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 朋友给我介绍了她,一见面她说:“我叫刘妍,你呢?”这种天真、大方让我 吃惊,也让我有些心动。毕竟像我这样并不年轻的男人实在是渴望这种青春活力。 尽管与前妻姜丽相比,她逊色的地方太多了,论学历她只是职高毕业,论职业她是 一家珠宝店的售货员,论家庭她是个娇生惯养的北京女孩,家里几辈子都是北京人。 可她的确很年轻,只有24岁,又的确挺漂亮、时髦,让我在朋友面前很有面子。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没有什么理想,将来不会因为事业的所谓追求又搅得家不像家。 1995年,我带她去了趟新、马、泰旅游,也算是蜜月旅行。可回来后,她仍要 大摆宴席,说是不这样做就会在亲戚面前丢份儿。本来我对再婚就是一种完成任务 的感觉,可她说:“你是再婚,我可是头一次结婚,不闹大点,你一辈子都对不起 我。”这样我们又摆了十几桌酒宴。在宴会上她一气换了十套衣服,直把那些亲戚 朋友搞得眼花缭乱,直夸她有福气。晚上回到家里我忍不住说她太俗气,可她竟说 :“不俗气我会找你这样一个离过婚的男人?那些清清白白的小伙子追我的多的是, 只不过我不想跟着他们受穷罢了。”这些话深深地伤了我的心。尽管如此,我还是 尽量宽容,在我这个年龄重新组织家庭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她毕竟年轻,想法与观 念不同这是很正常的,更何况她也没受过太多的教育。 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两年,她不再安分,一个劲儿地吵着要孩子。我是被女儿 的死给搞怕了,想到那个小小的温热的躯体在我怀里渐渐冷却、僵硬我就不寒而栗。 而这个悲剧完全是由我和姜丽两个并不懂得为孩子负责的人造成的,所以,我 不想要孩子,因为刘妍本身也并不具备做母亲的能力,她任性,娇纵,有些像被庞 坏的孩子,她怎么可能为做一个母亲付出那么大的牺牲。我是经历过的,所以,我 知道女人要做母亲就意味着要无条件放弃自己做女人的全部,而如果不能全身心地 投入,那种痛苦有时候将完全降临在无辜的孩子身上,我不想再重演这种悲剧。 可是刘妍并不懂得这些,她一再地强调我这么丰厚的家产必须由她来生一个继 承人,否则将来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保障,她的这种话让我的逆反心理更强了,我 不想让我们之间的婚姻靠什么继承人来维系。 为了让刘妍断了这个念头,我曾经淡淡地跟刘妍讲,我已经跟我的律师签过一 份协议,我的财产将来要全部捐给研制抗癌药的科研机构,当然我会给刘妍留下足 够生活的那一部分。刘妍当时的反应是回娘家住了一个多月,直到我去把她接回来。 很快,我忙着10月份武汉的定货会,一直在河北的几个印刷厂之间来回跑,跟 刘妍有时一天通一个电话,知道她乖乖在家,我心里安慰了不少。 武汉会一结束,许多朋友挽留我再玩一天,可我想到十几天了,刘妍一个人在 家也够孤单的,我想尽快回家,毕竟年轻的她充满了诱惑。 我退掉早晨十点钟到北京的机票,半夜两点爬起来赶往武汉的机场。早晨5 点 钟我已经站在自己家的门前了,我满怀压抑不住的激情敲响了房门,可过了十几分 钟,刘妍才穿着一件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性感睡衣给我打开门,我一把抱住了她,她 却哆嗦着对我嘟哝:“你不是说早晨十点才到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说:“我想你想得受不了,就坐最早的一班飞机回来了,怎么你冷吗?” 刘妍慌里慌张地点点头就回到床上躺下,我刚想到卫生间冲个澡,可她却冲我 喊起来,“你别去,求求你别过去!”我奇怪极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害 怕什么?”我的声音也大了起来,这时刘妍下床走到卫生间门口说:“小东,你出 来吧,你大哥回来了,你先回去吧。” 刘妍的话还没有说完,在我公司负责发行的一个大男孩从卫生间里出来,他脸 色灰白地叫了声:“郑总,你回来了。” 刘东是我1996年招聘的员工,他原先在一家报社做记者,后因和主任处不来跳 槽到我这儿,因为他长得白白净净的很清秀,做事又麻利,我一直比较信任他,可 我不明白早晨5 点他怎么会在我家里的卫生间出现。 这时刘妍显然从最初的紧张中缓过劲儿来,她打开房门说,:“小东,你先回 去吧,这里没有你的事了。”小东期期艾艾地走了,可刘妍关上门却一转身“扑通” 跪在我面前,她说,“郑建,你原谅我吧,我和刘东是第一次,我想让他给我一个 孩子,你千万不要处置他,是我叫他来的。” 一直渴望知道真相的我又一次后悔了,我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坐十点的飞机到家, 后悔自己总是与这样的女人遭遇,更后悔又一次选择了婚姻。 -------- 深圳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