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从莫顿海湾到福布斯大街 澳洲作为一个移民国家和前英国殖民地,建国时间虽短,但这里的文化艺术却 有着与众不同的、多姿多彩的氛围。譬如,古老而神秘的土著绘画、雕刻艺术;拓 荒时代的丛林文学;欧洲古典与现代风格结合的芭蕾舞艺术;粗犷纯朴、清新苍劲 的乡村音乐,等等。不可否认,澳洲的文化艺术在许多方面源于欧洲,但是,澳洲 的历史和文化以及亚太“邻居”的文化,又给它的艺术发展带来许多独特的风格。 感触最深的是那种口头“民间”音乐传统,在热情的社区音乐爱好者俱乐部的 努力之下,仍然保持着旺盛的生命力。这些俱乐部定期举办盛大的集会,尽情表演 澳洲历史上那段所谓的“移民”时期的民间音乐。“仙女港”是位于维多利亚州西 部的一个很小的海边小镇,历史可以追溯到19世纪40年代。在那里,每年都会定期 举办一次为期3 天的“仙女港”民间艺术节。节日期间,演员们从全澳洲乃至世界 各地赶来参加演出,成千上万的人们也如同潮水般拥来观摩,为的是一睹澳洲民间 音乐和其它各种类型的民间音乐的精彩演出。仙女港每年的保留节目中,必有两首 风靡澳洲的歌曲列在名单榜首,这就是《莫顿海湾》和《福布斯大街》。 乘坐“第一舰队”的船只来到这里的欧洲人,大都是从18世纪末过于拥挤的英 国监狱里遣散出来的罪犯,他们无奈地发现澳洲是个恶劣的居住地,气候难以适应, 食物极度匮乏,还得忍受看守者们的虐待。这就意味着在新殖民地时代,音乐并不 受到优先考虑。那时的重点就是“吃”、“住”,要有个可以生活的地方。 一旦“饱暖”问题解决,这些欧裔澳大利亚人就开始追求闲暇活动了。活动之 一当然就是唱歌,最初,他们唱“老歌”、“乡曲”,即从前在英格兰、苏格兰或 爱尔兰的生活中回忆起来的歌。相当多的欧洲殖民时期的澳洲歌曲表现的就是这段 生活,旋律或和声与移民们本国的老歌相同或相似。 友谊舞大部分也是由移民们从世界“另一端”所熟悉的那些故乡舞蹈中改编而 来的,所有这一切都表明他们受着强烈的思乡之情的折磨和对英国爱尔兰音乐的留 恋。在仙女港的民间艺术节上,人们百听不厌的当然还有《福布斯大街》这首古老 的歌谣。台上的人在“专业”地唱着,台下的人在“业余”地哼着,台上台下交融 在一起,人们仿佛又走在了福布斯的大街上。 当澳洲在19世纪晚期发现黄金后,人们从全世界各地如狂潮般拥来,淘金!淘 金!淘金!掀起了自美国旧金山之后的又一次淘金热浪,并由此孕育催生了如今澳 洲的第二大城市墨尔本(别名新金山)。在寻找发财机会的过程中,有些人成功了, 有些人则走上了犯罪道路,如偷窃获得成功的开采者的钱财。这些人在丛林遍布的 乡间牧场四处游荡,被称作“丛林土匪”。他们搞武装抢劫,有时还杀死受害者, 引起人们的愤怒。福布斯是新南威尔士州中部的一个小镇,大名鼎鼎的“丛林土匪” 本。霍尔神出鬼没的地方。传说霍尔原来是拉奇兰河地区一个遵纪守法的农民,后 来由于官方的腐败,剥夺了他的财产,官逼民反,被迫过起丛林土匪、杀富济贫的 “梁山好汉”式的生活,所以在《福布斯大街》这首歌中,作者则把本。霍尔刻画 成一个好人,只是由于不幸才变成了罪犯。 这首歌把一个“强盗”当作“英雄”来讴歌,而且传唱下来,不被夭折,确实 让人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其实,这恰恰最真切、最形象地表达了当时农牧民劳工阶 层对殖民主义上层统治者的一种异化,一种叛逆,一种强烈的不可压抑的反抗精神。 仙女港就是这样一个展示移民时期经典民间音乐的地方。在这里,人们还能尽 情享受到像《我的蓝色天堂》、《晚安,爱人》、《我将在梦中见到你》等名歌名 曲,表达了对繁荣和稳定生活的渴望,这种渴望是如今这些听众的老爷爷和老奶奶 们都曾强烈拥有过的。澳洲人说,这是艺术,是传统,更是生活,生活里不能没有 渴望,更不能没有为坦荡荡裸露渴望而引吭不息的老歌。这些老歌多以朴素的感情 和炽热的笔调抒发伙伴情谊和人类尊严,并从怜惜的心态出发展示在殖民地的澳洲 乡野里,穷困的劳苦大众、开拓者们与大自然、富人、腐朽的法律、不公平制度和 残酷的暴政进行“幽默”斗争的情形,真实地表达了他们的喜怒哀乐和肺腑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