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篇 女人在不知道事情真相时,总是不肯把男人往坏处去想。可事实证明我的一切 都是错的,丈夫的背叛就在我自己的家里每天进行着。 后来,孩子要上学了,我搬回了那套两居室,而丈夫竟搬到了三元桥那套平房 里,他与杜金花的故事又在那里继续,这两间平房是丈夫的二哥给他腾出来的。 丈夫的那位二哥出狱以后,仍回到中央直属机关的单位,但不久便下海并且挣 了不少钱。因为他的现行反革命罪,丈夫也就是他的三弟当年的飞行员资格被取消, 为此,丈夫一直对毁了他前程的二哥耿耿于怀,一直不肯原谅他。 可这次他二哥在自己买了房子后,主动将那套平房的钥匙送到了三弟手中,为 三弟的外遇大开绿灯,而且,他们兄妹竟都已达成默契,杜金花已成为他们的三嫂, 而我则成了他们眼中的外人。 不久,小面的走俏京城,丈夫辞掉了工作干起了面的,成为一个出租车司机, 就这样他早出晚归,甚至夜夜不归更成了名正言顺的事儿。 很多时候,他早上出去跑车,下午在家睡觉,而晚上八九点钟便离开家,然后 彻夜不归,他对我说,白天路上的钱不好挣,晚上他到首都机场排队去。 我那时只觉得丈夫赚钱赚得好辛苦,对他只是更加的心疼,根本不知道首都机 场压根就不允许面的排队。 还有一次,他匆匆跑回来,说车坏半道上了,他要拿件大衣在车里过夜,等天 亮才能叫人来拖。 当时是冬天,一想天寒地冻的他要在车里呆一晚上,我眼泪就下来了。 我抓起羽绒服说:“车坏哪儿了,我跟你一块去守一晚上,两个人总比一个人 要暧和些。”可他说什么也不肯让我去看看那坏了的车,自己打开门就走了,又是 一宿未归。 后来我才知道,那些夜晚,那些他不在身边我却彻夜难眠、怕他冻着、累着、 渴着、饿着的夜晚,他却是在杜金花这个女人身边度过的。 这期间杜金花离婚了,这个精明的女人把她丈夫着实给算计了一把。 本来答应丈夫把自己祖上留下的两间房留给他和儿子,让丈夫保留饭馆,把服 装摊顶给她坐过大牢刚出来的弟弟。可就在他们离婚以后,她见服装摊已经到手, 便马上起诉她的丈夫告他霸占她祖上的房产,因为有协议在先,开始杜金花并没有 占上风,可后来神通广大的她竟走了法院的关系,终于将她的房产权收了回来,可 怜她的丈夫带着儿子不得已新找房去住,而白白丢了一个经营多年,一年赚十几万 的服装摊。 也许是杜金花的精明博得了丈夫家里人的刮目相看,为了孤立我,他们竟然连 个招呼也不打便把我伺候多年的、他们的父亲转移到隔着我们两幢楼以外的那套一 居室里,丈夫与杜金花在这里与他父亲中间拉了一个布帘共同生活起来。 而我下班回家才发现人去楼空,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打传呼他也不回,我 拨通了他妹妹的电话才知道他们把老人给搬走了。 那时候我们左邻右舍都知道丈夫有了另一个女人,甚至单位也是众人皆知,因 为杜金花跟丈夫的打情骂俏往往是公开的。 而且,杜金花在与我丈夫好起来以后,就与那个五十多岁的经理分道扬镳了。 为此,那个老男人曾经找到我非常含蓄地暗示我,杜金花与丈夫的关系。可我 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之间会真的有什么越轨行为,并且,这件事我竟回家跟丈夫说了, 丈夫当时便冷笑起来,说这个老家伙吃不着葡萄在犯酸呢。 第二天上班,我听说杜金花跑到经理办公室跟经理狠狠吵了一架,而丈夫也跟 经理把车钥匙交了说不干了。一句闲话他们竟有如此强烈的反应,而且配合得那么 默契,我仍没有想到该问个究竟,还觉得杜金花这人挺仗义的,肯为员工出头。 这也成了丈夫改行出租车司机的借口,就这样我在这边照顾女儿撑着这个家, 而丈夫就在我不远的地方打着照顾父亲的旗号与杜金花进进出出,日夜相伴,这一 切我竟毫无察觉。 甚至作为夫妻,我们几乎半年多才有一次性生活。有时候,他非常难得的在家 里过夜,酝酿半天他总是草草了事,没有了以前的那种热烈和温柔。 生活中有许多难事我都没有哭过,可惟独在这种事上我不能原谅自己哭过多次。 我总是觉得是我不好,是我没有让丈夫有足够兴趣的魅力和能力,我不知道该 怎么办,却愈加地不敢对丈夫有所索取,这使我们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 到后来丈夫即使在家住借口太累不愿我靠近他,我当时就没想到一个正当壮年 的男人,生活又很正常,他怎么可能就没有性的要求,我只是一味地责怪自己在这 种事上太欠缺女人的细腻和周到。 -------- 深圳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