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官供养情妇——中农信江苏代表处原主任俞继璜特大受贿、挪用公款案纪实 1991年,为了适应我国农村经济体制改革的需要,促进乡镇企业的发展,作为 全国性的非银行金融机构——中国农村发展信托投资公司(下简称中农信)应运而 生了。中农信在江苏省设立了它的分支机构——中农信江苏代表处。中农信江苏代 表处依托江苏省处于东南沿海,经济发展较快,以及江苏乡镇企业基础较好的优势, 在不长的时间里取得了快速的发展。1996年,中农信江苏代表处已发展成除了作为 金融机构的基本职能和业务外,还拥有以房地产开发、对外贸易、实业投资三大块 为主,由中农信江苏代表处全资或控股的十余家经济实体的综合性企业集团。 中农信江苏代表处在运行、发展过程中,由于管理不善和监督不严、措施不实, 许多问题逐渐暴露出来。1996年,中农信江苏代表处的实际经营情况已十分困难, 形成巨额亏损,且不良资产较多。群众反映尤为强烈的是代表处主任俞继璜工作上 独断专行,生活上腐化堕落,利用职务之便,大肆收受贿赂,挪用公款。江苏省纪 检机关和中农信江苏代表处的上级中农信总公司及其主管机关农业部多次接到有关 知情人的来信来访举报。 对包括中农信江苏代表处在内的中农信总公司存在的问题,中国最高决策层一 直予以应有的关注。1995年11月,根据中央领导同志批示,由中纪委、人民银行总 行、审计署等组成的联合调查组,对中农信总公司进行调查。1996年9 月,中农信 总公司召开了中农信全国各地代表处(办事处)清理整顿会议。 1996年12月3 日,农业部纪委监察局两位领导专程赴宁,向江苏省委通报了有 关情况和农业部党组的意见,对中农信江苏代表处巨额国有资产流失和代表处主任 俞继磺的重大受贿、挪用公款问题,由江苏查处,农业部全力配合;中农信总公司 安排好江苏代表处领导班子的调整和工作的衔接。农业部的决定与江苏省委的决定 不谋而合,促成江苏省委和农业部一致对中农信江苏代表处存在问题和代表处主任 俞继磺涉嫌受贿、挪用公款犯罪进行查处。 当天晚上,农业部、省纪委、检察院、公安厅、审计厅主要领导和有关同志召 开协调会,确定了以查处俞继磺受贿、挪用公款及其它有关问题的案件为“12.3专 案”。 专案组迅速行动,于18日在南京将俞继磺、张长生捕获。同时远征广东惠州, 将顾成兵押回。 俞继璜、顾成兵、张长生“三驾马车”归案后,专案组里审计、审讯、外调等 各个小组分工负责,协调配合,将“12.3专案”工作全面铺开,向纵深推进。 1997年1 月3 日,中国人民银行鉴于中国农村发展信托投资公司“长期违规违 法经营,出现巨额亏损,不能支付到期债务,为稳定金融秩序,保护债权人合法权 益”,决定关闭中国农村发展信托投资公司,公司总部及下设19个办事处(代表处) 一律停止新的经营活动;并指定由中国建设银行托管中农信的全部资产负债,做好 中农信公司解散工作。 中国农村发展信托投资公司——中国金融史上的一现昙花。 随着中农信案件落下帷幕,笼罩着中农信江苏代表处的浓重迷雾被层层拨开, 掩遮在俞继磺、顾成兵、张长生等人身上的耀眼色彩被逐一剥落了。他们被还原为 自身的本来面目,按照所犯的罪行,接受人民和法律的公审。 俞继璜,男,1951年6 月出生,中共党员,原文化程度初中(后获成人教育大 专学历)。俞继璜出生于革命烈士家庭,其父母早年参加革命,新中国成立后在华 东局、江苏省委担任一定的领导职务(死后均被追认为烈士),因此,他与江苏的 许多老领导,老前辈有着较为广泛而深刻的历史渊源。 “文革”开始后的1969年,失去双亲的俞继璜没能逃过这场灾难,作为“可以 教育好的子女”,初中毕业,尚不满16岁的他便被驱逐到中共党史上有名的洛川 “下放”,在风沙漫漫、荒凉贫瘠的黄土高原上过着困苦生活。