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苏联撤走全部在华专家 回国后的钱学森受到了政府和人民的敬重和爱戴。1956年1月,他出任中 国科学院力学研究所所长。1956年春,他应邀出席了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 二届全国委员会第二次全体会议,并在会上讲了话。2月1日晚,毛泽东主席设宴 招待全体委员,特别安排他与自己坐在一起,席间进行了亲切的交谈。他为国务院 起草的关于《建立我国国防航空工业的意见书》也受到了中央高度重视。周恩来于 1956年3月14日还亲自主持中央军委会议,认真讨论了他的这份《意见书》。 1957年2月18日,周恩来任命钱学森为国防部第五研究院第一任院长。从此, 钱学森开始了用生命和热情抒写自己作为新中国导弹、火箭和航天事业技术领导人 的辉煌历史。 要让中国的火箭、卫星在落后的轨道上起飞,钱学森的使命自然沉重而又艰巨。 但回到中国的钱学森,在所有归国的科学家当中,命运恐怕又是最好的一个了。 归国后的钱学森,一直享受的是将军级待遇,只要少将级军官可以看到的文件 和内参,他都能看到。他工资拿的是特一级,人身安全方面则与国务院的高级官员 们同等。 1957年7月,苏联政府同意中国派代表团前往苏联商谈有关尖端武器的发 展和生产问题,但同时也表示说,苏联的火箭和其它尖端设备保密性极强,必须要 具有相当级别的官员和相当高军衔的人才能参观。当时的钱学森虽然被列为代表团 成员,却没有军衔。周恩来得知此事后,积极向中央提议:给钱学森授中将军衔。 据传,周恩来对此曾诙谐地说,早在40年代,美国就给钱学森授了上校军衔,那 我们共产党为什么就不能让他当将军呢?若是按军队的晋升制度,钱学森也该轮到 将军了。于是,中央军委很快作出决定,授予钱学森中将军衔。 扛上了中将肩章的钱学森并不轻松,相反,肩负的责任比往日任何时候都更为 沉重。随着中苏关系的微妙变化,以及后来的恶性发展,钱学森的内心更是有了双 重的压力与隐忧。 50年代,苏联对中国的国防科技工业是有过重要支援和帮助的。甚至可以说, 如果没有苏联这一时期的帮助,中国科技的起飞,不知将会推迟多少年。双方用真 诚友谊铸成的这段历史,无论昨天、今天还是明天,不管苏联人还是中国人,恐怕 都不应忘怀。 但从60年代起,苏联这种支援和帮助,开始化为乌有了。 钱学森清楚地记得,苏联对中国援助的中断,是从核领域开始的。早在195 9年6月,苏共中央就致函中共中央,提出暂缓向中国提供原子弹教学模型和图纸 资料,实质上就是苏联政府想单方撕毁国防新技术协定。对此,中央政治局决定, 对苏共中央来函不予答复,中国要自己动手,从头干起。 1960年7月16日,苏联政府突然又照会中国政府,要撤走在华的全部苏 联专家。苏方未等中国答复,便迫不及待地决定自7月28日至9月1日撤走全部 在华专家。结果,在8月就撤走了全部在华帮助工作的1.2万名专家和技术人员, 并带走了许多重要设计图纸和有关资料,同时停止提供建设急需的设备、关键部件 和重要物资。 正在北戴河召开中共中央工作会议的毛泽东得知此事后,气得用拳头擂着桌面 说:“他娘的,还不如法国的资产阶级。他们还有一点商业道德观念没有?”并明 确指出:“要下决心搞尖端技术。赫鲁晓夫不给我们尖端技术,极好。如果给了, 这个账是很难还的。应该给赫鲁晓夫一吨重的勋章!” 毛泽东的这番话怨中有气,却表达了中国人的志气与雄心,同时也指明了中国 尖端技术发展的方向,那就是要坚持走自力更生的道路。 但是,一无钱财,二无外援,面对内外交困的现实,中国的卫星究竟应该怎么 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