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台小姐之谜 近年来,个别地方色情陪侍活动日趋严重。“三陪”小组已成为社会上新一代 的暴发户。但不少“三陪”女在提供色情服务暴富的同时,也成为犯罪分子抢劫的 重要目标,并由此引发了一系列“三陪” 小姐被杀案件。目前在不少城镇已构成严重的社会治安问题。 最近,郑州市公安局破获了一起“三陪”小姐被杀案,此案足应引起那些正在 从事或准备从事“三陪”职业的女青年的重视。也希望政府加强对“三陪”行业的 治理,进一步整治社会治安,净化社会风气。 1998年11月7 日下午6 时许,郑州市某公司职员王某兴冲冲地和同事来到同乐 小区73号居民楼其堂姐王雅的住处,准备为其堵塞客厅里装空调时留下的洞。他叫 了几声“姐、姐”,见无人应答,便用随身所带的钥匙打开了房门。当他见到凌乱 不堪的客厅时,心中陡生一种不祥之感。他急忙将卧室门打开,一股血腥味扑鼻而 来,只见地上的棉被下盖着一个人,露出两条腿。他“啊”了一声,冲上前去将被 子拉开,一看正是其堂姐王雅。他战战兢句地用手探了一下王雅鼻孔,登时吓得面 无血色。哭着对同事说道:“我姐出事了,我姐被人杀了,快报案……” 10分钟后,接到“110 ”指令的公安分局政委司占中、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孟少 君,刑侦大队长金涛、刘寨派出所所长王焰斌率领侦技人员赶到了现场。 法医立即对现场进行了勘查,初步判定:死者生前系被人捆绑住手脚后,在无 能力反抗的情况下,让人用单刃刺器刺击致失血性休克而死。从现场无搏斗痕迹看, 凶手有可能系死者熟人。除此以外,技术人员在现场未提取到任何对案件有价值的 东西。尸检证明,死者死亡时间为11月6 日下午1 时至11月7 日凌晨。 通过调查得知,死者叫王雅,现年23岁,有婚史,独居。死前在某星级酒店当 按摩小姐,从事“三陪”活动,比较富有,有数万元存款。 据王雅堂弟介绍,王雅死前的存折都放在密码箱里,箱里还有金银手饰、手机 等。现在下落不明。侦技人员根据现场有翻动痕迹,怀疑被凶手抢走。 专案组结合现场勘查情况,决定侦破工作的重点放在与王雅近期接触过且知道 王雅有钱的人身上。但不排除情杀的可能。 根据专案组分析的情况,公安局立即兵分数路,分别对王雅在郑州的亲戚及认 识她的坐台小姐,王雅的前夫赵某某,王雅老家的人等进行了调查询问。专门派出 侦查员重点调查王雅的手机。 密码箱等物。 据同乐小区管委会付某介绍,11月6 日下午2 点多钟,她曾在居委会门口小卖 部见过王雅。闲聊中,王雅告诉她现在已经离婚,与丈夫赵某某分居,其他的什么 也不知道了。管委会另一负责人李某介绍11月6 日晚6 时许,一个30来岁的高个中 年人曾向她打听过73号楼在哪,并问她王雅在哪住,她说不知道,那人就走了。 当时她也未在意,现在王雅死了,她才想起来。该人来的时间与王雅死亡时间 相一致,大队长金涛立即决定带领民警连夜追查这个30多岁的高个中年人。 通过外围调查得知,王雅前夫赵某某曾在某公安分局刑侦大队当过治安员,1998 年元旦和王雅举行“婚礼”,但没领结婚证。 同年7 月份双方因为感情不和而分手。据赵某某现在女朋友秦某反映,赵和王 雅分手后,生活一直很拮据,有时仍然和王雅来往。 对于1 贝月6 日中午互点至晚上6 点赵某某的去向,秦某也不得而知。 专案组经过仔细考虑后,决定依法传唤赵某某。 据赵某某讲,王雅于10月20日因卖淫被火车站公安分局抓住过,在二七分局拘 留所关了七八天。后由赵某某出面找人说情,王雅才被放出来。11月6 号上午9 时 许,赵某某还与王雅联系过。 王雅又托他帮忙打听一下一叫丽娜的小姐放出来没有。于是他就去了某公安分 局。后经调查,赵某某所说的情况属实,由于赵某某没有作案时间,嫌疑很快被排 除。 