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德威克开始“炼金” 查德威克进入了“炼金时代”。 但他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用α粒子轰击氢。他以为,氢的结构单一,或许较 容易地得到中子。可实际情况是:中性粒子拒绝了他的优宠,氢核则顽强地抗拒了 他的攻击。 他陷入了死胡同,工作毫无进展。 卢瑟福有点失望了。量子理论焕发着青春而核研究却在停滞中。 1923年时,卢瑟福还在欢呼:“我们正生活在物理学的英雄年代!”可现在到 了1927年,卡文迪许发出了他的叹息声:“甚至对于较轻的和被认为是最不复杂的 原子的结构,我们所能做的也不超过猜测了……” 事情一直到了1931年,卢瑟福60岁了。一项荣誉给他带来了喜悦:他被封为男 爵。徽章上有新西兰鸵鸟鹬鸵图案做成的纹饰,右边支架是著有炼金术书的埃及的 智慧之神赫托斯·特里斯美奇斯都的雕像,左边是一个执棍的毛利人,徽面上有两 条象征放射性元素半衰期的曲线。 贺电和贺信像雪片一样飞来。老师J ·J ·汤姆生来了贺信,马可尼来了贺电, 爱因斯坦来了贺电,玻尔来了贺电,哈恩、迈特纳…… 庆祝活动使卢瑟福暂时忘记了攻取中子方面遇到铜墙铁壁所带来的苦恼。家庭 庆祝活动很快地让卢瑟福重新拣起焦虑。在卢瑟福夫妇举行的由学生们单独参加的 家宴上,卢瑟福开起了玩笑,看来像是恢复了诙谐的本性,其实,学生们都清楚, 他是在借玩笑消愁,并且也借此鼓励大家干下去。他对大家说,他要讲一个未来诺 贝尔奖获得者少年时的故事。他还没有开口,大家已经猜到,是要以查德威克做蓝 本了。他道:“一个未来诺贝尔奖获得者大学入学考试,他本是要考数学的,可进 入面试教室坐在老师前面时,却发现老师提了一个物理问题。他没有在乎,认为物 理和数学有共通性,数学老师提一个物理问题也属正常。可令他困惑不解的是,从 头到尾,老师提的都是物理方面的问题,数学题根本没有提到。为什么?他一时弄 不清楚。”讲到这里,卢瑟福用上往常喜欢用的办法,向大家提出了问题:“为什 么?哪个清楚?”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当然都乐着。 卢瑟福转向查德威克:“你自己回答好了。” 查德威克不好意思地说:“因为我排错了队。” 大家晓得查德威克的为人,即使像这样的欢快场合,他也是从来不讲假话的, 于是,大家一起大笑了起来。 玛丽·卢瑟福是第一次听到查德威克这样的故事,也跟着大笑不止。然后问: “那次他是不是被录取了?” 卢瑟福回答说:“当然,要不,他如今怎么会在卢瑟福爵士麾下!” 然后,卢瑟福对查德威克讲:“后面的事你自己来跟大家讲一讲……” 查德威克讲起来,他充满了感激之情,但讲得自然朴实:“我改学了物理,自 然是在曼彻斯特大学。第一年我感到恼火,班太大,嘈杂,令人感到头疼。第二年 我听老师讲他在新西兰时的实验,我改变了对物理的印象。第三年,老师给了我一 项研究计划。我天生胆小、怕羞,而且又赶上我发现那项计划中隐藏着一个严重障 碍,我又不敢把它指出来,于是与老师发生了误会,老师以为我故意在绕过去。后 来,是老师自己发现了那个障碍……” 这时,卢瑟福插进来道:“中国有一句古语: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向学生 道了歉……” 查德威克变得不好意思起来。 卢瑟福道:“讲下去……” 查德威克道:“再往下讲就离题了……” 卢瑟福:“离什么题?我让你讲的,就是《诺贝尔奖得主詹姆斯·查德威克略 传》,讲!” 查德威克更加不好意思起来。 卢瑟福再次督促他:“讲!” 查德威克继续道:“1911年,我在曼彻斯特大学毕了业……” 卢瑟福:“你省略了一个情节。” 查德威克道:“以头等荣誉……” 卢瑟福:“这就对了。一个原本学数学的学生,学了物理,最后以头等荣誉毕 业,此皆卢瑟福爵士之力也!” 众人笑了起来,并热烈地鼓起掌来。 查德威克继续道:“我留下攻读硕士学位,两年后得到硕士学位,并……”他 看了卢瑟福一眼,卢瑟福故意不理他,他继续道,“得到一项重要研究奖金。此后, 老师推荐我去了柏林,在盖革手下工作。在那里,我有幸认识了爱因斯坦、哈恩和 迈特纳。而这时,战争插了进来。盖革应征入伍。我作为敌侨不能再呆下去了。盖 革临行前,赠给我一张200 马克的私人支票,要我买票赶快离开德国。但有些朋友 劝我等一等,以免匆忙遇上德军军车。后来我买到了去荷兰的车票,但旅行社建议 我走中立的瑞士。我听从了,留下来等合适的车次,但迟了。我因发表‘颠覆性言 论’而被捕——那时,讲英语就被视为发表‘颠覆性言论’。我在柏林被关了10天, 是盖革实验室出面我才得到释放。而出来之后我并没有得到自由——德皇政府命令 对所有在德国的英国人实行战时拘留。我被关在了鲁雷木,四年,饥饿,冬季的严 寒,寂寞……但我觉得自己成熟了。停战协定签定后,我回到了曼彻斯特,当时我 手上只有11英镑,是老师再次接受了我……” 查德威克哭了起来。 大家都被感动了。 卢瑟福道:“这就是一个未来诺贝尔奖获得者的青年时代。它,连同传主的不 屈不挠的精神和勤奋品格,会有报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