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现在你能同他们保持何种关系
一旦尘埃落定,你有机会审视对峙对你同父母的关系产生的影响之后,你会发
现自己有三种选择。
首先,假如你的父母对你的痛苦表现出一定程度的理解,甚至对他们与你的冲
突承担了一小部分责任,假如他们流露出某种诚意,乐意继续讨论、探究和理解你
的情感和忧虑,那就为你们共同建立一种不那么中毒的关系提供了很好的机会。你
可以成为自己父母的老师
,教给他们平等地对待你,在既不批评也不攻击你的前提下与你交流的艺术。
你还可以让他们知道,在你们之间的关系中,什么会使你感到愉快,什么会使你感
到不快。我不能妄言,这种局面多半会出现,或往往会出现,但它的确有时会出现。
只有你逼着父母接受对峙的严峻考验,才能知道他们的秉性到底如何。
其次,如果父母没有表现出改变与你的关系的可能,如果他们只不过“一切照
旧”,也许你就应当认识到,对自己来说,最有益的做法是同他们保持接触,但期
望值要显著降低。我在治疗中接触过许多人,他们不愿同父母一刀两断,但也同样
不愿回复到原先的状态。这些人选择了后撤,同父母建立了一种诚挚的但或多或少
又有些表面的关系。他们在父母面前不再表现出自己最隐秘的情感和脆弱性。相反,
他们将话题局限在情感色彩较为淡薄的内容方面,他们为同父母接触的性质做出了
新的规定。这一中间立场对我的许多患者来说似乎是行之有效的,或许对你也能行
之有效。同中毒的父母保持接触是可以的,只要这种关系不需要你以牺牲自己的精
神健康为代价。
第三,即最后一种选择,就是为了自己的情感健康,干脆舍弃与父母的关系。
有些父母在对峙发生之后,采取无情的敌视态度、中毒的行为变本加厉。如果发生
这种情况,你可能需要在他们和你的情感健康之间做出选择。你一生都在亏欠自己,
现在到了采用新的结账制度的时候了。
在不经历相当痛苦的情况下采取第三种选择是不可能的,但是对付这种痛苦还
是有办法的:试行分离。同父母中断一段时间的来往,至少3 个月不接触。这就意
味着不见面,不打电话,不写信。我把这称为“解毒”过程,因为它给所有的有关
人员一个机会,消除各自身上的怨恨情绪,评估一下此种关系对自己的意义。这种
延缓接触也许是困难的,但这也可以是一个力量骤然增长的时期。因为不再有必要
把大量的精力耗费在与父母的冲突上了,你便可以腾出更多的精力用于自己的生活。
一旦你得到了情感上的距离,你和父母甚至有可能重新相互产生好感。
当延缓接触结束时,你就得评估一下父母的立场是否转化了。同他们会晤一次
讨论一下。如果他们没有改变,你就可以要么再延缓接触一段时间,要么最终决定
同父母完全断绝关系。
如果你认定最终断绝关系是维护自己精神健康的惟一途径,我力主你寻求专业
心理医师的咨询以渡过这道难关。在此期间,你内心深处那个受过惊吓的孩子需要
大量的安抚。一个富于同情心的心理医师可以帮助你抚慰这孩子,同时又能引导着
大人熬过永别的焦虑和痛苦。
乔的决定
乔的父亲艾伦在对峙发生之后依然怒火中烧,他还继续狂饮。几星期后,他让
妻子乔娜捎口信给乔:如果乔想再见父亲,就得首先道歉。母亲几乎天天给他打电
话,哀求乔同意父亲的要求,这样用她的话说,“我们就又是一家人了”。
乔痛苦地意识到,家庭中扭曲的现实还会继续损害自己的精神健康。于是他给
父母写了一封简短的信,告诉他们自己想终止与他们的关系90天,在此期间他希望
父母能重新考虑自己的立场。他主动提出90天后再与他们会面,看看事情是否还有
挽回的余地。
将信寄出后,乔告诉我,他已经准备好了,愿意接受同父母最终永久性分离的
现实。
我曾真心希望,自己能有力量在同他们保持关系的同时,又不致受他们那股邪
恶劲儿的折磨。但是现在我知道我的期望值太高了。所以,既然这是要我在他们和
自己之间做出选择,我还是选择我自己。这也许是我做过的最有意义的一件事。但
是请理解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吧:我忽而觉得很自豪,很有力量,忽而又感到内心
十分空虚。上帝呀,苏珊,我不知道能不能得到精神的健康—我是说,精神健康会
是种什么滋味?
尽管同父母决裂对乔来说是痛苦的,但是显示了决裂的决心还是让他感受到新
的内在力量。他同女人交往时也感觉更自信了。在6 个月的时间内便建立起了他对
我宣称是最为稳定的恋爱关系。随着他自尊的增强,他的生活质量也改善了。
无论你是同父母达成了改善关系的意向,还是疏远了他们以维持一种更为表面
的关系,还是同他们彻底断绝了关系,你都将朝着摆脱过去的阴影迈出一大步。一
旦你打破了与中毒的父母间那种旧有的、约定俗成的关系模式,在真正做到关爱自
己并同他人建立一种真正的亲密关系方面,你会变得更加开放、更加得心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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