仅仅一天一夜,专案组调查走访认识王雅或近期接触过王雅的达40余人次。未 找到任何对案件有价值的线索。 从现场勘查和摸排到的情况看,这起人室抢劫杀人案应是熟人参与构成的凶杀 案。因此,一方面要全力查实已暴露的案件线索,同时要围绕死者生前接触过的人 安排相当力量挖掘新的线索来源。 11月8 日晚,民警驱车赶往王雅的老家禹州市朱阁。好不容易找到了王雅的父 亲。 据王老汉讲:王雅是1993年秋天来到郑州,1997年7 月花了8 万余元在同乐小 区买了一套住房。近段时间以来,有一个自称叫陈雨的中年人多次到过王家,称王 雅欠他1 万1 千元钱,说:“如果再不还我,小心点!”走时,陈给王老汉留下了 联系方式,让王雅与他联系。 同时,王雅在郑州上大学的弟弟也提供说,10月28号,有一个自称姓陈的中年 人找到他,向他打听王雅的住址和电话。由于他不知详情,便将王雅的电话等据实 相告。 王老汉和王雅弟弟提供的这个叫陈雨的高个中年人的体貌特征与同乐小区提供 的那个高个中年人的体貌特征极为相似。 种种迹象表明,陈雨有重大作案嫌疑。 专案组于11月9 日晚21时许,对陈雨进行了依法传唤。 在刘寨派出所,侦查人员单刀直入:“陈雨,你11月6 号晚到同乐小区干啥去 了?” “去找一个叫王雅的三陪小姐,她欠我1 万1 千元钱。” “后来呢?” “我转了一圈找到73号楼,却不知王雅住在哪个单元,后来我就回去了。” 据陈雨讲,他与王雅是1996年7 月在郑州市某星级酒店认识的,当时王雅是该 酒店的按摩小姐。陈丽见王雅长相十分漂亮时,便动了邪念。于是千方百计地寻找 献殷勤的机会。而王雅只是看中了陈雨的钱包,当然来者不拒。 一次,王雅给陈雨打传呼,声称其母亲来郑看病,需要5000元钱,正愁找不到 拍马屁机会的陈雨,为了套住王雅,立即从朋友处借了5000元钱交给王雅。后来王 雅又以母亲过生日,弟弟上学没学费为借口,又向陈雨借了5000元现金。 后来有一次,陈雨又借给王雅1000元买衣服后,才勉强和王雅发生了一次性关 系正当陈雨想人非非时,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发现王雅和另外一个男人在某宾馆嫖 宿,遂醋意大发,当即向当地派出所作了举报。王雅被派出所抓了现行。后来,王 雅不知怎么知道是陈雨举报的,于是双方就发生了矛盾。 当陈丽提出让王雅还他1 万1 千元钱时,王雅却矢口否认,弄得陈雨有口难言。 后来陈雨通过各种渠道,才打听到王雅住在同乐小区*月6 日下午6 点多钟,他就 摸到了同乐小区,但没有找到王雅的住处。 当侦查人员询问,陈雨11月6 日中午1 点到*月7 日的凌晨都干了些什么时, 陈雨支支吾吾,一会儿说给人送货,一会说在旅馆睡觉。经外围调查,陈某所说全 属谎话。 无论公安民警如何政策攻心,陈雨均矢口否认见过王雅。当侦查人员告诉陈雨 王雅已被杀害,屋内的财物被人洗劫一空,且死者被害时间与陈雨到同乐小区时间 吻合时,陈雨大汗淋漓,知道再不交待清楚难脱干系。于是被迫交待,因帮助别人 办理假护照而被公安机关追捕的违法行为。从而证实,案发时他确实不在现场。 11月8 日晚10时许,一条不起眼的线索传到了专案组。专案组民警在摸排情况 时得知,河南某中专学校的门卫马二晓11月7 日突然不辞而别。侦查员赶到河南某 中专学校,找到知情人魏某某,了解到失踪人马二晓的基本情况,得知马二晓还让 魏某转告其女友李某,让她11月9 日晚上8 点20在某公用电话亭等他的电话。 干警们立即找到李某向其讲明政策,希望她配合公安机关工作。 晚8 时许,电话打过来了,马二晓在电话中告诉女友:“我在郑州惹了点事, 你要好好学习,过几天去看你,我现在许昌。” 侦查人员随后走访了马二晓的同学和朋友,得知,马二晓最近和禹州过来的老 乡任宁康有来往。任宁康曾经说过在某大酒店认识一个女的,在同乐小区住,很有 钱。