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学会精打细算(1) “今天你算是遇上买主了。” “这叫运气。” “我带少了,你没听那女人说,生、旦、净、末、丑每个行当的京剧脸谱她都 要。” “今天跳蚤市场上就你这一份卖脸谱的,要是多几个卖的和你竞争,你准卖不 了这么高的价钱。”坐在中国留学生润泽旁边摆摊儿的一宽说。 “我今天就是运气好,你没见那个女人,看见我的摊儿上摆着京剧脸谱,她的 眼前一亮,奔着我就过来了吗。她连价钱都没问,就问我,还有多少脸谱?我说全 在这儿了,她二话没说就包圆儿了。你说,我能不冲着她狮子大开口说出五美元一 个吗?”润泽激动得脸都在发烧。 “在中国这一盒京剧脸谱卖多少人民币?”一宽问。 “十几块人民币一盒,与两美元等值。”润泽答。 “那女人可能是中国京剧的票友?” “八成是一个京剧迷。” “这种事,平时是很难遇上的,遇上就狠宰。” “你今天发了一笔小财。”一宽羡慕地看着润泽把一百美元装进了口袋。 “要不,也让我妈妈从中国给我寄些京剧脸谱来卖?”一宽动心地问。 “你快打住吧,我从一放假就蹲在这儿卖,今天好不容易才遇上一个买主,多 难等啊。你还是卖你的自行车胎,等着修自行车的人来吧。”润泽劝一宽。 “我为什么就必须修自行车呢?”一宽不解地看着润泽问。 “在美国,你也不想想,究竟是京剧迷多呢?还是骑自行车的人多?再说,即 使是京剧迷,也未必就喜欢京剧脸谱。今天那个买脸谱的女人,好像是台湾人,肯 定她有什么特殊的用处,一般人不会像她那样,连价钱都不划,我说多少就是多少。 这样的便宜事儿,纯属极其偶然。”润泽从刚才的兴奋中冷静了下来。 从跳蚤市场出来,太阳快落山了。如果在以往的情况下,润泽今天赚了,他就 应该请一宽吃点什么,或喝点什么。但是,现在他们都已经习惯了,脑子里全然没 有“请”的概念。 一宽和润泽离开跳蚤市场,就直奔了超市。在超市买东西买ONSALE的比 较便宜,用信用卡有时也优惠。以前不知道有ONSALE的时候,他们到美国超 市,见了需要的商品不管多贵,掏钱就买。花同样的钱,买回的东西却不值。后来 知道了ONSALE的东西便宜,他们就经常买这样的东西。时间长了,让他们省 了不少的钱。 一宽和润泽两个人同租房子,他们两个住在一起。一宽是从中国南方城市来的, 润泽是从北京来的。开始两个人无论是吃饭,还是共事,都到不了一块儿去。 一宽从小生长在南方,他十几岁就会坐在竹凳上打毛衣,还会蹬缝纫机做衣服, 他的动手能力非常强。吃东西、买东西都比较细腻,比如买西瓜就买一角;买一双 鞋,要反复地挑拣,有一点不合适不怕麻烦跑几趟也要换掉。买什么东西都爱事先 反复算计,一直到算合适了再掏钱买。 从北京来的润泽,从小生长在部队大院,是吃集体食堂长大的一代人。甭说算 计,只要是菜扔到锅里煮熟了,他吃着就香。买东西从来不懂得挑挑拣拣,再说, 从小在家里也没有买过东西,做过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