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一张有用的牌
焦世谦坐着4个圈儿的奥迪车,开到某军后勤部的大院门口,站岗的士兵见了
他的车,立刻打手势让进去。士兵已经认识了这辆车,因为专案组“总部”就设在
这个大院的内部招待所里。车进去的时候显得很威武,一般的车和人是不能随便进
这个大门口的。车在大院里沿着一条路中速行驶着。院子很大,有许多路。路两旁
是修剪整齐的冬青树和碧绿的草坪。偶尔会遇到巡逻的士兵,排着纵队,迈着整齐
的步伐,在路上行进,哪怕只有两个人,也要排着队,走出威严的步伐。
焦世谦每次都会被这样的环境所感染,产生一种好心情:和平、安静、庄严。
甚至在他召集各路人马开会,瞅着一片大盖帽的公安干警和检察官们分列两旁坐下
的时候,他的这种庄严感、秩序感,还在强烈地保留着。但是一接触实质性问题,
一接触案件,这种庄严感和秩序感就没有了,好心情荡然无存,愤怒立刻升温。那
是一个没有秩序的世界,智慧成了邪恶的奴仆,权力成了私欲的利器。那么大胆、
那么疯狂地索贿受贿!侵吞国有资产是那么的肆无忌惮、无所顾及!
感情上非常痛恨这些作案的人,可是理智上又非常希望是个“大家伙”,希望
他们经济犯罪数额越大越好,因为客观上就存在着“大家伙”挖不出来,证明你无
能,你失职,证明你自觉地或者是被迫地当了东郭先生,放跑了的狼还会回来咬你、
咬别人、咬国家,你就是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他也希望李国庭是个“大家伙”,因为他确实就是个“大家伙”,如果经过你
的手把他变成了一个“小家伙”,那你将怎样交代这件事情呢?其实真是那样,他
就不用交什么代了,他会因为顺应了某些人的意志而得到许多好处,也许升官,也
许发财,都说不定,至少不会冒风险,落个平安无事。
仅仅如此吗?他又展开了思考。罪与罚还是不能截然分开的。罪决定着罚,决
定着罚的程度。但不能决定罚的标准。他暗暗地希望着,就李国庭这个人来说,或
者就李国庭这种情况来说,罚的标准应该放宽一些。不能认为这就是说情和开脱。
时代在前进,生产力在发展,又快要加入世贸组织了,快要WTO了,什么事情都
仿佛不能保持一成不变的状态了。那么作为上层建筑的司法,司法量刑,惩罚尺度,
会不会、应该不应该随着大大加快了步伐的市场经济,而有所呼应呢?以求在客观
上达到真正的公平、公正与合理。
不过他立刻就意识到自己想得太多了。当务之急是如何先把李国庭拿下来。
他等待着机智的伙伴们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楚华突破,他必须立刻向李国庭摊
牌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谢天谢地,这张牌按时传递到了他的手上。
楚华是1991年通过某机关特供处的一位干部认识李国庭的,当时她是北京
天元公司经理,这是一个挂靠国家某单位的民营企业,经营名人字画、古玩、水产
品等。为了获取暴利,楚华想从李国庭那里批发香烟。李国庭见她很有来头,不仅
是某上层干部的干女儿,丈夫还是香港廉政公署官员,公公婆婆全在美国,很有利
用价值。所以二人一拍即合,很快就做开了交易。
楚华在天津保税区又注册成立了一个天津天元公司,并征得李国庭的同意,与
广西某单位做汽车配件生意。当时李国庭在北京从楚华手里拿走了天津天元公司的
营业执照和保税区政策的复印件,说回去跟厂子商量商量,给你投点资。然后就以
烟厂的名义往天津天元公司汇去了500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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