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空间站里燃起了大火 由于船上有六个人,我们必须使用后备的固体燃料氧气罐来补充氧气。像小篮 球大小的圆柱形的金属罐里装满了一种化学浆,当激活时,能够产生氧气。萨沙。 拉祖特金,新来的俄罗斯船载工程师,在我离开饭桌时准备去激活氧气罐。氧气罐 位于一个直径三英尺的通道的另一侧,连接着基础舱和量子Ⅰ舱,离我坐着的地方 大约有十英尺远。其余的人仍逗留在桌子周围聊天。 砰!砰!砰! 主警报铃的响声与往常一样。事实上,在我呆在“和平”号上的期间内,警报 铃几乎每天都在响,我开始用一种无动于衷的神态看待铃的响声。然而,由于扬声 器安放在离我的耳朵只有两英尺的舱壁上,这种声音几乎要把我的耳朵震聋了。我 用右手迅速抓起耳塞堵上耳朵。 我的计算机仍在工作。因此我推测至少电力没有断掉。也许是二氧化碳刷洗工 具又一次出故障了。 由于耳塞内多孔的物质塞满了我的外耳道,持续的警铃声开始变弱了。我开始 在我的IBMTHinkpad 上移动光标来存储计算机屏幕的一部分数据而且进展顺利。我 想,如果电源再一次不稳定而且将要关闭时,至少我没有浪费数据记载的最后五分 钟。 我是在一种水平位置状态打字,好像躺在一个想象的床上。计算机通过“维可 牢”连到舱顶上。为了防止我的身体从我的工作站上飘走,我迅速把脚绑在墙上的 脚套里。为了决定为什么警铃此时响起,我把脚套松开,从那像类人猿似的驼背状 态下伸直身体,在空间失重状态下,这种自然姿势被大多数宇航员采用。 我用脚轻轻地离开墙,做了一个翻转动作,使自己处于舱的纵轴位置。灵敏地 沿着公共汽车大小的太空舱飘移,我接近空间站的节点处———这是“和平”号上 五个舱的连接终端。从节点处,我能向左倾斜九十度,进入空间站的基础舱,这里 有警告面板。当瓦西里。齐巴列耶夫疯狂地而不是笨拙地赶来时,我和他为了避免 在狭窄的通道内碰撞,我改变了我前进的位置。“严重吗?”我向不久成为空间站 指挥官的瓦西里询问。 在齐巴列耶夫能够回答前,我已经知道答案了。我看到他身后有一缕触须状的 烟雾在漫延。“非常大的火!”他拍打着,严峻地而且屏息着,他调整方向而且迅 速寻找通向基础舱的方向。 我转身向左,注视着圆柱形的舱。我看到在量子Ⅰ舱的连接处猛烈的火在燃烧。 我们有大麻烦了。“真的不妙!”我喃喃地说。 我扫视了警告面板。它像一棵圣诞树,各处有烟和火的警告灯在闪亮。我知道 火很大并且已经失控了。浓烟翻腾,烟通过连接通道进入基础舱。 眯眼面对明亮的火焰,我的眼睛已经被烟刺痛了。我研究过灭火工具的使用以 决定我们该怎么做。底部直径有一英尺大圆柱形金属罐,火焰横跨圆柱形直径喷出 两三英尺远。火花之外,我看到已溶解的蜡泼溅到火焰对面的舱壁上。但是这不是 溶化的蜡,这是熔化的金属。火焰温度太高以致于它能熔化金属。 另一名宇航员(透过厚厚的浓烟我不能肯定他是谁)大嚷着准备减压。他承认 火能够迅速地点燃空间站的薄铝船壳。穿过船壳,空间站内的空气将迅速排放到太 空。我们都要被窒息了。我们的生命取决于灭火。 我突然意识到我要死了 到现在为止,整个空间站都弥漫着烟。烟具有强大的攻击性,以致于几秒之前 还能看到的通道,现在在基础舱内能见度几乎降至零。其中的一名航员穿过烟雾向 我飞来,抓住一块脏布掩住他的鼻子和嘴。 “真不妙!”我特别大声地重复着。然后,我尽力屏住呼吸。 烟雾来势汹汹,我必须借助于氧气呼吸器呼吸了。在能见度那么差的地方莽撞 地飞行,我猛地关上通向节点位于我手背的控制面板,向右转,我再次进入美国科 学舱。 烟雾迅速淹没了我。我知道我不能再吸入污染的空气了。向着挂在舱壁上的个 人呼吸器猛冲,我告诫自己:“保持镇静,杰瑞,如果惊慌一切都完了。”人工呼 吸器的外罩盖通过两个C 型夹子与舱壁相连,每个夹子靠一个快速松开的钩子固定 在一起。仍然屏住呼吸,我松开夹子,迅速抓住盛着我的救生衣的蓝色塑料箱—— —制造氧气的人工呼吸器。打开箱子,我移开用橡胶加工的全封闭的人工呼吸器并 且解开面板内部塞着的头部塑胶带。尽管我特别想吸气,但我试图保持镇静。 烟雾烧伤了我的眼睛。在那一时刻屏住呼吸变得更痛苦。我本能地向着地板方 向低头,试图找到一个清晰的地方,以快速换气。在地球上的本能的反应并不能帮 助我。在太空热空气和烟不会升起。在微重力下,气体的密度与高度毫不相干。 “打开一扇窗口”的想法在我的脑海浮现,尽管我发现自己处于一个绝望的环 境下,我对这种荒谬的情形感到可笑。难道我能打开一扇与太空真空相连的窗? -------- 扬子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