11月6 号以后,任宁康和马二晓同时下落不明。 专案组综合各方面的情况分析后认为:“11.6”特大入室抢劫杀人案显然系熟 人作案。马二晓与任宁康均与死者系同乡,且马、任二人失踪的时间与“11.6”案 发时间一致,是偶然巧合还是有某种联系?马二晓在给其女友打电话时说“在郑州 惹了点事”,到底是何事使马二晓必须不辞而别? 由于马二晓、任宁康的疑点在逐步上升,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孟少君指示:要将 任宁康、马二晓作为重点嫌疑对象侦查。由于马二晓、任宁康均在该校上过学,侦 查员很快找到了二人的照片。 11月9 日,专案组经过研究后决定兵分两路,一路由大队长金涛、副大队长宋 俊德等带领民警继续在马二晓同学、朋友当中,进一步侦查情况,掌握马二晓、任 宁康在许昌的确切活动范围。 同时防止有人给马、任二人通风报信。另一路由刘寨派出所所长王焰斌等人组 成抓捕组赶往许昌,通过当地警方配合,寻找蛛丝马迹,抓捕重大犯罪嫌疑人马二 晓、任宁康。 11月9 日深夜,王焰斌等连夜启程赶赴许昌。他们顾不上休息立即投入到工作 中,在许昌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大力配合下,很快查清了马二晓、任宁康家庭情况。 但二人均不在家中。 信息反馈回郑州,大队长金涛又带人再次走访马二晓的同事及其女友。并对获 得情况进行综合分析,很快得出,马二晓、任宁康极有可能在许昌市天都商厦附近 活动。 王焰斌等迅速赶到天都商厦,并在附近悄悄地埋伏起来。 11月12日上午10时20分,果然见两个年青人往这边走过来。 王焰斌等人通过照片辨认,的确是马、任二人后,四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 两人擒获。 经初步审讯,二人对在郑州同乐小区抢劫王雅并将其杀死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11月12日晚7 时许,王焰斌等人押着犯罪嫌疑人马二晓、任宁康凯旋郑州。 1998年10月13日,原在河南某中专学校上学、现辍学在家的禹州市17岁的男青 年任宁康因与父母生气拿了家里的2 万元钱来到郑州。找到了同学田某和刘某,三 人一起住进了郑州市某星级大酒店。 “宁康,咱三个大男人住着也没啥意思,咱们不如叫个小姐按摩按摩吧。”刘 某提议道。 “叫吧,小意思了,今天我做东。”任宁康拍着胸脯说。 20分钟后,果真来了两个按摩小姐。 任宁康一见立即退了出去。半小时后,再进房间时,很豪爽地扔出了400 元钱 给小姐。 任宁康的这一举动,让其中一个叫王雅的按摩小姐心动不已。 她想:“这人一定是个高干子弟,要不然出手不会这么大方,我何不匀住这小 子,说不定还能榨出点油水来。”想到此,王雅主动上前和任宁康搭讪。 “大哥(其实王雅比任大好几岁),你好帅呀,我们单独玩玩吧。” 任宁康当即又开了个房间。当双方互相得知都是禹州老乡时,虽然没有“两眼 泪汪汪”,倒也冒出点“萍水相逢,相见恨晚”那种涩涩的感觉。二人一阵海侃神 吹后,王雅主动邀请任宁康去她家里玩玩。任宁康也不推辞,当晚便在王雅家住了 一夜。 其实,王雅此时的目的,不仅仅是套住这个“公子哥”捞点油水。还有一点, 王雅曾欠陈雨的贝万回千元钱(前文已交待过),陈雨曾多次威胁王雅“再不还钱, 我让人弄死你”。王雅想让任宁康找几个人将陈雨“修理”一顿。 由于是同乡,以后二人的交往使多了起来。一次王雅约任宁康去逛商场,想让 任宁康给她买一台功放机。后来任因为钱不够,而没买成。但任表示过几天有钱了 一定给她买台功放机。于是二人又乘出租车回到了王雅的住处。 途中,王雅和司机闲聊时说她也想买一辆夏利车的。