小姑娘说:“阿姨,那你能教我认字吗?娟子高兴地说:“当然了,你会随着年龄 的增长,上小学,念中学,读大学,然后再根据个人的情况选择是不是继续考研啊 考博啊。”小姑娘说:“既然书是最正确的那我以后就多读书吧。”娟子冲谢伟笑 了,说:“这孩子多聪明啊。”谢伟笑了,说:“读书一定要读好书。”小姑娘说 :“书还有好坏之分吗?那什么是好书啊?”谢伟说:“好书就是能解答你心中的 疑惑,看完后给你精神上的力量。”小姑娘笑了,脸上没有一点邪气,谢伟就转向 娟子,说:“用不用去沾点邪气?”娟子说:“你还有心思取笑我啊,等着你做的 事多着呢。谢伟说:“那就去医院做个B 超吧。” 娟子说不用了,这回一定是个健康的女孩!谢伟问她:“你怎么知道?”娟子 乐了,笑得是那样开心灿烂!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