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两张餐桌上食品丰盛,有排骨、熏鸭、卤鸡翅、田螺等,餐桌上摆着十几个大 碗。张达顺让村民依次下坐,斟上啤酒,招呼道:“大家莫要客气,酒多食几碗。” 陈文彬面有怒容地说:“那个老骨头,食了半百岁的人,讲话还那么没分寸, 不是看在同村面上,踏他到烂田里。” 黄永标笑着说:“人家有‘后山’,不讲这些,来来!食酒!大家放松皮带, 好好食到醉!” 张达顺端起大碗说:“初声伯,你算我们这里辈份最高的人,后生子先敬你一 碗。” 吴初声笑着说:“今日怎么这样破费,自己屋里人,哪里需要客气。跟永标村 长多食几碗才对。”说罢端起大碗,碰了碰杯,一饮而尽。 “初声,酒量没减当年啊!我的老爷子还常常提起你当年食酒的威风,几个人 都放你不倒,我也敬你一碗,通关。”黄永标笑着说。 黄永标的话仿佛把吴初生带入了陈年的记忆。“当时是土烧酒,一回可以连干 二十几碗,哪里像时下的啤酒,淡薄得像水。”吴初声有点感慨。 众人碗来酒尽,一柱香功夫,两件啤酒便消失了。黄永标已经连续干了二十几 碗,两桌的村民无一遗漏。 陈文彬端起大碗,对着村民说:“这回选村长,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永标,他当 选对我们大家有利,他做过了一任村长,到处都有熟,门路也更有,大家人情事故 需要寻政府,他也会帮忙打理;哪里像有的人,日日割松油,政府的门都没有行过。 来,大家共同食一碗。” 众人纷纷起立、举碗,吴初声犹豫了一下,也端着碗站了起来。 大伙一饮而尽。 一阵阵碗碗相碰声,啤酒已经喝完四件。 黄永标向张达顺使了个眼色。张达顺心神领会,打着酒嗝,开口说:“大家听 我讲几句,农村里,永标也识得大家都有自己的事做,没有闲着一日,他麻烦大家 选举那一日,去投他一票,误工费补五十块,希望大家多支持。” 村民们议论纷纷,一位面红耳赤的村民笑呵呵地说:“今年选村长,好公道! 不会让大家白行一转,下回选村长也要这样,大家才有干劲。” 黄永标使劲地点着头:“谢谢,谢谢大家支持,不敢弄大家辛苦,一点子小意 思。” 陈文彬从裤兜里掏出一沓崭新的百元大钞,笑着说:“选举那日,要选永标的 人,马上就可以领钱,当场兑现。不过丑话讲在先头,要是领了钱,又没有选他, 到时候白刀子入、红刀子出莫要怪。” 一位中年妇女笑着说:“哪里会这样!大家都会讲良心,这个莫需用担心。” 吴初声说:“要选哪个人,我自己心中有数,只要会为民办事,我是不要领钱。” 陈文彬正想给大伙发钱,一阵摩托车声从村外传来,宁静的夜空里,声声入耳。 村民们纷纷走出屋子。 此时正逢六月中旬,一轮皎洁的圆月悬挂于半空。 摩托车呐喊声由远及近,灯光越来越强,他们正向对门陈福喜家中驶去,最后 两部却直奔张达顺家。 陈文彬迅速地把钞票藏进了裤兜,张达顺不断招呼着村民到屋内继续饮酒。 “听讲这里有酒食,我也来食几碗!”说话的是刘二贵,随同的是黄庆宝的哥 哥黄庆珍和堂弟。 张达顺笑着说:“酒随时都有,入来一起食点子。庆珍,你也上来了。” “是啊,听讲有人来你的屋里搞鬼事,上来看一下。”黄庆珍答道。 陈文彬双眼像是一把刀,盯着刘二贵说:“听讲你在东坪好派头,要来西东坪 也大根一下吗?” 刘二贵寻声望去,目露凶光,正想发作,一看是陈文彬便冷笑着说:“陈大老 板啊!没去泡阿妹,帮人走腿了?” 张达顺笑着说:“大家都是东坪人,抬头没见低头见,气氛莫要搞得那么紧张, 共同去搞几碗。” 黄庆珍三人依次入坐。 黄永标嘲笑着说:“你们三人鼻子好灵嘛!大老远也嗅得到这里的熏鸭子,哪 个老八路通风报信了吗?” “有人在这里搞鬼,不来陪客,哪里可以!”黄庆珍盯着黄永标。 张达顺端起大碗说:“晚上莫谈国家大事,来,先跟你们三人搞几碗。” 酒桌上,一阵碗碗相碰声。一些村民离席去陈福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