然而,少年俞继璜 不失革命后代的志气,和当地农民一起耕作、放牧,在艰苦恶劣的生存环境中锻炼 了自己,并和乡亲们结下了深厚而朴实的感情。1970年9 月,当地乡亲们推荐他参 加工作,临别,房东大爷卖掉了家里仅有的用来下蛋换煤油和盐巴的一只老母鸡, 塞给他5 块钱和两丈布票,对他说:“娃儿呀,你有出息了。你用这钱去扯一点布, 做件像样的衣裳。”俞继璜噙着眼泪,依依不舍地告别了乡亲。 身单力薄的俞继璜在铁路上一干就是12年,直到1982年到了江苏省交通厅工作。 1983年,俞继横由交通厅调到省委办公厅,具体工作是作为省委某主要负责人的机 要秘书。 1990年,俞继磺接受了南通市委交付的“收拾烂摊子、擦亮金牌子”的任务, 出任南通大生公司经理。当时的大生公司已连续6 年亏损,资不低债,经营萎缩, 管理混乱。俞继璜带着在改革开放中锻炼能力,在困难中提高水平的抱负,开拓进 取,艰苦创业,有时出差在外就借宿在朋友家,打地铺睡,在两年的时间里就打了 个翻身仗,进出口量较以前两年翻了几番,消灭了亏损。 1992年6 月,俞继璜受命组建中农信江苏代表处。一开始,代表处白手起家, 俞继璜带领员工们团结一致,积极主动,利用农村这块广阔天地,特别是江苏农村 经济最为活跃这个优势,想把中农信江苏代表处越办越好,为江苏经济建设作些贡 献,来施展自己的抱负。经费不足,俞继璜拿出自己的积蓄以应工作急需,强调勤 俭持家,能省就省,中午和同志们一起吃盒饭,在省内出差一般都不报领出差补贴。 随着地位、权力的上升,俞继璜在实际工作中越来越多地接触到社会阴暗面, 久而久之,思想上发生了潜移默化的变化,对社会的阴暗面失去了应有的警觉和抵 御能力。相反,把迎合社会阴暗现象,乐得置身其中当作适应潮流、个人有能耐的 表现,从而彻底背离了父辈们曾为之抛头颅、撒热血的事业,在违法犯罪的深渊中 越滑越深。 在俞继璜由光辉人生通往死回牢笼的人生旅途中,有三个人与俞继磺的命运紧 密相联,他们是陈阳——俞继磺的情人,张长生和顾成兵——俞继璜的“财神”。 离开了他们,俞继磺就不成为今天的俞继磺。因此,在揭露、剖析俞继磺时,就必 须要讲到张长生、顾成兵和陈阳。是金钱把他们四个人以俞继磺为核心捆在了一起 ;是另外三个人对俞继磺的贪欲提供了一条龙式的周到服务——好色就要有花费, 敛财就要有花销。 下面首先讲到的是俞继磺的“财神”之一张长生。 张长生,男,1960年生,无锡市人,原在无锡市橡胶厂、轮胎厂工作。1992年, 张长生不安于江南水乡平静、重复的生活和工作,在“海南热”中只身来到中国最 大的特区,成立了挂靠在海南省某厅名下的名为国营实为个体的海南华生房地产开 发公司,自任董事长兼总经理,此外,公司里只有个把临时聘用的会计。1993年初, 张长生又在广西北海市成立了华翔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任法人代表。房地产开发 需要巨额资金,张长生两手空空,拿什么来开发呢? 1993年春节后不久,张长生通过南通一位朋友的介绍,认识了俞继磺。张长生 谈到在海南搞房地产开发,希望在中农信江苏代表处能贷到款。俞继璜讲,代表处 只能给腑单位贷款,并且要有担保。张长生回到无锡后,就以某五交化公司的名义 办理了有关手续,并找了某农行担保,但中农信江苏代表处的贷款一直没有批下来。 张长生想起在俞继璜办公室时,曾听他说起过出国的事,就考虑是不是该送他一些 美金。 1993年清明节前后,张长生带了2000美元,自己开车到南京。晚上,张长生就 “打的”到俞继璜家附近。两人见面后,谈了一些海南房地产投资开发的情况。临 走,张长生掏出一个信封放在桌子上。