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车站 2000年7月31日,晴 左贵花昨晚11点半才扶陈家梅从医院回到宾馆,她告诉我在医院里打了2 瓶点 滴,开了一袋子药,我瞥了那袋药一眼,又是药粒又是药水,还有两盒红桃K 口服 液,看得出陈家梅的身体确实很虚弱。左贵花还把药费单递给我,共240 多元,我 马上掏出50元递给她:“你们明天上午不用拍,晚上好好休息,明早也可以睡晚一 点。” “朱老师,陈姐的表哥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左贵花接过钱,一脸愁云地问我。 “他在医院里怎么对你们说的呢?”我反问。 “他叫俺们从明天开始,拍不拍由他决定,而且俺们去哪里他要跟着,说你们 广东人很狡猾。” “你看我们很狡猾吗?” 左贵花摇摇头。 “问题解决了,拍不拍还是由我来决定,既然出来了,我希望你们跟我合作到 底,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请原谅。” 我再次向她道歉,并表示到北京后一定给她买一条新裙子,不管那裙子有多贵, 我都会不眨眼地买下来,并请她们到全聚德去吃正宗的北京烤鸭。 今天将是男模“出征”,自宁夏中卫第一次上镜后他们一直没有机会亮相。我 们外出拍摄他们与老胡在城里呆着,张永成出发前在韶关向一个老乡借了台傻瓜相 机,我给了两筒“乐凯”胶卷给他,因此在嘉峪关和昨天在敦煌逛市区到处“留影”, 当然他们还有一个任务—一监视老胡的行踪,他每天于了些什么我都会一清二楚。 天还没亮,昨天那辆“面的”司机就在宾馆门口等我们,宾馆没这么早开门, 他老兄就坐在车子里等,但目光一直没离开宾馆的大门。我知道敦煌的出租车特多, 竞争相当激烈,而且生意多集中在六、七、八这几个月,如果这几个月拉的客少, 那一年就肯定亏了。他们还特节省,广州的出租车司机中餐晚餐基本上都在专门的 快餐厅吃盒饭或套餐,而他们却多数吃家里带去的于粮。更令人不习惯的是,不少 司机每当车子下坡时就关掉油门,让车子自由地滑行,一天反反复复几十次也许真 能节约一两升油。 我们今天去的长城是我在公路行车途中发现的。在敦煌往北走20公里外,那是 一段很残的汉长城,残得只剩下一些土墩子和几段没首没尾的城体,其实长城并不 是真的“西止嘉峪关”。敦煌的长城为汉代所筑,秦朝后就有它了,为公元前206 年至公元前23年,就是说足有2000年历史了。它的筑法也很特别,一层石灰土一层 芦苇席,至今芦苇席还没腐,这样的长城全国唯敦煌独有。 由于敦煌在开国际会议,有些路段执行封闭,出租车绕了一个大弯才出城。在 车厢内,与纪人老胡同一个房间的张永成向我讲述了昨晚老胡的一些反常情况:昨 天吃晚饭前我就突然发现他不对劲,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好像有什么心事,他每 餐饭都要喝一瓶啤酒,可昨晚他没喝,12点钟又去了他表妹的房间,回来后对我说 :“你们广东人太不够义气太狡猾了,跟我玩起过河拆桥的把戏来。”我问他过什 么河拆什么桥,他却不告诉我,一个劲地后悔来之前不跟你多讲高价钱,而且要付 清全部工资才来,说那时看你好像很软很好说话,没想到你一出他们省就硬起来。 我与刘荣相视一笑。 在中国做人体摄影师首先要是个谋略师,光有胆量和摄影技术还不行,这是中 国的国情。 太阳快要出来了,我叫司机停车,刘荣将摄影包和装录像机的袋子提下来,文 军、文超和张永成也都下车,准备拍摄和观看西部日出。在27日,也就是从武威乘 出租中巴赶往嘉峪关那天,我在傍晚也是叫司机停车,拍摄了一段十分壮观有西部 特色的日落奇观。 