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有一张大字报提到北京警卫系统有个“吃喝集团” 这一夜我很激动,思绪联翩,我们终于到了这块由毛主席创建的第一块革命根 据地了。井冈山,在我们这些从战火硝烟里边走过来的老战士心目中,是久慕的圣 地。当年我们进延安的时候,很钦佩那些经历了两万五千里长征的老红军,而那些 老红军,就是从这里走出的啊! 在井冈山,我们相继参观了“龙源口战役”遗址,茅坪毛主席写下《星星之火 可以燎原》的八角楼,茨坪大小井毛主席等红军领袖的故居和红军医院…… 每到一地,都有曾经在这里战斗过的红军老战士,给我们介绍当年井冈山斗争 的历史,讲述根据地内流传的关于毛主席和朱总司令等的故事。我们还登上了根据 地五大哨口之一的“黄洋界”,得知毛主席《西江月·井冈山》里的“黄洋界上炮 声隆”,实际上就响了一炮,总共三发炮弹有两发是臭的。感到当年创业的艰难, 毛主席和他率领的红军的乐观和大无畏精神。 下了井冈山,我们又赴当年被称为“红都”的瑞金县,在沙洲坝,看了写入课 本的水井,和人民立下的“吃水不忘挖井人,幸福感谢毛主席”的石碑。 然而我们一回到南昌,却发现走前住的宾馆门口,被贴上了“牛鬼蛇神藏身之 地”的横幅,看着很不舒服。我们越发搞不明白了,觉得在这里住下去可能会出事。 一商量,还是别再等北京的消息了,赶快回家吧。 决心下定后,我们集体返回了四清点,和铅山县、青州公社、下边几个大队的 干部和社员们告别。我印象是1966年的9 月15日离开公社所在的村子,挥别时心头 涌上阵阵难舍难分的情愫。 当我们从铅山到上饶,准备在这里转车去北京的时候,我们在街上看到了一些 被揪出来的所谓“地、富、反、坏”分子,戴着纸糊的高帽子,被人们押着游街的 情景。 9 月23日回到北京,我才知道这里比外地还热闹。因为一直在江西搞“四清”, 我对警卫局内的运动情况一点儿都不了解,回来后,也没有人向我们正式介绍,全 凭自己东一耳朵西一耳朵地听各种小道消息。 我至今还记得当时传的一则笑话,说运动刚开始时,局里几位领导做动员,讲 解运动的意义,以及如何批判邓拓、吴晗、廖沫沙的《燕山夜话》。有位副局长, 因为平时不太看报纸,动员时对“三家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根本讲不清楚。 也是通过这种小道消息的传播,我得知警卫局机关陆续贴出的大字报揭出的各 种问题。在外地,我对本系统的一些领导者已经受到了冲击毫无所闻,所以当我听 说有一张大字报提到北京警卫系统有个“吃喝集团”,点了许多我们系统领导者的 名,当时的感觉是这真是个“爆炸性的消息”。 但很快我就知道了,局里有几位领导,像副局长田畴、王生荣,还有张文健等 处级干部,已经被弄进中央办公厅的“学习班”去了。去那里的人一般都是“有问 题”的,但确切的问题究竟是什么,没有人正式介绍,我只是听了些有关传闻。 传闻说田畴的问题是与杨尚昆的关系密切。 王生荣被列入了“吃喝集团”,还说他利用自己的职权把岳父带进人民大会堂 小礼堂,参加有毛主席在场的文艺晚会,再有就是他和“西北集团”有牵连云云。 至于张文健的问题,则是说有人从他的日记中发现了反对“三面红旗”的内容 ;还有传说他和已经被定为彭(真)、罗(瑞卿)、陆(定一)、杨(尚昆)反党 集团中的彭真关系不一般。 以上这些“文革”中揭出的问题,在“文革”结束以后,又都做了重新甄别, 其中有的属不实之辞,有的根本就不算问题,有的则随相关人员的平反昭雪而得到 拨乱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