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她听了我的话,在家乡贷款开了一家理发厅,自己做老板娘。她打电话告诉我, 她的理发厅里没有一位坐台小姐。 第四位发廊妹是那间发廊里面的理发师。我早就认识她。那天我洗头时,老板 一个劲地说,今天让师傅陪你。我吓了一跳,实在有点不相信耳朵,理发师傅还干 这等事?我倒要观察观察。 我说,好吧,让理发师傅陪我兜兜风!老板娘立即改口说,要带出门,不止5 0元钱,要买时段的。我啪地给了老板娘100元钱,老板娘势利得很,马上笑逐 颜开地送我们出门。 在发廊门口,老板娘忽然诡秘地附在我耳边说:“路老板,你真的那么有钱吗? 为什么你每次来,小姐们都很关注你,都集体议论你?” 你知道吗?我教育过的小姐们回去都说我的好话。而在这行当,假如一个男人 要有好“口碑”的话,无疑都是既有钱又出手大方的。其他的小姐们认为我是真正 的财神爷,她们不知道,我和那几个女青年谈的都是人究竟应该怎么活着的问题, 我那些话打动了她们。经我教育过的人,不出三四天就离开了那里。 所以,每次当我走进去时,小姐们都笑着和我打招呼,我一离开,她们还叽叽 喳喳地议论我半天。这位理发师一直留意我很久了,她不知道我有什么魅力,只想 结识我,交一个朋友。 正是晚夏,我和理发师并肩走在滨河路上,海风阵阵,散发出特有的沁凉。我 不知道从哪儿下手,长久不语。 突然,她的手挽住了我的右手胳膊,她用引诱男人的迷人的眼神看着我,似乎 想和我说些什么,但是,她仍旧没有说话。仅仅只是在暗示着我。我明白了她的意 思,我随即将胳膊抽出来,说:“我不是老板,也没有钱,我只想对你说一句话, 你不能走上一条不归路。” 她淡淡地一笑,那笑容让我觉得,她对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倒是她的一句话 却让我感觉,她并不是一个坏女孩。她说:“老板,你真的觉得我很坏吗?”顿了 一顿,她又说:“我只是想赚钱养活自己罢了。” 她告诉我,她今年24岁,是一个湖北妹,家在神农架附近。据说,她原先在 武汉某美容美发学校学了一手理发的好手艺,就在实习时,她和一家大型美发中心 的男师傅相爱了。她的爱情非但没有得到祝福,反而招来妒忌。原来,漂亮帅气的 男友竟然是美容中心众多小姐心中的王子。为了爱情,她跟男友丢弃了一切,一块 来到深圳闯世界。 刚来深圳之初,她和男友很快就找到工作,俩人都在一家美发中心干。老板娘 是香港人包养的二奶,港人投资了这家店后,起初还来捧个场,一年以后,干脆人 影都未见。年轻的老板娘是寂寞的,她看中了她的男友,两年后,男友投靠了老板 娘,她一气之下来到这家发廊当师傅。她喜欢打麻将,那天,她打麻将输钱,没法 还赌债,就被老板娘撺掇着接客。 说着说着,她竟然哭了起来,可能是联想到自己悲惨的身世吧!而我想,只要 一个发廊妹还能哭,还会哭,她就有可能改变自己,改变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