俞继磺问:“你这是干什么?”张长生说: “是一点美元,你不是要出国吗?给你出国用方便。”俞继质没说什么,就送张长 生走了。张长生回到无锡后没几天,中农信江苏代表处的500 万元贷款就打过来了。 过了两个月,第二笔贷款500 万元又打到了张长生的记帐户上。 1993年4 月,俞继璜到海口考察房地产项目,认为张长生在海口的项目不好, 没有谈成合作。临离开海口时,张长生到机场为俞继磺送行,买了一台松下影碟机 (价值6300元)作为纪念品送给俞继璜。俞继璜开玩笑说:“买得起机子,还买不 起碟片呢。”(当时VCD 尚未兴起,一张碟子要150 元,大约是一个人半个月的工 资。)张长生说:“这东西在这里不贵。”并办了随机托运手续,运到南京。 1993年夏天,已是“一回生,二回熟”的张长生又到俞继璜家拜访。在闲谈中, 张长生看到俞继璜家里使用的空调,就说:“俞总,这台空调款式太老了,该更新 了。”俞继璜说:“嗯,制冷效果还可以,不一定要换。”可是,过了不多久,张 长生已安排人员将两台三菱空调(每台8200元)送货上门了。 1993年,张长生在广西北海买了块地,准备搞住宅开发,需要贷款1500万元, 就邀请俞继磺到北海考察。5 月,俞继璜到北海,看到报纸上鼓吹的房地产投资形 势比较热乎,就同意以海南华生公司投资水秀花园的名义,从中农信江苏代表处贷 款1500万元。10月份,北海市举办珍珠节,俞继璜又到了北海。珍珠节结束后,俞 继璜和张长生一起飞到海口。张长生在海口也买了块地,准备搞住宅开发。俞继磺 到海南岛看了看张长生的地,对张长生说,“你出地,我给你贷款3500万元,还是 以你的华生公司投资水秀花园的名义贷款,我回南京后就办手续。”贷款合同签订 后,中农信江苏代表处分三次将2000万、1400万、100 万三笔贷款打到了海南华生 公司的帐上。 1994年春节前,张长生到俞继璜办公室。俞继磺说:“水秀花园项目,我给你 这么多钱,存款户融资进来不容易,我要分别给他们拜拜年,发发红包,我这里帐 上不好出,你能否拿一些现金给我?”张长生问:“要多少?”俞继璜伸出两根手 指:“20万。”张长生回到无锡后,就让会计从其承包的新纪元家电商场帐上提了 20万元现金,用报纸包好装在塑料礼品袋里,亲自开车送到南京。 1994年10月,中农信江苏代表处下属的房地产公司在海南设立的苏海房地产开 发公司与华生公司合资,成立了苏华置业有限公司,开发水秀花园项目,中农信江 苏代表处占51%的股份,张长生占49Oh的股份。实际上,张长生的华生公司全是中 农信江苏代表处注人资金来撑起这个空壳,人股苏华置业,再从事开发。 张长生先后成立了6 家公司。他的主要工作就是向俞继璜行贿,买通俞继璜向 他的公司放贷,再将土地和资金在手中不断地折腾。 转眼又到了1995年春节前,由中农信江苏代表处与张长生合资的海南苏华置业 有限公司在无锡湖滨饭店召开董事会。散会的那天晚上,中农信江苏代表处方面的 三位董事都离开无锡了,俞继璜住了下来,等候情人陈阳从上海来。第二天上午, 张长生到宾馆看望俞继璜,说:“你不要急着回去,再在这里住两天,陪陈阳玩玩。” 俞继璜故伎重演,一本正经地说:“不行,快过年了,我要赶回去给存款户拜拜年。” 张长生明白了俞继璜的用意,就说:用我筹一点款子给你带回去。“当即到公司取 了20万元现金,交给俞继璜。 1995年上半年的一天,俞继磺路过无锡,晚上,张长生在美丽华大酒店设宴为 其接风。席间,俞继磺问在场的张长生的弟弟张XX做什么工作,张XX说:“在搞装 璜,请俞总多关心,在南京介绍些生意。”俞继璜说:“好的。”随即又说:“我 刚好有一套房子要装修,你给我看看,简单搞一下。”张长生和其弟都指望着依靠 俞继磺这位大老板发财,现在俞继璜为这点小事开口了,他们岂有不卖力之理。