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俄罗斯市场 带着对俄罗斯市场的旧印象和新传闻,我随’94 中国出口商品展览会展团在 深秋来到莫斯科。 展自己的,更要看别人的。趁着布展的当儿,我们提着摄像机直奔商店。 首先想看的当然是食品店。前几年,一说起俄罗斯市场,总爱用“食品匮乏” 这样的词儿,那时食品柜台上往往只有面包,长面包还要横着摆,为的是柜台上不 显得太空空荡荡。我们走进一家小副食店,看到除了蔬菜品种少、不太新鲜,其它 东西完全能满足普通市民过日子的需要。这家商店的女经理出来问:“为什么要看 这个店呢?这是最不好的店了。”我们回答:“我们正是要看这样的店。”我们知 道,这种开在住宅楼下面的小店遍布莫斯科,最能看出普通人的生活水平。我们又 走进一家大自由市场,这里热热闹闹,很有特色。小商贩友好地向镜头招手。肉菜 水果,赤橙黄绿;卖蜂蜜的,开瓶品尝;卖鲜花的,一片绚丽。与前两家不同,新 阿尔巴特大街食品店是一家高档食品店,用“琳琅满目”来形容它一点儿也不过分。 店堂漂亮,商品丰盈,光肉制品就有二三十种。这里有相当多的商品是进口的,价 格不低,但买的人也不少。人们以前看惯了的排队现象,在这里早已不见踪影。 排队的,倒也有,是在意大利皮鞋专营店门口。光顾这种高档店的人这么多, 让我很意外。进口商品随处可见,日本的电器、法国的化妆品、德国的皮衣、韩国 的纺织品……如果想特意买点俄罗斯商品回去,得专门问一下,一不留神就买了别 国的进口货。外商占据了地利最佳的店面,街头的麦当劳人满为患。 面对这样的市场,油然而生的念头是:中国货呢?曾在俄罗斯市场颇为俏销的 中国货现在在哪儿? 我们在红场边的百年老店,也是全俄最大的百货商店“古姆”里寻寻觅觅,终 于在一处低矮的铺面里找到了中国人开办的卖中国货的小店。店里卖的多是羽绒服 什么的,商品摆得很挤,顾客却不很多。威登汉——全俄展览中心,是个中国货扎 堆儿的地方,不论是购物环境,还是商品货色,都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那种“亮点”, 大都属于中低档。 这样走马观花地逛了市场以后,再看自己的展览就有了新的眼光。是精品吗? 符合俄罗斯人的消费需求吗?能代表中国商品的上乘水平吗?经过一番观察、比较 和思考,很多参展者都意识到自己对俄罗斯市场估计不足,对自己的展品底气不足。 然而,晚了,展览会开幕了,我们不得不让俄罗斯参观者看到了一些地摊水平的展 品,而展览会是冠以“中国”之名的。走在莫斯科大街上,我有些难为情。逛来逛 去,心里疙疙瘩瘩的。 一九九四年十月十五日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