太阳很红,可以说是血色的,不像我们在东部所常见的金色或淡红。升的速度 开始很慢,好像它要冲破很多阻拦并进行一番殊死搏斗才能冲出重围似的,但最后 一跳很坚决,充满自信,大地被它自信的光芒照耀着,开始出现生机,这生机首先 来自野外野鸟的啼叫。 人活着,是否也要那么自信,那么坚决? 当然,如果自己有辆车就好了,让模特们与太阳拥抱,去感受生命感受人生, 而不是像80年代中国第一张获奖的人体作品那样,后期制作加上一个太阳,而且, 有争议说是从外国摄影杂志上翻拍的。 目的地到了,司机将车停在路边。由于是男司机,所以昨天我没有像在嘉峪关 那样告诉他我们拍的是人体,我告诉他我们拍的是广告,而今天确是要拍一个广告, 一个朋友托拍的矿泉水广告,他把一叠标签纸给我,让我随便找什么矿泉水瓶子往 上一套就行了。 尽管是盛夏,但西部的早晨却十分地冷,而且像南方的霜冻一样,地面硬硬地 结了一层白白的霜。 走了20分钟的路,我选择了有一堵很大的城墙,这儿看不到公路,司机自然也 看不到我们。 “朱老师,今天怎么演?” 文军、文超两兄弟问。 “这回你们没带电工胶布了吧?”我想起在宁夏中卫他们第一次上镜时,文超 偷偷地往脸上贴块胶布充“痣”。 文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张永成,你先拍吧,你看到那块大土墩了吧?你跳上去,侧顺着阳光站着做 动作。” “做什么动作?” “你自己发挥吧,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只要我看不到你的‘毛毛虫’就行。” “毛毛虫”是张永成的‘专用语“,听我这一说他也有点窘。 因为全是男的,因此也不必布置“警戒线”。我叫他快点脱衣服,自己也很快 地把三台照相机拿出来,并用全自动的测光仪测光。 第一个“姿势”张永成背着我双脚交义站着,双手叉腰,挺胸抬头,目光直视 前方,此时阳光还不太强烈,为他的身体镀了一层淡金色,白云被吹成一丝一丝的, 而且在他的头顶聚拢,天又格外地蓝。 “棒,棒呆了。” 透过取景框看到这一个不可重复的“绝景”,我不由地大声叫好并第一次不惜 胶卷地频频按动快门。我拍照不同那些专业摄影师,他们对着一个点,用一个不换 的角度一下就拍几筒胶卷,然后从这几十、几百张照片中挑选满意的,成本之高可 想而知。当然碰到一张获全国金奖也物有所值,我从来没有用过这种“扫射”、 “狂射”的手段,大多是一张一张的“点射”打成功率,但今天碰到这样天人合一 的绝景当然也得不惜弹药了。 第二个“姿势”虽然没有第一个动作那么棒,但它的光影很特别,因为我换了 一个摄影角度,半顺着光。金色的阳光照在张永成的身体后把他的身影投射在不远 处的墙体上,这样一来既有模特造形又有他的身影,二者之间分成两个画面,这种 人为的巧合却没有一丝人为的痕迹。 在中国所发表的人体摄影作品中,99%都是女性人体,其实男性人体也独具魁 力。人体美也是力的美,西方的雕塑名作《海格力斯》、《掷铁饼者》和《大卫》, 还有绘画如《创世纪》等,人物形象均是体魄雄健、神态严峻。刚毅、坚强,充满 英雄气概,全身每一块肌肉都充分展示了生命的力量。在我们长城人体摄影中,男 性的照片也许很少,但我却尽力去体验每一个角度,每一种形体,每一个表现方式。 张永成的形体在二个男模特中是最佳的,他个子不是很高甚至有点矮的感觉, 但他的形体精瘦,肌肉虽不是很发达,但有校有角也很结实,四肢均匀,线条很流 畅,有东方男性的特点。 “老张,如果你到美院去当模特,那几个动作一亮相,一定会惊呆所有的女学 生。” 我开玩笑地对张永成说。 没想到文军和文超两兄弟却接过了话题,文超说:“朱老师,跟你说实在的, 我们三个男的形体比你在省会带的三个什么西部女子强,朱老师呀,你的眼光不行 哩。” “你怎么知道她们不行,你看过她们的裸体?” 