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这个玩笑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所以,尽管艰难,尽管危险,我们有时会感到非常非常的紧张。但我们从不曾 感到消沉,从不曾产生过失望。因为有毛主席在,有毛主席运筹帷幄,部队就会无 往而不胜。在那段日子里,部队依然不断传出玩笑和嬉闹声,我们都还年轻,以致 有时把玩笑闹得过于大发了。 在从小河赴米脂县途中,在一个村子宿营。晚上开饭的时候,我的两个战友王 忠义和李河开起了玩笑,而且一边说着一边用枪比画起来。那时一连的部分长枪是 德国造的手提式,枪里面都上着子弹,枪栓很大,不小心一碰,枪栓就自动回来了。 两人正嬉闹比画着,王忠义的枪“乒”的一声走火了。李河听到枪响,说: “哎,你怎么开枪呀?”再一看自己的腿上出血了,才发现自己的腿被打了一个洞, 幸亏没伤着骨头。结果马上给他送过黄河治疗去了。 在王家湾的时候,我们的一个排,与刘戡率领的四个半旅对峙数小时,不过只 有一名战士负了伤。而王忠义和李河的一个玩笑,就让一个人挂了花,这个玩笑的 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那年仲秋时节,中央前委到了米脂县的杨家沟。在这里,中央警备团得到了一 次大补充,山西太行地区部队的三百多人加入了进来。我们举行了欢迎大会,周副 主席、任弼时同志都讲了话。 我们在杨家沟期间,中央发布了《土地法大纲》,掀起了一个贫雇农斗地主、 分田地、挖浮财的高潮。在这以前我们亲眼看到有的村子里的贫雇农,把地主老财 抓起来吊打的情况,当时就有人觉得这样做有些过火,《土地法大纲》发布后,过 火的行为有所纠正。 转战陕北期间,我对团里毛崇横的印象比较深。他在团机关具体做什么,当时 也不太清楚,总见他背着个步马枪,穿着双草鞋跑来跑去地忙活。他视力不太好, 戴着眼镜,晚上走路怕摔着,老拄着根棍子,所以大家都管他叫“瞎子”。远远见 他来了,就嚷嚷“瞎子来了”。 当然这样叫他也有点嘲笑知识分子的意味,那时我们这些老粗挺喜欢和他们逗 乐。遇到团里学生出身的人,我们就给他起外号叫“墨水瓶子”什么的。在当时艰 苦斗争的环境下,这也算是苦中找乐吧。 1948年3 月23日,中央前委机关和部队,从吴堡县川口村南的螅蜊峪渡过黄河。 毛主席等首长过了河,进入原后委驻地后,就乘车先走了,跟随警卫的任务就改由 骑兵连担负。我们连以每天80华里的徒步行军,在后面跟着。 队伍在进入山西境内后,出现了一些问题,我们连的于英开小差跑回家了。团 长刘辉山对此十分恼火,在全团大会上说:“我非把你于英抓回来不可,不然我就 不姓刘!”于英家在岚县,离我们当时驻扎地不远,所以很快就被从家里带到了部 队,但到北京后,他还是回了山西老家。 当时为什么一定要把于英带回部队,主要是怕他一个人的离队影响其他山西籍 士兵的情绪。在战争时期,部队确实存在开小差的情况,曾有过这样的说法,叫做 :在陕西,是山西、河北的兵防止陕西的兵离队;在山西,是陕西、河北的兵防止 山西的兵离队;到了河北,又是陕西、山西的兵防止河北的兵离队。可见家乡对在 外当兵的人,还是有相当的诱惑力的。 我们经兴县、岢岚,过五寨后,就进入了我的故乡神池县。部队住进了神池县 城内的天主教堂。出于对战友的关心和巩固军心,郭玉占等同志知道我的老家在这 里,便不辞行军劳苦,热心地帮我寻访亲人,终于打探到我姐姐的消息,并通过地 方政府通知我姐姐来部队看我。 由于我离家的时候年纪比较小,所以有关自己家庭的情况,还是这次和姐姐见 面时得知的。同时,我此刻才知道自己的姓是“邬”,而此前我一直把自己的名字 写作“吴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