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中洛斯阿拉莫斯 11月16日,奥本海默被拉去观看了赫梅斯·斯普林斯。这里景色宏伟,安静异 常。但奥本海默心目中的实验基地并不是那个深谷,像20年一样,他觉得这里给人 一种莫名的压抑感。 达德利在推销它,少校道:“这里是一个可爱的地方,而且从各方面看都会令 人满意。” 奥本海默没有表态。 就在这时,格罗夫斯将军到了。这是事先约定好了的时间。达德利看了看表, 一分不多,也一分不少。 达德利满怀信心。但格罗夫斯看了一眼就把这里给否定了,说:“这根本不行。” 奥本海默心中一震,仍然没有说什么。 达德利甚为沮丧。他只好表示次日再去他选好的第三处看看。 这时,奥本海默说话了,他道:“如果你沿着峡谷走上去,你会走出峡谷,到 达一个方顶的山头。那里有一所小学——或许,那是一块可用之地。” 格罗夫斯说:“去瞧一眼……” 达德利牢骚满腹,心里说:“看起来像是一个好主意。其实,那里我去过两次 了。它绝对不符合格罗夫斯的标准……肯定白跑一趟……” 他们到了那里。 这里确是一个方山。 格罗夫斯很快地查看了这座方山的周边环境。 方山由老火山口溢出的风化了的凝灰岩形成,高约7000英尺。西面是火山的西 沿,坡度稍缓。东面是悬崖峭壁。方山的下边是里奥格兰德山谷。 除了深谷中蜿蜒的河流,岭上稀疏长着的仙人掌,以及少数几棵勉强长出地面 的矮松树以外,很少再看到别的绿色,有的只是沙子。空间是辽阔而透明的,没有 薄雾和水分。再往东就是洛基山脉之墙。格罗夫斯知道,这条山脉向南延伸进入新 墨西哥州形成桑格雷- 德克里斯托。 太阳要落山了,深谷的向阳坡和整个方山,都被染上了喜人的红色。可不久下 起了小雪,方山原来的红色不见了,天很冷,山上那所学校的小学生们和他们的老 师却穿着短裤在操场上活动着…… 达德利跟在格罗夫斯和奥本海默的后边,心不在焉地走着。他不晓得大冷的天 儿格罗夫斯为什么浪费时间看这个地方。他牢牢记住格罗夫斯的一个标准:选的地 方一定是一只碗,即四周高中间低。这里明显地不合标准。 格罗夫斯叫大家聚拢来。达德利心想:格罗夫斯就要发表否定意见了。 格罗夫斯说话了:“就这儿了。” 达德利惊奇地叫了起来:“可你要的是一只碗哪!” 格罗夫斯道:“这不是一只碗吗?只是,它是扣着的。而这,也许更符合我的 要求。” 达德利恍然大悟。 奥本海默越发兴奋起来。他并不信上帝,但他内心里还是叫了一声:“万能的 上帝!” 奥本海默常对朋友说,他最大的两个爱好是物理和不毛之地。长期以来,令人 遗憾的是它们不能合二而一。现在,它们可以了,而且,带着对往事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