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我找到了一家叫“夜渡心河”的歌舞厅,面试后,很快经理就与我签了合约, 试用期3个月,每周唱3个晚上,一晚上的报酬是100元。 谈妥了后,我又去找了两家试了试。经过面试,一家不知怎么回事,竟没看 上我,但另一家却对我非常满意,这家叫做温柔乡的歌舞厅,也与我签订了与夜 渡心河歌舞厅类似的合约。这样,我每周有6天时间都能到歌舞厅唱歌,每周收 入600元,月收入2000多元。 生存问题解决了,我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还是挺幸运的。事实上,我也的 确是幸运的,后来成了歌星后,我曾与几个当年与我有过类似经历的女友谈起最 初的“北漂”经历,她们也都说我属于幸运的那类人。 据她们说,她们当年来北京时,惟一的生存之路也是到歌舞厅唱歌,但没有 一个像我这样能顺利地同时找到两家歌舞厅。她们不是报酬太低,挣不了几个钱, 就是根本找不着要她们的歌舞厅,结果只有吃老本,很快就花光了从家里带来的 那点积蓄,租不起房被房东赶出去、饿得走不动路那是常有的事。 我每天去歌舞厅唱歌,都要骑车经过梅地亚中心。梅地亚中心位于中央电视 台东北侧,北临玉渊潭公园,东临军事博物馆,是一座将电视转播技术楼与记者 专用宾馆合为一体、拥有现代化技术设备的综合性建筑。 春节联欢晚会前夕,我经过梅地亚中心时,见大门前拥挤着一群胸前挂着相 机的人,但因为没有佩戴特别标志的胸章,他们被威严的哨兵挡在了外面,这是 一些想采访晚会节目组而没有通行证的记者。 今年春节我没有回家,一个人待在地下室里看春节联欢晚会,想着自己在北 京两年来的经历,不禁有些神伤。我一直在歌舞厅唱歌,但总这样唱下去,要到 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才能像阿咪那样上春节联欢晚会呀! 应该说,在这儿几乎是没有出头的机会的。以前曾在报上看到过,谁谁谁在 酒吧、歌舞厅里唱歌,被某某唱片公司老总或文化公司的经纪人看上了,经过包 装,这个默默无闻的酒吧歌手,一炮走红,成了大歌星。 我当初决定到歌舞厅做歌手,也常幻想自己有这么好的机遇,但现实告诉我, 这种几率简直比中500万大奖还低。来歌舞厅的人,大多是一些暴发户,有了 几个臭钱后就带着包养的二奶来这儿显摆,不在这儿闹事就算不错了,他们哪里 能给我提供走上歌坛的机会? 等机会不如主动去找机会,经过仔细思量,我决定走这样一条路子,花50 00块钱,找了个落魄文人给我写了一首歌词。 这个落魄文人也是“北漂”分子,原来是写诗的,据说在诗坛还小有名气, 但这年头写诗的都快饿死了,无奈他只得干起了写歌词这个营生,一首5000 块钱,比他写诗赚的钱多得多。他给我写的这首歌词叫《生命中××××××》, 我看后立即意识到这首词的确很好,如果能找到一个优秀的作曲家配曲,那就更 好了。 这位原诗人、现在的词作者恰好认识一个作曲家,于是他热心地向我介绍了 他的这位“哥们”。他给我推荐的这位作曲家叫杨名,是位给很多的歌手作过曲 的著名作曲家,我与这首歌的词作者打的去见这位作曲家,然后由我请客,3个 人去饭店吃了顿饭,就算是认识了。 吃完饭,词作者溜掉了,临走时冲他的这位“哥们”眨了眨眼,又冲我不怀 好意地笑了笑,让我与他好好谈一谈,争取合作顺利。包间里只剩下了我和作曲 家杨名,爱搞笑的词作者一走,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有些尴尬,我一时不知该找个 什么话题让气氛重新活跃起来。 沉默了好长时间,我开始试探他的价格,在来这儿的路上,我就听词作者给 我介绍,他的要价一般在3万元左右。果然,他开口的价码就是3万。我觉得有 些高,跟他讨价还价,最后把这首曲子的价格压到了1.5万。这是我目前的经 济能力可以接受的价格。 几天后,到他交曲子的时间了,我带着1.5万现金,去了他的工作室。他 让我听歌,那曲子一听我就喜欢。我觉得这1.5万花得真是太值了,尽管这几 乎花光了我所有的积蓄。果然,杨名笑眯眯地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可以接受你这 么低的价格吗?见我没说话,他又说,因为我喜欢你,这首曲子是我作得最好的, 要是别的人,15万也拿不走它。 我知道他说的全是真话,如果有某位著名歌星听了这首曲子,他们会毫不犹 豫掏出15万块钱买下它的。对他们来说,这15万元简直是九牛一毛,唱红后 却可以给他们带来无法估量的财富和更大的名气。而对于我,15万元简直就是 天文数字。 我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他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身体挨得很近。我转头看 他,这个男人长得不错,惟一让人无法接受的是,和他睡觉的女人太多,让他变 得满脸的淫邪。我终于下了决心,无奈地说,“好吧,你现在就帮我刻录,我去 洗个澡。”他兴奋地进了工作室,去忙着刻录这首歌。 我从他设在工作室的浴室里走出来时,他早已把歌刻录出来,已经躺到了床 上等我了。我躺到他身边,他告诉我,他是边想着我的身体,边创作这首曲子的, 是我的身体刺激了他的灵感,让他作出了自己迄今为止最满意的曲子。从这个意 义上说,他得感谢我!不过,我更应该感谢他,因为他可以让我一夜成名。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