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说:答不对问题不许入洞房 杨三河走着走着,一抬眼看到自家那座土屋子时,心里象是被烫了一下似的,咯 噔一下。这是他刚下定决心要娶这个女人做老婆时,算从村里找来几个帮工用泥土垛 起来的。那时刻,他一想到自己要娶的老婆是个妓女,心里就酸一阵辣一阵的不是滋 味儿,脸上也不由自主地火辣辣的,好像一下掉进了火坑里,连挽救的机会也没有了, 垂头丧气的做什么事情也提不起精神来。本来想把这女人娶进那座快歪倒的破土屋里, 草草了事算了,后来一想,好赖也算结婚一场,反正自己有的是力气,把院子后边的 几棵树刨下来,找几个人垛一垛土墙搭起来就成屋子了,这样也算图个吉利。 当时想,用这样的土屋子迎娶那女人,实在算是高抬她了。没想到,女人竟然如 此美好,刚刚拉了拉手,便使自己幸福得无法承受,尤其是女人竟为了婚事竟然献出 了自己的金手镯,——想到这些,杨三河便惭愧得有些无地自容,觉着怪对不住人的。 想一想,这副金手镯恐怕连一座瓦房都能盖起来呢,而自己,却用这样一座土屋子迎 娶人家,相比之下,自己也太寒酸,太对不住人了。这样想着,杨三河的脚步不由得 沉重起来,越是走近土屋子,脚步越是沉重得抬也抬不动了。骑在驴背上的女人早已 察觉到杨三河的变化,忍不住问道:“又怎么啦?” 杨三河却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他复杂的心事如何对女人 说得出口?女人斜视了他一眼,见他目光直直地盯着那座土屋子,便一下猜出了他的 心思,于是说:“河子,别难过,这辈子我早晚让你住进瓦房里!” 杨三河作为一个大男人,竟然让女人把自己住进瓦房里,惭愧之余禁不住被深深 地感动了,大手紧紧攥了攥那软软滑滑的秀手,说:“媳妇,俺杨三河一辈子也报答 不完您的恩情!” 女人说:“今后就是一家人了,亲亲爱爱的就行了,说什么报答呀。” 女人的话令杨三河更加感动且兴奋,朝驴腚上拍一下,快步走进了家门。杨三河 回头望了望那些追随着看热闹的光棍汉们,刚刚虽然没有在意他们,这会儿禁不住又 有些发怯起来,于是赶紧把栅栏门和屋门全关上了。 杨三河把女人安置在土炕上坐好了,不知怎的,目光不是死死的盯在那张俊俏的 面庞上,就是在那丰满鼓凸的胸脯上发呆。不由自主地连喘息也急促起来。 他想起了与田寡妇偷情的情景,好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那一次,他太匆忙也 有些紧张,因此,只是心急火燎地完成了每一个动作,进入女人体内到底如何美妙, 好像并没有咂摸透滋味,现在要做夫妻了,自然会生出慢慢享用的念头,这样一想, 早有一股子力量朝关键部位奔涌而来,杨三河觉着腿裆里象是要爆炸一般再也挺不住 了。 在大街上,他虽然也一直拉着女人的手,那软软滑滑的东西给他的只是一种较平 静的美好感觉,他虽然为此陶醉得只想呻吟,可绝对没有产生过更进一步的想法。然 而,当走进这土屋里成为两个人的世界的时候,他体内那股潮动的力量便如同决堤的 洪水般泛滥开来,他只想扑过去把女人那鼓鼓凸凸的胸脯一口一口吃到肚子里。他再 端详一下女人,的确要比田寡妇漂亮得多,于是就想起了田寡妇两个会翻飞的奶子, 又想自己女人的两个奶子一定比田寡妇的更白更大更勾人魂魄…… 这样想着,那蒲扇似的大手便不由自主地朝那块圣地伸过去,一下给按住了。可 是,女人却一扭身子躲开了,假装生气地说:“难道听不见外面的叽喳声?你少动歪 心思,没办婚事前,别想动我一指头。” 杨三河喘着粗气说:“管他呢,你是我媳妇!……” 女人说:“咱以后是要好好过日子的,别为这一时高兴,弄得今后没法在人前抬 头。” 杨三河还哪里管得住自己,一下子把身子压在女人身上。不由分说就解女人的扣 子。 