两兄弟得意地笑了。正在做动作的张永成说:“朱老师,在中卫沙漠我们演完 后我是一个人回去龙宫看守出租车和司机的,他们俩躲在一个林子里看你拍女模特 哩。” “她们太瘦了,朱老师,特别是那两个叫小陈小邓的女模特,腿又这么细没有 肉似的,在我们老家呀给人当婆娘都不及格。” 文军两手比比划划地说。 我放下相机,用眼睛盯着他俩一会,又对刘荣说:“你怎么搞的,当‘哨兵’ 连这个情况也没发现?” 刘荣笑了笑:“发现了,但我想只要他们不捣乱就行,朱老师你不是常说男人 嘛,要风流而不下流。” 三个男模特笑了,我认真地对他们说:“这件事你们千万不要说出去,要是老 胡知道了又会闹意见。” “还有,扣你们每人100 元工资!” “别,千万别,下次我们不敢了。” 文超有点不高兴了。 “那就罚你们多拍一个小时。” 回到敦煌,我看看表已是9 点30分了,敦煌的拍摄任务已经完成,按事先编排 活动计划我们将搭乘11点由敦煌汽车客运站开往嘉峪关市的长途客车,到嘉峪关市 后马不停蹄地赶往火车站,搭乘18点10分由玉门关市发往省会兰州的旅游列车,这 样明天早上8 点多到达兰州,然后从兰州搭乘火车前往北京,拍摄东部长城人体。 如此日夜兼程的赶车对模特来说是十分艰苦的,文氏兄弟、张永成这些连续几 年经历过广东民工春运大潮的人都摇头。 “朱老师,找不到阿红、阿兰她们。” 吃早餐时,刘荣领着大家走进餐厅,他有点着急地对我说。 我拨打林雨红的手机,对方显示收不到信号。 “你们知道她俩去哪了吗?”我问陈家梅、左贵花。 两人摇摇头。 “朱老师,昨天阿红跟我打听过怎么去莫高窟,她们会不会到那里去了?”刘 荣告诉我。 一定是到那里去了。我想起在广州与林雨红签约时,她曾说过莫高窟是她人生 中必去的地方。她小时候接触过父母的一些朋友,他们当中很多是文化人,其中有 搞敦煌研究的,送给她家好几本很厚的敦煌照片集和文史资料,使她从小就对敦煌 产生浓厚的兴趣,这次长城人体拍摄她也是听张强说要到甘肃敦煌才不假思索地报 名的,当然能得一笔丰厚的报酬也是一个原因。 林雨红知道我们今天要离开敦煌,但她不知道具体的乘车时间,如果他俩不在 开车前赶回的话,我们搭乘下一班中午1 点的车就不一定能赶上那班玉门至兰州的 火车,要么在嘉峪关呆上一天,要么挤乌鲁木齐前往郑州或上海的火车,但那两班 火车是第二天白天的,怎么着也要浪费一天时间。 “朱老师,我们像在武威一样包车吧。”刘荣建议。 “这样吧,小刘你在10点办退房,要服务员打开阿红、阿兰的房间,看看她们 的东西捡好没有,然后在宾馆大厅里等。我去联系一下中巴车,了解包车的价格, 做两手准备。” 为了避免上次在武威出现的争租事件,这次我亲自与张永成一起到离宾馆只有 200 多米远的汽车站去,在那儿悄悄地拉出一个依维克中巴司机,跟他讲好了550 元的价格,这比搭国营车贵了近200 元钱,他让我交定金,我推说忘了带钱包,11 点再过来交,心想,如果林雨红她们赶回的话,就坐国营车。 再打林雨红的手机,还是没有信号。 看看表10点30分,我的心不由地急了起来,在宾馆大厅里踱来踱去。 “朱老师,她们太没有纪律了,在部队要是这样早处分了。” 刘荣用脚尖踢踢林雨红的大箱子,十分生气地说。那口大箱子可让他吃透苦了, 走到哪帮扛到那,那林雨红也真会收买人心,不时地买些葡萄、杏子和其他小食送 给刘荣,让他心里感到苦中有甜,文超酸酸地说:“就差没送个吻了。” “铃铃铃铃”,手机铃声响起,屏幕上显示出林雨红的电话号码。 “你在哪里?” 我劈头就问。 “朱老师,不好意思,我们忘了跟你请假,现在我们从莫高窟回宾馆,你放心, 我的东西都收拾好了,随时可走。” “别说这么多了,你们赶快到宾馆对面的汽车站去吧。” 