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起火:我妻子与家人动了干戈 妻子阿蓉其实是个不错的女子,她不仅能说会道,且极为勤快能干,颇得众人 的交口称道,理所当然地使郁郁寡欢的父亲格外开心,所以对她宠爱有加,而阿蓉 也很敬重老人,一口一个爸爸、妈妈,就如亲生父母一般,感情笃深。这次闻听父 亲过世,说来令人难以置信,最伤心最孝顺的儿孙辈非她莫属。 ──接到噩耗,她没有一丁点的犹豫,当即连夜带女儿花重金打出租车从居住 地淮阴赶到70公里开外的灌南县城。下了车就直扑医院的病房:就在这个病房的病 榻上父亲走了,永远地走了。可怜父亲已经不能应答儿媳的声声呼唤了!悲伤至极 的儿媳伴着婆婆为仙去的父亲放声恸哭着,哀哀切切地哭了一场又一场……良久, 她抹了一把眼泪扶着婆婆回到家里,忙乎着布置灵堂,做孝帽孝带孝袖,随后又忙 着为陆续前来奔丧的亲戚们做饭烧水……从夜里忙到天亮,从早上忙到天中,而操 劳的同时,有一块石头久久压在她的心上:自己的丈夫(就是我阿文啦)几天前外 出不通音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谢天谢地,不幸中的万幸,已在外“漂泊”几 个昼夜的丈夫倒底恋家,竟自己打了电话回来,如前所述这已是父亲“去”后的第 二天中午时分了……心上的石头终于放下了,阿蓉一边不住手地做这做那,一边惦 念着丈夫每时每刻的行程。直到翌日的凌晨5 点45分,她接到我阿文在安徽天长打 来的电话,满打满算地也就是3 个多钟头的时间吧?如果有专车去接一下抑或打出 租车的话,当然可以快不少,而即便就是跟那大客车的话,也不致于慢到哪儿去, 因为路途就这么远了。她心里有底了,“开心”地把这个讯息告诉了家人,并约好, 要等到家中我阿文这最后的一位亲人…… 然而偏偏事与愿违,偏偏忙中出岔!偏偏除了阿蓉,大家伙硬是“忘了”我阿 文这个“人物”! 吊唁大厅庄严肃穆。阿蓉环视着亲手布置的灵堂,高悬着公公的遗像和挽联, 再一次悲从中来,一声声“爸爸!”闻听这声声凄凄惨惨戚戚的哭泣,亲友们纷纷 为之动容,相继有人跪倒在地大放悲声。 ……这时,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推来了老人的遗体。遗体被化妆了,神态安详, 可是细心的阿蓉发现,老人的眼睛怎么是睁开的?莫非是老天爷显灵啦?他知道还 有一个儿子没看着?!他不肯闭眼哪!阿蓉急了:怎么阿文还没到呢?看看时间: 8 点了,来参加追悼会的人都已陆续到场了!追悼会终于把阿文忘了,匆匆宣布 “开始”了。哀乐低回…… 心急如焚的阿蓉撇下众人急步赶到大门口,瞅着公路尽头,眺望着丈夫的身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8 点10分,8 点20分,8 点30分,8 点31分,32分, 34分,35分……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公路上冲过来一辆桑塔纳,一 个熟悉的身影从车内探出头来,正是我阿文啊! 阿蓉发疯地扑过来拥着我:“阿文啊,你怎么才回来呀!走,快,快去看看爸 爸最后一眼!”她以为大厅里追悼会还在进行哩,谁知道就在短短的时间里,有关 程序便匆匆结束了! 然后,就是那悲壮的一幕!惨烈的一幕!迟到仅仅5 分钟的我阿文,所能见到 的竟是全身是火的父亲的遗骸…… 此情此景之下,撕心裂肺的我阿文只能有喊天抢地的份了!在一泄心中怒火之 余,不知就里的我难免要对大家抱怨几句,首当其冲的当然是自己的妻子阿蓉了! 可殊不知,阿蓉也正有难言之隐:她也正为自己和自己的丈夫没能双双向父亲 作最后的诀别而痛心疾首哩!而今见丈夫肝肠寸断的凄楚模样,愈发心疼得不行! 她的脑际一幕幕地闪动着:当时丈夫打电话回来时,我第一个不就是告诉婆婆吗? 婆婆不是答应等她儿子的吗?她为什么不撑住头呢?──对,要怪就怪婆婆!头脑 一激动,阿蓉失去了控制,她冲着丈夫道:“你要怪就怪你妈!就怪你妈!” 原本阿蓉也并无恶意,只不过因为心疼丈夫而道出一句出格的话,然而正因为 处于非常时期,偶然的一句话竟成了导火索,家姑阿霞不乐意了,作为女儿,当然 她更心疼的是自己的妈妈,闻听自己的嫂子──尽管她们彼此多年相处甚好,从未 红过一次脸──可眼下她对妈妈竟吐出“不敬之辞”,不由得怒从心头起,纵起来 斥责嫂子:“你凭什么说要怪我妈的?我妈已经是最可怜的人了,你还要怪她!” 阿蓉一见在众人众目面前,自己平日处得最要好的家姑居然“跳出来”与自己 “作对”,也“怒不可遏”,噼哩啪啦地与其争吵起来,如此竟一发而不可收拾! ……到了,大家不欢而散。姑子姑爷走了,其他亲戚也都相继散去。没了对手, 阿蓉觉得“不过瘾”,开始“转移斗争大方向”了:原来一直所心疼的丈夫瞬间变 成了“不共戴天”的“仇敌”!父亲尸骨未寒,而今就在老人家的遗像下,阿蓉大 哭大闹起来──她的神经崩溃了! 后来的日子里,阿蓉的病情日趋严重,说个不停哭个不停骂个不停,甚至还砸 坏了几多家什,甚至……闹得家里家外鸡犬不宁,害得我日食不安,女儿静不下心 来学习不说,还害得“泰山”家父母兄弟姐妹围着她团团转,一时间真是如临大敌 一般……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