张 XX随后带着施工人员赶赴南京市北京西路俞继磺的住宅,按照俞继磺的设计要求施 工。一开始,张长生打算花几万元钱,结果,动手以后,这要弄,那也要搞,各个 房间要装空调、高级地板、全套进口卫生洁具、吊灯、家具,一下子刹不住阵脚, “简单搞一下”就简单了23万多元。 1996年春节前,张长生想一想前两年春节都送了20万,今年怎么办?与其等俞 继璜打电话来询问,不如主动送上门去。由于资金紧张,张长生只准备了10万元现 金。下午S 点钟,张长生赶到南京,俞继磺已下班回家。张长生就直接赶到俞继璜 家里,让司机在门口等,拎着装钱的塑料礼品袋进去。俞继璜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张长生把礼品袋放在靠沙发的地上,说:“今年资金紧张,只能意思一下了。”俞 继磺客气了一下,就把装钱的袋拎到了自己的房间。 1995年10月份,俞继磺到新加坡考察观光,人已到了广州了,又打电话给远在 无锡的张长生,说:“感到手头外汇有点紧,你安排海南华生公司换3000美元送到 广州来。”张长生立即吩咐其妹夫——华生公司的?徐XX照办。 1996年春节,俞继璜和张长生及其弟张XX都在北京。一天,三人吃完晚饭到洗 头房洗头时,张长生对俞继磺说:“我到加拿大联系对外投资期间,买了一台手提 电脑,使用起来方便,快捷。”俞继璜听了就说:“那给我也弄一台。”10月下旬, 张长生又到加拿大,花了800 加元托朋友买了一台二手货IBM 手提电脑(价值人民 币12000 元)。11月,张长生回到上海,与公司里联系后,得知俞继磺正在海南等 地,就飞到海南,和俞继璜商谈水秀花园项目的事,把电脑送给了俞继璜。 作为张长生向俞继璜巨额行贿近70万元的回报,俞继磺先后向张长生的6 个公 司共发放贷款和投资1 刀4 亿元。由于张长生投资的主要方向海南、广西等地房地 产泡沫经济的破灭,加上中农信关闭后没有什么资金注人,原定开发的项目已无法 继续实施,因此,中农信江苏代表处已投人的资金招致了十分惨重的损失。 1997年12月22日,无锡市南长区法院做出一审判决,以行贿罪判处张长生有期 徒刑6 年。 俞继璜的财神之二顾成兵,男,1957年8 月出身,江苏省如东县南坎乡人。1973 年,顾成兵初中毕业后,回乡务农,但他不甘心过中国农民过了几千年的“面朝黄 土,背朝天”的贫困生活,他渴望发家致富。他在通往富裕的道路上艰难跋涉,干 过装卸,养过鸡,放过蜂,贩过木材,而始终没有如愿。1983年,他承包了镇上的 木器厂,苦心经营,5 年时间,赚了60多万元。但顾成兵没有陶醉于既有的成功, 而是寻找更大的人生舞台,干一番事业。1988年,他用这60多万元钱,投资兴建了 南坎养鳗场,利用如东县广阔的沿海滩涂,聘请技术人员进行生产管理。当年,鳗 苗行情连连上涨,鳗鱼成为名符其实的软黄金,养鳗取得了可观的经济效益。看到 顾成兵的个体养鳗场赚了钱,乡政府领导也表示关心了,有意将“顾家军”收编, 以壮大集体经济。而顾成兵也乐意戴上“红帽子”,以显示“正统”,同时主要是 为了解决资金不足的问题,因为养鳗场前景很好,发展很快,急需投入大量资金, 而金融部门的“官老爷”却对顾成兵这支“杂牌军”看不上眼,不肯放贷,资金困 难严重制约着顾成兵的发展。1989年12月,顾成兵的南坎养鳗场转为乡镇企业,由 顾成兵承包,乡里也投资了一部分钱。牌子换了,实际上企业还在顾成兵掌握之中。 1991年下半年,顾成兵结识了时任南通大生公司经理的俞继璜,和大生公司合 资成立了南通大生鳗鱼养殖场,与南坎养鳗场两块牌子,一套人马。大生公司投资 30万,协议期限3 年,养殖场由顾成兵经营管理。 