看看表,10点55分。 这回惨了,我们一行人像战士听到冲锋号一样跑向车站,林雨红和马金兰的行 李压在三个男模特和刘荣肩上,经纪人老胡还是那德性—一不闻不问,要他帮我们 拿样东西?没门。 在司机和其他乘客的指责声中,在我们低声下气的恳求之下,林雨红和马金兰 迟到了15分钟才赶到。 “朱老师,到北京我请客。” 林雨红一番“检讨”后,靠最后这句话取得了大家的原谅。 我们乘坐的也是国产依维克中巴车,它速度很快而且较稳。路全是柏油铺筑, 很少弯道,中巴车时速都在70公里以上,沿途农舍炊烟缕缕,戈壁一平如镜,沙漠 一片金黄,古长城、古城堡、古亭阁在我们的目光中掠过,它们一动不动,任凭风 吹日晒雨淋地不露声色,静静地盯着东往西去的火车、汽车、行人、游牧的牛羊… …回忆着它们曾有的辉煌,数记着一个个新到的日子。整个西部就像一轴轴画卷, 把它的雄宏浩瀚、风起云涌呈现在我们面前。 我有一种天高海阔、任意翱翔的感觉。 《大漠孤烟直》、《星垂平野阔》、《葡萄美酒夜光杯》、《无限塞鸿飞不度 》……我将在西部长城拍摄的人体照片一幅幅在脑海里回放,不论拍摄效果如何都 令我心潮澎湃,我感到自己的文化底蕴一下子厚了许多,思域开阔了很多,对古长 城的人体摄影也有了许多新的思考和打算。 中国的人体摄影艺术再也不能闭门造车了。 下午4 点,我们赶到了嘉峪关火车站。 “没有卧铺。” 售票窗内,售票员的回答令我吃惊。不可能吧,在29号乘火车到柳园经过玉门 关车站时,我发现青色车厢的玉门至兰州旅客列车静静地停在站台上,有十节八节 卧铺车厢,也就是说有几百张卧铺票呀。 “嘉峪关的配额卖完了,但上门车站的配额肯定卖不完,您在车上再补卧铺票 吧。” 售票员看看我不死心的样子,立刻安慰我说。 本来想马上进站,但经纪老胡却说话了:“朱老师,你先弄点吃的好不好?整 天饿着肚子赶车还不昏人?” 那家伙,到哪都像一个饿死鬼的样子。 嘉峪关的火车站离市区很远,而火车站周围也没有商业区,我东张西望了很久 才发现左边很远的地方有两间小食店。但考虑到全部去的话行李没人看,就对刘荣 和文军、文超。张永成说:“我们进站后把行李集中在一起,我先带女模特去吃点 东西,回来再换你们。” “行,你们先去吧。” “注意行李,千万别给人偷了。” 我认真地提醒他们,上回的教训太深了。 看得出小食店的生意很差,店里卫生也不太好,乱七八糟地放了很多杂物,老 板、厨师、服务员们正在一张麻将台上战得“硝烟四起”。随着我一声吆喝“老板, 送钱的来了”,他们才如梦初醒般的忙活开来。 “七碗牛肉面,三笼包子,快点儿。” 我看看他们的食谱,也都是面食那一类多,在西北,吃牛肉面、包子已把我们 吃怕了,但还得咬着牙吃。 “看你们像南方来的吧?”老板在林雨红面前堆起笑容。 “哪来的关你什么事?又不要你请客!” 林雨红冷着脸答他。 老板的笑容像被冰结住了,我刚要开口和老板说句什么缓解一下气氛,马金兰 却突然对我说:“朱老师,你看小文跑过来了。” 果然,透过大门看到小文正飞步跑来。 “糟,又出事了!” 我的心猛地“咯‘一下,赶快放下碗和筷子向门口走去。 “朱老师,不好了,我们的东西给车站武警收了。” 收了?不可能吧,我扭头问女模特们:“你们的行李中有没有什么违禁物品?” 女模特们全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 “朱老师,武警们没收的是兵器,刀、剑、戟它们全拿走了,还说每件要罚200 元。” 从出发到现在,我们那三件道具一直和二胡、长笛捆在一起并由文军负责保管 和携带。三件道具都非常精美,特别是那把戟,无论是乘火车汽车都引来无数乘客 的目光,而且起码有七八个乘客提出要买它,但后来都被我们不断上升的价格吓走。 