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张子房从卫先生房里出来,就拾掇好东西准备回家。张子房不想再念书了。卫 先生念了那么多书,还不一样的是假正经。 张子房拎着一大包东西去找卖面饼的女子。 张子房见了卖面饼的女子径直就说:嫁给我吧! 你说什么?女子没听清似地说。 我说要你嫁给我!张子房盯住女子说。 这……这太突然了。女子有些语无伦次。 你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张子房问。 你让我想想,你一个大学生怎么会娶一个卖面饼的女子?尽管女子在思想时里 已经想了许多回,但张子房当真说出来了,女子却还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现在不是大学生了,我退学了,和你一样是农民。张子房说。 这……女子仍旧拿不定主意。 你说行还是不行?要是不行,我就立马走人。张子房不容商量地说。 那就行吧!女子说,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走吧!张子房拉起女子说。 嗯!女子使劲点点头。 张子房和女子到家时,一顶花轿正从巷子深处轻轻地飘过来,一个俊美的女子 朝她们甜甜地笑着,笑容塞满了大半个轿子。张子房一眼便认出了花轿里的女子。 那不就是昵昵吗?她前面骑着高头大马的正是苦了大半辈子的阿根叔。 而就在半年前,妈还在劝说张子房娶昵昵呢。 妈讲给张子房一个故事。 妈说:古时候,后山里出了个皇后娘娘。那皇后娘娘做女子时长得极丑,死活 也找不下人家,人人都说她要在家做一辈子老闺女呢,谁成想竟被选进了宫,宫里 面派人下来接时,连她自己都糊涂了。说来也怪,那女子上了轿,过一个村子变一 个样,翻一座山就好看一截,等到了皇宫里已出落成个大美人,就跟天上的仙女似 的…… 妈说这话时正在院子里晒棉花。 丑夫人压寨呢!昵昵人是长得胖点,可是心眼好,会过日子。妈说,你上个学 不容易,可不要乱搞男女关系,让人家给打发回来。 妈把“恋爱”叫“乱搞男女关系”,这让张子房觉得有些好笑。但张子房忍住 了。 妈停停又说:家里今年种了半亩棉花,还吊了头“壳郎子”猪,妈就等着抱孙 子呢! 妈头也不抬,将包子里的棉花刨得乱飞,雪白的棉花飘落到苇席上,像是一团 团翻卷的白云。 妈,大学生是不能结婚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张子房说。 不能结就等毕业了再结,妈不容置疑地说。 那好吧,子房听你的。张子房虚情假意地说。 别再演戏了,妈还不知道你心里的小九九? 妈的话一遍遍在耳畔回响着,张子房不觉有些头晕。张子房忽然觉得有些对不 住妈,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一切。 这一年,卫先生因为带领农民致富,被评为省级“劳模”;月亮留校分到了教 务处;就连卫先生的远房侄子,也当上学校农场厂长。可谓中皆大欢喜。只有张子 房的情况不算太好,苹果是丰收了,但却成堆地烂在田地里卖不出去。田野里到处 弥漫着腐烂的气息……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