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任 宁康联想到王雅花了吕万元买了一套房子,又准备买轿车,肯定很有钱。金钱的膨 胀欲,瞬间在他的脑海中形成了一个罪恶的计划,他要杀掉王雅,弄一大笔钱,去 过花天酒地的生活。 10月25日,任宁康回到郑州某中专学校,找到了在该校当门卫的老乡马二晓。 “二晓,我结识了一个坐台小姐,叫王雅,我去过她家,这人很有钱,咱不如 把她弄死,劫个几十万然后去宁波过一种新的生活。” “咋弄?” “咱进屋用绳子先把她捆起来,逼着她说存折密码,等她说了以后,再把她杀 死。” “那公安局抓住了不就死定了?” “没事,最近有个叫陈雨的跟王雅要帐,扬言要弄死她。咱把她杀了,警察肯 定会认为是那个姓陈的干的。” “那中。”两个人利欲熏心,一拍即合。 经过几天紧张的筹备,马二晓、任宁康认为时机已经成熟。 11月5 日下午,任宁康拨通了王雅家的电话:“前几天,我给你买了个音响和 功放机准备送给你,你家里也没人,给你打传呼也不回,咋回事?” “我出事了,被公安局抓住了,你过来再详细说吧。”两个约好第二天见面。 门月6 日上午9 时许,马二晓、任宁康携带着买来的仿真玩具枪、单刃匕首、 绳子等早早来到王雅家附近。在确定没有公安便衣后,任宁康拨通了王雅家的电话。 王雅说:“康哥,过来吧,我等着你呢。” 任宁康对马二晓说:“我进去以后,停一会你去看看。如果门开了,就是我已 经把她摆平了。如果没有开门,你停20分钟后往王雅家打个电话,再见机行事。” 一切家排妥当,任宁康这才走进了王雅的家。 当任宁康得知王雅前几天刚被公安局抓住,并被罚了款,心想王雅可能不会有 太多钱了,便有些动摇。这时,等不及了的马二晓将电话打了进来。 “二晓,你给车修修吧,然后开到桃源路去!”意思是行动取消。 “那我还接不接你?” “不用接了。” “接,接。”王雅赶紧抢过话筒说,“你过来接他吧,把音响,功放机,都拉 到我这儿。然后,我们一块出去吃点饭!” 想着音响、功放机即将到手,王雅不禁有些心花怒放。她做梦也没有想到,死 神正在悄悄地向她挥手。 这时,任宁康以买矿泉水为由溜了出去,又和马二晓详细地研究了抢劫杀人的 细节。 当任宁康回来时,故意将一扇门开着。这时,尾随而至的马二晓突然掏出仿真 枪假意对着任宁康:“趴下别动,动就打死你!” 任宁康顺势蹲到了地上。 马二晓迅速冲进了卧室,用枪对着王雅让她别动。 王雅还未缓过神来,惊恐地说:“你要啥只管拿,我不想丢命!” 马二晓立即将“枪”口对准任宁康,“把这个女的给绑了!” 并顺势踢了任两脚,要假戏真演。 任宁康赶紧拿起马二晓事先准备的绳子将王雅绑了个结结实实。 这时,王雅看出了猫腻,她刚喊了一声“救命”,脖子便被马二晓紧紧地勒住 了。这时任宁康也不再演戏了,他凶相毕露恶狠狠地骗她说:“对不起了,我们不 这样做,我8 岁的妹妹就没命了。” “你们要多少钱?”王雅问。 “我问问他们!”任宁康又装着受人指使的样子去客厅转了一圈,然后说: “他们要50万!” “我没有那么多,我只有10万元,现在都在我妈那,我打个电话让她们送来。” 马二晓、任宁康一听,要让她妈送钱非露馅不可。二人顾不了那么多,用袜子 堵住王雅的嘴,用被单蒙住了王雅的眼睛,然后,丧心病狂地用单刃匕首向王雅的 脖子身上乱捅。怕王雅不死,又用一块丝巾勒住王的脖子,直到确认王雅香消玉殒, 绝气身亡。 二人在屋内乱搜一阵。然后仓惶逃离现场。 到达禹州后,二人想着杀了个人,没弄着钱太亏,又于11月7 日上午返回王雅 住处,将装有四万余元存折和金银手饰的密码箱及手机拿走。案发后赃物均被评山 公安分局刑侦大队悉数追回。 目前,犯罪嫌疑人马二晓、任宁康已被刑事拘留,漫长的铁窗生涯,将陪伴他 们度过本应美好的青春年华。 胡洪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