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虽然你也是迫不得已的,但你已为他们在将来的某一天,在家中或正行走在街 上或正在上班时,被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头戴法律之帽的陌生者,当着众人的面 准确的问及:“你是×××吗?×××是你儿子(弟弟)吗?我们找你了解一点情 况?”等等未知的场景,提供了极大的可能性!而这些麻烦和伤害却是你今天给他 们预留下来的,你能说这不是一种伤害吗! 问:“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吗?” 答:“不知道!” 答案显然是错的!“考官”非常不满意我的回答,他的脸上立刻露出了警告之 色!厉声对我喝斥道:“你真的不知道!”手指同时像枪一样指着了我,我赶紧慑 慑的改口道:“知道!”考官的脸上立马露出了胜利者的面容,紧接着又继续用稍 稍低一点的声音喝斥道:“说一下,我们这什么找你?”我只好很无奈也很干脆地 回答:“因为我吸毒!” 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吸毒的?” 答:“一个月以前”(显然是假话,但考官并没有质疑我的回答!后来我才知 道,他们关心的只是你有没有吸毒和吸过毒,只要你承认就得了。而无论你承认已 吸了十年,还是只吸了一天,所做出的“口供”所产生的法律效力都是一样的!) 问:“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吸的?和谁一起吸的?在什么地方吸的?谁的毒品?” 答:“一个多月以前和李军一起,在一个我不认识的人家里吸的,李军的东西 (毒品)”。(供出李军是因为李军前几天就已经被抓进了戒毒所。况且我怀疑我 今天之所以被抓,就是被他“出卖”的;另外,我今天把他“卖”出来,对他也不 会存在再次被抓的危险。因此,我也算是并没有真正出卖朋友而心安理得、问心无 愧了!) 问:“李军住哪儿?是做什么的?男的女的?有多大?长什么样?他从哪儿买 来的毒品?” 答:“他住什么地方我不知道,男的,和我差不多大,高高胖胖,好像是个驾 驶员,我不知道他从哪儿买的毒品” 问:“你吸了多少?” 答:“三口” 问:“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吸的?几月几号?哪一天?几点钟?和谁一起吸的? 在什么地方吸的?” 答:“大前天,11月10号晚上九点多钟,和李军一起在××路的建筑工地上吸 的。” 问:“你还有没有和其他人一起吸过毒?” 答:“没有!”(显然考官又有些不满意我这样的回答,他很不死心地拖长声 调盯着我又问:“真——的——没——有?”迎着他咄咄逼人的目光,我略顿了一 下,但还是很有些勇敢地坚定地回答道:“真的没有!”) 问:“以上你说的话是不是真实的?” 答:“是真实的!” 问:“还有没有要补充的!” 答:“没有了!” 提问终于暂时停止了。我看见矮个子“考官”就在现场,就当着“考生”的面 立马仔细批阅那份由“考官”替我抄写出来的“考卷”了,还时不时在“考卷”上 作些修改。无题可答、无事可做的我,只能继续傻傻地蹲在那儿,用茫然、怯怯的 眼神盯着“考官”,胡乱地猜疑和预测着我接下来的“命运”将会是什么…… “轻易地把我放了,嗯!显然不太可能;罚点款之后再把我给放了,嗯!很有 可能;送我去戒毒所,嗯,最最有可能……唉——我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啊,怎么 办啊?!”这时候又隐隐地感觉到体内的毒瘾开始犯上来了。好想、好想打呵欠, 但环境不允许啊!只能硬硬地忍着、强忍着,不能被他们看出来啊!我还幻想着他 们能够网开一面、高抬贵手把我给放了呢!或者能够罚我点款什么的“特殊处理” 呢! 想起昨天的这个时候,我好像是刚吸完了“货”正舒坦地在家里的沙发上躺着 看电视呢!心中不免对“昨天”的我有点羡慕了起来,而此一时彼一时、此一地彼 一地也!心中免不了又多生出了些无奈与悲哀来! 正呆想着,“过来!”一声喝斥打断了我。 “考官”已经批改完了“考卷”,喝斥我过去。我忍着麻痹的双腿,勉强站直 了身体,又跛跳着站到了办公桌前,伸出戴着手铐的双手接过了他递给我的笔录— —我的“考卷”!我终于可以亲自翻看自己的答卷了——记录下来的“他问我答” 与实际情况没有什么大的出入;如果说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那就是字写得太差劲 了,绝对没有我写得好。但我知道这丝毫不会因此而降低它本身应该产生的法律效 力。 略有出入的地方只是在文章的开篇增加了几行文字:询问时间、询问地点、询 问人、记录人的名字,还有就是在最后一页的右下角被询问人签名处空着——显然 这是惟一需要我本人亲自捉刀动笔的地方!从这张别人替我书写的答卷上我还知道 了:高个子叫李××、矮个子叫陈×! “看完了没有?”问。我回答:“看完了?”矮个子这时把一枝笔夹在了我戴 着手铐的右手上,并把答卷翻到末页,指着紧挨正文末行的位置对我命令道:“我 念你写:”以上材料我已看过,与我自己所说的一样‘!“我愣怔了一下,但终于 还是在他怒斥的目光中照他所说的内容去写了。我写完,他看完!紧接着,他又指 着右下角”被询问人“空着的签名处喝斥道:”签上你的名字!“我犹疑了一下, 但还是签下了”卢步辉“三个字!只是签得完全没有往日签名时的那份潇洒与流利! -------- 影子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