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签订“10月15日协定” 国防部五院成立后,中国的导弹、火箭技术究竟走一条什么样的路——是一切 都靠自己从头摸索着干,还是一切依赖外国的援助?聂荣臻副总理和专家们经过反 复讨论后,认为应该把立足点放在依靠自己的力量上,在坚持自力更生的同时,尽 可能争取必要与可能的国际援助。 于是,聂荣臻在给中央的报告中明确指出:我国导弹的研究,拟采取“自力更 生为主,力争外援和利用资本主义国家已有的科学成果”的方针。 1956年10月17日,毛泽东和周恩来批准了这一方针,并将此方针作为 国防部五院的建院方针。 国防部五院成立之初,完全是白手起家,从零开始,而在中国研究导弹,又是 首创,既无图纸资料,又无仪器设备,故每往前走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为了缩短中国导弹技术起步阶段的摸索过程,中国政府就如何建立和发展中国 导弹技术问题,与苏联政府进行了有关谈判,希望苏联方面能在中国导弹的起步上 给予大力援助和支持。 然而,苏联有自己的考虑,有自己的打算。尤其是像这种涉及到一个国家、一 个民族生存实力的敏感性技术问题,自然更不会一厢情愿。 结果,苏方只同意接收中国50名火箭专业留学生予以培训,只同意为中国提 供两发供教学用的P-1模型导弹,即苏联仿制德国的V-2导弹。 公正地讲,在当时那样一种历史背景下,苏联政府能对中国作出如此决定,也 算是对中国尽到应尽的义务了。但是中国毕竟未能得到“老大哥”的全力支持,因 而在那条刚刚起步却又充满艰难与曲折的小道上,很快又罩上了一抹淡淡的阴影。 中国的航天之路究竟应该怎样走下去?有人产生了顾虑和担心,甚至还有人主张先 停下来,等将来时机和条件成熟之后再作考虑。 面对现实,聂荣臻副总理及时召开各种专家会议,对中国现状和导弹发展前景 作了客观而又冷静的分析,最后决定:坚持自力更生的方针,排除依赖外援的思想, 继续迎着困难干下去! 1957年7月,苏联领导人向中国提供技术援助问题的态度有了松动。于是, 1957年9月,以聂荣臻为团长,陈赓、宋任穷为副团长的中国政府代表团,专 门前往苏联,就新技术援助问题同苏方进行了反复会谈,终于在10月15日,与 苏联签订了新技术协定,即有名的“10月15日协定”。该协定规定,从195 7年至1961年,苏联将供应中国几种导弹样品和有关技术资料,派遣技术专家 帮助中国引进导弹的仿制工作,并提供导弹研制、发射基地的工程设计,同时还增 加中国火箭专业留学生的名额。 这一协定的签订,对步履维艰的中国人无疑是雪里送炭! 然而,正当中国还在地上向着原子能和平利用、导弹技术、半导体、计算机等 新兴技术苦苦奋进时,苏联的卫星却上了天——探索的目标已从陆地转向了星空。 飞天的梦想,原本属于中国;第一个企图升天的人,也是中国人。可现在…… 周恩来再也躺不住了,急忙起身,拧开水龙头,让热乎乎的水把热乎乎的头冲了个 痛痛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