在去柳园的火车上,还有两位外国游客对它“依依不舍”呢。也正是这一捆道具, 引来无数人对我们的身份进行猜测,说我们是歌舞团的,卖艺的,拍广告的,做生 意的,什么都有。这几件道具虽不值什么钱,但跟我们一个多星期了,我们对它们 有了感情,在东部长城还用得上,如果武警真收了会影响我们拍摄,还要付600 元 罚金,那真是倒霉透了。 “你们先吃吧,我去看看,阿红,如果我们没回来你先垫钱买单,再买一些其 他食品车上吃。” 我向林雨红交代道。 车站候车室门口,张永成在向外张望,文军一个人守着一大堆行李,没见刘荣, 张永成指指不远处的一间小房对我说:“刘荣被他们叫进去了。” “你们先把情况跟我说说。” “朱老师,你们刚走不久,一个武警来到我们面前,他看到我们那捆东西里有 刀剑戟,便伸手去摸,特别是那把戟他看了很久,问我们是干什么的,刘荣说我们 是拍广告的,这些东西是道具,他说这些道具属禁带品,国家有规定不准带上火车, 又一个武警走了过来,他们说要没收,就把那些东西拿进了对面那间房子,过了一 会又把刘荣叫了进去。” 我来到武警的办公室,有四五个武警在里面办公,刘荣在一张长凳上,手里拿 着一杯热水,我的心略为轻松了一点。一位个子高瘦的武警把刘荣的退役证和以前 的士兵证递给另一个武警让他把号码抄下来,我们那三件兵器都摆在办公桌面卜 “这是我们的领队兼摄影师。” 见我进来,刘荣忙站起来向那位瘦高个武警介绍。 他向我要证件。 我想了想,于是将身份证和韶关摄影家协会的会员证递给了他。 一位胖胖的武警给我倒来一杯水。 “你知道吗?你带这些东西都是真家伙。除了刀和剑开刃较少月p 把朝却锋利 得很呀,按铁路公安部门的规定,这些东西是禁止带上火车的,它们对旅客有生命 威胁,因此我们把它们没收了,你没有意见吧?” 有意见,意见太大了,我内心这样说,但嘴上却讲:“没意见,不过这会影响 我们的拍摄,我们与厂家定下了合同,如果广告没拍好的话我可要赔大钱。” “我们只按规定办事,如果你有意见的话可以向我们的上级反映。” 他把我的证件还给我:“这样吧,罚款我们就不罚了,要不然影响你们旅行的 心情,没收这些东西我们会写个证明给你。” “我的心情现在就不靓!” 我用广东话说道。 回到放行李的地方坐下,刘荣一边把那张证明叠好放进腰包一边劝我:“算了 吧,朱老师,不罚钱就已经给面子了,到北京我们再买。” 北京这么大,你到哪去找?剑会买得到,但那把戟你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 女模特们回来了,林雨红打包带回来很多包子,还买了好几个“黄河蜜”白兰 瓜。 “小刘,你带文军和老张他们去吃点东西吧。” “朱老师,我们吃点包子行了。” 文氏兄弟和张永成忙说。 11点40分,候车室广播到兰州的火车将要进站,让旅客排队验票进入站台。 到兰州的游客确实很多,我让大家提上自己的行李,戴上红帽子,排着队等候 验票,没收几个道具没什么,只要人安全就行,尽管我窝了一肚子火,但也只能自 己安慰自己。 那位胖胖的武警在排队的人流中找到我,把我拉出了队伍。 “你们还有完没完了?” 我真的发火了。 “我们班长叫你过去。” 那瘦高个武警正在把玩我们的戟,还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见到我进来忙说: “摄影师同志,经过我们的研究,为了不影响你的拍摄,这些东西你拿回去吧,下 次带这些东西要开个证明,到火车上要把这些东西放好,另外你叫刚才那小伙子把 没收的单据还给我们。” 我一下子愣住了。 胖武警拍拍我肩膀,一副友善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