1992年下半年,南坎养鳗场与香港新生代公司合资,成立了南通集成水产品有 限公司。港方投资28万美元,南坎养鳗场投资47万美元,顾成兵任董事长兼总经理。 1992年,俞继璜调回到南京后,南通大生公司的继任经理不愿再跟顾成兵合作 了。这样,1993年初,顾成兵到中农信江苏代表处主任找到俞继磺,连同其它主体, 成立了江苏黄淮海(如东)经济开发股份有限公司。俞继璜任董事长,顾成兵任副 董事长兼总经理,负责公司的经营运行及财务管理。公司注册资金1300万,先后累 计从中农信江苏代表处贷款2150万元,至案发尚欠1400万元。1993年2 月,顾成兵 提出:“我以集成公司的名义承包黄淮海公司。每年上交代表处100 万元够不够?” 俞继璜说:“你开什么玩笑,效益那么好,起码每年交130 —150 万元。”最后, 两人谈定每年上交100 万元,顾成兵补充说:“我每年再给点钱由你支付一些不好 支付的费用。”所谓“不好支付的费用”,就是以这个名义给俞继磺个人一些好处, 每年大约30万元。 顾成兵坚信“世事无路钱作马,愁城欲破酒为军”的信条,用糖衣炮弹在南通 地区的多家银行和俞继璜身上进行地毯式、毁灭性的轰炸! 1992年底,中农信江苏代表处开张不久,顾成兵就跑到俞继璜那里要贷款。考 虑到在南通时的合作伙伴关系,俞继横批给他100 万。之后的一天,顾成兵到南京 丁山宾馆4 号楼二楼俞继横办公室,俞继璜面露难色地对朋友说:“代表处刚成立, 是贫下中农,你要在福利上扶扶贫。”顾成兵问:“需要多少,3 万够不够?”俞 继磺摇了摇头:“我们单位人多,这点钱恐怕不够。”顾成兵接着说:“那就5 万 吧。”过了十几天,顾成兵和副手王X 、蔡XX商量后,从会计那里提取5 万元现金, 准备了一些鳗鱼等海产品,驱车赴宁,送到了俞继璜办公室。俞继横向“财神”道 了谢,将钱收下,放在了保险柜里。 1993年夏天,江苏黄淮海(如东)公司在南通经济开发区的天星湖度假村召开 董事会。在俞继璜的房间,顾成兵说:“考虑给与会人员买点纪念品。”俞继璜说 :“不用了,发一点礼金就行了。”顾成兵从随身包里掏出原准备用于购买纪念品 的3 万元现金,递给俞继璜,说:“那就请你代劳,看着办吧。”俞继璜将钱放进 了旅行密码箱里,带回了南京,锁进了办公室的保险柜里。 1994年6 月,俞继璜和顾成兵在宁通两地通话,谈了一会儿工作。俞继璜向顾 成兵提出:“最近要办一件大事,请你大力支持一下。”顾成兵没问什么事,过了 几天,就叫蔡xx带了15万现金送到石鼓路俞继璜的办公室。 1994年10月,顾成兵准备赴宁,先电话与俞继璜联系,俞继磺说,“最近有事 急用钱,你能不能带点钱来?”顾成兵二话不说带了20万元现金,赶到南京,交给 了俞继璜。 1995年12月,俞继璜在报纸上看到对顾成兵事迹的报道,决定到广东对顾成兵 第二个基地进行实地考察。一天,正在惠州的顾成兵接到俞继璜从蛇口打来的电话, 叫派车去把他接过来。在惠州宾馆,俞继磺对顾成兵说:“最近手头有些紧,你给 我想想办法。”顾成兵所有公司的运转都要靠俞继璜的代表处注人资金来维持,所 以,顾成兵不假思索地安排会计到银行提款。在俞继璜收拾好行装的一会儿功夫, 会计已将30万现金办好。 由于顾成兵在惠州有巨额投资,在当地举足轻重,再加之他用钱开道,因此, 顾成兵在惠州被奉为上宾,享受特殊待遇,与当地的党政司法机关关系非凡,被封 为惠州某公安局刑警队副大队长,配发了手枪,并有四名保安。所以,江苏“12.3 专案组”到惠州执行任务时,遇到种种反常现象,就不足为奇了。 顾成兵用70万贿金,“买”来了中农信江苏代表处超规模、无抵押、逾期还贷 不罚息的贷款4850万元,而最终损失的是国家利益。至案发,顾成兵的公司尚欠中 农信江苏代表处1750万元贷款。 