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一个叛逆的报纸记者,考上台视 璩:在《自立晚报》前后工作了约半年左右,我和多位“市议员”及其他报社 记者建立了深厚的交情,这和以往在公关公司的情况相较之下,视野与人脉变得更 为宽广。 每天,我都会将自己采访到的新闻,从报纸上剪下搜集好,私底下反复读它好 几遍也不厌倦,因为这份成就感,绝非考试考满分可以比拟。有时我的新闻还上了 头版,占了极大的篇幅,这时我便知道自己的能力,又往前推进了不少。 另一方面,我通过了学校的论文口试,取得了硕士资格。我开始慎重考虑未来 的方向,是否应该向另外一个领域挑战,更上一层楼? 《自立晚报》给了我很大的发展空间,让我熟悉整个平面媒体制作流程。可惜 它的规模和薪水无法和二大报相比,而我也无法有更好的突破。 最后,我下定决心换媒体,朝立体制作环境发展,进一步了解电子媒体运作流 程。因为,若以我公关、平面、电子媒体这3 方面经验,日后开一家公关公司的话, 绝对有把握将它经营得相当出色。 既然要做,就做最好的。以当时3 家电视台的媒体地位,就属台视第一,我就 将它列为首要目标。我是一个骂国民党的报社出身的,竟然去考一个有国民党跟 “省府”支持的电视台。结果这个电视台竟然还录取我了,所以我一直活在一个逆 向操作当中,我以一个叛逆的报纸记者,考上台视。 记得那年台视新闻部招考文字记者,我以为以我的学习经历,以及在报社优越 的表现,要考上应不成问题。但事实却出乎意料之外。 第一天到了考场应试,心清即大受影响。由于报考人数多达数千人,迫使台视 非得租借整栋体专教室当考场才行,还要带准考证对号人座。我一看到这副人山人 海的盛况,比当年联考竞争还激烈,顿时自信心丧失了大半。 首先是面试。进了考场,临时才发给我们一篇新闻稿,要我们模拟主播面对摄 影机播报新闻,而且只给了3 分钟时间顺稿。 才看到考场人满为患的景况,这会又要面对镜头,叫我怎能不紧张?我左右瞄 了一下身旁的俊男美女,再比照一下自己,既不会化妆,穿着又不出色,从小到大 我就对自己的外貌不满意,如今哪有信心面对摄影机? “根据报道指出……”表面上我装作一副很镇定的样子把稿子念完,内心却早 已经做出最坏的打算,准备向台视挥手说拜拜。 两个星期后,接到了台视的挂号信,通知我参加笔试,我简直不敢相信,整个 人兴奋得像要飞上云端似的。 没多久之后,又去参加“采访实务”的笔试。因自己非本科系毕业生,又没修 过这门课,只得硬着头皮应考,幸好考题:“如果遇到一则空难讯息,你会如何处 理?”不算太难,我便将报社采访的那一套,完整地运用上,还不忘把字写得特别 工整,看能不能要点同情分。 结果,半个月后又接到挂号信,通知我前往台视参加英语口试。 口试当天,人已剩下不多。我和一群人坐在一个大房间里,一颗心忐忑不安地 跳着,还不忘打量着左右的人,见身边尽是相貌堂堂,或秀外慧中的归国学人,心 中不禁暗忖,若不幸在这一关落败,也是虽败犹荣。 我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情走进口试考场。进门一看,在我面前坐着新闻部经理。 国外组组长、采访组组长、总经理室主任等几个重要人物。李四端首先开口问我: “在《自立晚报》工作时,会不会因媒体立场不同,而使报道有所偏差?” 我在《自立晚报》工作那么久,却从来没注意过它的英文名称。当李四端提到 Independence时,我还很纳闷地想了一下,有没有采访过什么“独立”新闻。 学生时代,我就不怕开口说英文,因此我虽然在应考时不能完全听懂他的问话, 但还是照着事先背好的一百零一篇稿子回答:“每个媒体就像一个人的人格一样, 各有长短;会因为本身出发点的不同而有所偏差,这是正常的。我们不能要求媒体 一定要客观报道,只能要求读者自行判断。我知道各家报纸走向,若想探索新闻真 相,我就会去买5 份报纸相互比较,如此一来,最客观的新闻就会在我的脑海里。 我不能要求一家报纸很客观、公正,但我可以提升自己分析判断能力,了解客观新 闻。” 走出台视,心头那块大石头也随之落下。我已经尽自己所能的应试,也做了最 坏的打算,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对得起自己了。 数日后,台视寄来挂号信,通知我通过了英语口试。这个消息,令我非常讶异。 我自认英文并非一级棒,回答问题时还迟疑了一下,显示出临场反应不够好,因此, 会通过这一关,实在太出人意料之外了! 这一关关淘汰考试,前后历经了四五个月之久,也不知道当时哪来的运气与勇 气,陪我一路闯到底,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 当天,一股莫名的兴奋感直包围着我,我觉得自己居然可以撑到最后一关,实 在非常难得,内心涌起一股喜悦。因此在和台视总经理室王家骅进行一对一的面试 时,便抱持着十分轻松的心情,从容的态度应试。结果,我终于被录取了! 那一年台视新闻部采访组的文字记者共录取了3 名,一位是政大新闻系毕业的 高材生吴恩文,另一位则是中国时报资深记者林天琼。 从一整栋大楼,数千名竞争者中,到最后剩下3 位录取者,而我竟是其中一位, 这实在不可思议。因为其他二位是如此杰出优秀,而我只是《自立晚报》的一名小 记者,照理应该会录取与台视基调相符合的“中央社”或帅央日报社》的记者,不 太可能采用非主流媒体记者才对。会有这样的结果,我暗自猜想,可能是李四端被 我那连续三天,在自晚头版头条新闻所感动吧! 这近半年的考试过程,以及超低的录取率,真的比准备联考还折腾人。但是, 我还是凭着毅力做到了,再次证明自己是个有能力,有实力的人。 家人知道我考进台视,却没有特别的高兴。他们认为我还是个涉世未深,思想 单纯的小女孩,应该去找份安定的工作,再找个好归宿。 尤其母亲还特别叮咛:“听说电视圈的人都很复杂,工作竞争激烈,你认为自 己应付得来吗?会不会没多久就被人挤出来?会不会被那个大染缸污染?”她看到 电视新闻记者,时常要深入第一线采访,为了担心我的安危,她一直不喜欢我做这 一行。 但是只要我下定决心,又有谁能轻易阻止?为了安抚他们的疑虑,我答应他们 :坚持原则,保持自己纯真善良的本性,努力做好份内工作。这才获得家人的允许, 顺利进入台视。 录取我之后,我本身又是充满了叛逆的学习精神,我的新闻历炼很有限,但是 我却考进去了,考进去第二年以后,我又当上主播,所以又是一层很大的颠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