女人哪儿抵抗的住,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急中生智地说:“三河,我现在还不 是你媳妇,有个问题,你答对了就嫁给你,要是答不对,就算你得逞了这一次,我照 样立马走人!” 杨三河激灵一下,体内的那股子劲倏地落潮了。——天啊,俺杨三河牵着你的手 当着全村父老乡亲的面,走街又穿巷的,到头来这婚事竟然还成败两可呢!若真是黄 了,俺杨三河可是再没脸见人了。他一下趷蹴在地上,急得只顾用手抓挠头皮。结结 巴巴地说:“啥问题呀?” 女人看着杨三河认真憨厚的样子,想笑却又忍住了,说:“问题是:那么多男人 我为什么偏偏要嫁给你?答不对不许入洞房!” 杨三河一下被问住了,使劲想也想不明白,急得直用拳头捶脑袋。 女人不忍心再戏弄他,便吩咐说:“你一边去办事,一边给我仔细想去。”随之 又吩咐说:“去吧,去给我买三头猪、四只羊,外加一百斤牛肉,再给我请一个高级 厨师来!” 杨三河还在琢磨女人提出的问题,心想:是啊,那么多男人,她为啥要嫁给我呢? 想着,只听女人说让自己又买猪又买羊的,便傻呵呵地问:“干啥呀?” 女人再次忍住笑说:“刚刚的问题留着入洞房时再回答我,答不对,不让粘身; 现在就想买这猪羊肉干什么的问题,答对了有好。” 杨三河听说有好,劲头又上来了,笑嘻嘻的问:“让亲一回行不?” 女人便吩咐说:“快把猪羊买回来再说。” 杨三河想,妓女是不是都是个怪物?一边说婚事还两可呢,一边却让自己去买猪 羊操办婚事的筵席?忽又想起有“好”的许诺,便兴冲冲地去办事情了。 女人瞧着杨三河渐去渐远的背影,微笑着自语道:“男人啥时候也要给个念想, 才好使唤哪!” 当杨三河买回猪羊用车拉着在大街上行走时,有关他婚事的讯息便如同一股小旋 风般刮遍了全村的各个角落。村里的男男女女,别管出嫁还是娶亲,有哪个光牛羊猪 肉就购买满满一大车的?在那新中国刚刚建立的年代里,村人们可是只有过年时才能 够吃顿肉哇! 这消息使整个村庄为之沸腾起来:杨三河办婚事可是大腕的肉随便吃,参加一回 等于过十个年哩!全村的男女老少无不争相传告,竟然都在盼着过年一般盼着参加杨 三河的婚礼。杨三河一边为这荣耀兴奋着,便更加觉得自己女人的珍贵和可爱,把猪 羊拉进家,一边从车上往下卸猪羊,心里边想着女人有“好”的话,便色眯着眼对女 人说:“媳妇,事情办完了,该给个好了吧!” 不料想,女人却一指地上的猪羊说:“煮熟了,给你块肉吃。” 杨三河恶狠狠地说:“俺想吃你!” 女人却一本正经地说:“河子,我过去虽然是个下贱女人,可现在我要做一个正 正经经的女人了,问你的那个问题答错了可是真不能入洞房啊!” 杨三河难辨女人这番话的真假,不由得一愣怔。过了一会儿,一边认真地琢磨那 个问题,一边在心里自言自语道:“话虽这么说,天黑下来剩两个人时,就由不得你 了。” 女人似乎听见了河子的话,认真地问:“河子,你说什么?” 杨三河一边宰杀着猪羊一边说:“我说这猪羊可真够肥的。” 女人说:“河子,原来你也会说谎话啊。” 杨三河一生没有说谎话的习惯,禁不住一下红了脸,嗫嚅着说:“我是说,等天 黑下来时,没有外人了,你就会让俺亲个够了。”接着又央求说,“好媳妇,我真挺 不住了。” 女人微微一笑,什么也没有说。 杨三河以为他同意了,禁不住兴奋得有点抓耳挠腮。可是,待天真的黑下来时, 女人却对杨三河说:“我到别人家借宿去了。” 说完竟然飘然而去。 这一回,杨三河眼睁睁的看着女人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可真是傻了眼,那股子 蓄谋已久的力量一下变成了满腹的委屈和怨恨,恶狠狠地骂道:“贱买了半辈子,到 如今竟又贵重起来了!娘那个×的……” 杨三河骂着,起身到锅里捞出一大块半生不熟的猪肉来,咬一口骂一句:“娘那 ×的假正经!……”边吃边骂,嘴里的油星子雨点般四溅着。 就这样,杨三河吃着骂着,不一会儿,肚子里的肉就满到了嗓子眼儿。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