此外,顾成兵在南通地区还用钱铺路,在金融系统和党政机关大肆行贿,架起 了四通八达的金钱“绿色通道”,用200 多万元贿金“买断”了3 名处级干部、21 名科级干部、近10家金融单位的领导职工,总计达50余名党员、干部的前途,累计 贷款12亿多元,给国家造成直接经济损失1.6 亿元。 1998年3 月,顾成兵被法院以行贿罪判处有期徒刑5 年,其单位集成公司构成 单位行贿罪,被判处20万元罚金。 在决定俞继磺命运的三个人中,除了与他“患难与共”的左臂右膀张长生和顾 成兵外,就是他的情人陈阳。俞继璜案发后,陈阳外逃,一直没有露面,至今尚未 归案。 1993年初,俞继璜从欧洲考察观光回国,在澳门中转。想不到在闻名世界的赌 城的一场艳遇,把俞继磺推上了绝路,打入死牢。 一日,俞继璜一行人来到某赌场转悠,看到门口一妙龄女子在一角嘤楼哭泣。 俞继璜看了她一眼,只见该女子粉面桃腮、泪眼涟涟,妩媚动人,煞是惹人疼爱。 年届不惑的俞继磺于心不忍,走上前去询问缘由。原来,该女子名叫陈阳,从大陆 来澳门打工,到赌场小试身手,谁知运气不佳,所带钱物输光,眼下身无分文,食 宿无着。俞继磺“侠肝义胆”,不觉动了恻隐之心,当即掏出几张澳门元递给陈阳, 并留下了自己名片,说:“你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 看到俞继磺的义举和名片上的头衔,陈阳清醒地意识到,千载难逢的天赐良机, 千古传奇的故事即将成为现实了。 俞继磺回到南京后不久,一天,正在办公室,突然接到陈阳的电话,说她已到 了南京,就在俞继磺的身边。俞继磺听着话筒里的莺歌燕语,回想起澳门的邂逅相 遇,不禁兴奋得有些难以自制。俞继磺连忙下楼赶到约会地点,有情人相见,分外 热烈。俞继磺设宴为陈阳接风,安顿住宿。陈阳在南京玩了几天,由俞继磺全陪。 临别,俞继璜自然厚礼相赠。只一趟,俞继璜已花去数万元。 之后,陈阳又数度赴宁,俞继磺也多次到澳,平时,两人电话不断,鸿雁传书, 互诉衷肠。每次陈阳到南京,俞继璜都借故开会、考察,出差在外,携情人比翼双 飞,海南、北海、广州。深圳、北京、上海……都留下了他们美好的回忆。各地都 有张长生、顾成兵之类专事接待、效劳。 1994年秋天,陈阳在澳门买下了一套住房,要俞继璜赶快送钱去。于是,金秋 十月,顾成兵就接到了俞继璜“最近有急事急用钱”的电话。俞继磺到状元楼取了 20万元,立即飞了一趟珠海,捧给了陈阳15万。 1995年下半年,陈阳在澳门又相中了一套房子,电告俞继磺:“我已为我们找 好了一个理想的爱巢,你以后来澳门就有一个温馨的家了。”俞继璜听了,心里麻 酥酥、乐滋滋的。于是,1995年12月,俞继磺到惠州考察时,就向顾成兵提出了 “最近手头有点紧,你想想办法”。将顾成兵爽快地交给他的30万现金,又转赠了 20万给陈阳。 俞继磺从认识陈阳到入狱,两次送钱给陈阳买房子以及平常每次2 —3 万元的 零用钱,总共为陈阳付出了80万元的代价。 1998年7 月24日,南京市中级法院在公开开庭审理被告人俞继磺涉嫌受贿、挪 用公款犯罪一案后,作出一审判决,以受贿罪判处被告人俞继璜死刑,缓期二年执 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没收个人财产50万元;以挪用公款罪判处有期徒刑七年, 决定执行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没收个人财产50万元。 1999年2 月8 日,江苏省高级法院作出裁定,核准南京市中级法院对被告人俞 继磺的刑事判决。 陶建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