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三回 飞云子初次识施公 众英雄更番战王朗 却说施公听飞云子一番话头,当时喜出望外,乃道:“施某得遇英雄,可谓相 见恨晚!但是所绘楼图,何以看它不出?此时壮士既到,敢求指示一二!”飞云子 道:“此中变化,言之不尽,便是云某说来,也是言其大概。 总之,它按的东西南北中五行,由五行变成八卦,由八卦分了生死门户,临时 破敌,在先将众人派定,某人破何处,某人在那个方位,指示明白,然后方能前去。 且这原图非某所绘,乃祖代传留。诸如东边甲门,乃按东方甲乙木,木能生火,故 里面栽首榆柳杏枣许多引火之物,矾石路径通于南方。南方丙门,即丙丁火之说, 六角方门堆积许多箭头,箭必有矢,矢乃属金。故南方虽是火门,里面与西方相遇。 西方庚门,庚者,庚辛金,金盔金甲神人,手执利器,虽是本位埋伏,其实金能生 水,故铁索穿到后面本位之上,直达北方。北方壬癸,又是属水,那派黑水皆水之 致,许多土堆通于中央。中央属戊己方位,戊已皆是属土。故外面看来,分为四门, 里面却有生生不息之意。木能生火,火能生金,金能生水,水又能生木,木又能无 土,水又能克火,火又有克金。其中或生或克,非临时细心的体认不可。第二层即 由五行中生出八卦,外面是‘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字,其实内里是‘乾坎艮震巽 离坤兑,所有那走兽飞禽,皆是铜铁造就,按着方位,运动机关。由生门进去,处 处得生;由死门进去,则步步逢殃。云某今日到此,不知大人麾下有多少能人,此 去破山,云某愿在前引路,使各人上去,皆入生门,将那许多关键闭住,便可横行 无阻,毁折此楼。此时且请大人将麾下众人的姓名开出,云某好量材器用。”施公 听了此言,十分欢喜,忙道:“承蒙指示,如梦方醒。欲取花名,此事甚易,明早 大堂传呼,请壮士择人从事如何?”当时便命备了盛席,将万君召、赵五、赵四这 些人传来相陪。 一宿无话,次早黄天霸与贺人杰早领着桂兰、赛花进城而来。他四人本在店中 养病,昨晚中军传出信来,说明早大人大堂传令。深恐上山时节,没有他四人的差 使,因此带病前来,准备厮杀。少顷,施公具了衣冠,所有漕标的将士概行站在两 旁。先将花名册铺在公案面前,点名已毕。飞云子先将众人观看一回,拣那有名壮 士派了方位。过了一会,自己在公案前写了一个名单,送上施公观看。乃是:引路 赵五、赵四,守牌楼郭起凤、王殿臣,寨门金大力、何路通,巡防李七侯、李昆、 方刚、关太。第一层栏杆,张桂兰、殷赛花。东门黄天霸,南门贺人杰,西门普润, 北门郝其鸾。第一层楼面,金龙爪万君召,长蛇头褚标,蜂虿刺朱光祖,恶狗沫张 七,乌鸦嘴郝素玉,壁虎尾王杰。所有殷勇、殷猛、殷刚、殷强皆跟着殷龙在各处 接应。施公将人名单看毕,向着飞云子道:“壮士如此分派,足见井井有条,但是 第三层,乃紧要的地方,琥珀夜光杯,必然在这上面,何故这地方并为派人?”飞 云子道:“大人有所不知。此处乃王朗开拨关键的所在,等他下面破去,再行上楼。 那机关一转,开闭死门,这就大为不利。因此云某不才,在这上面以助一臂,以俺 一人敌一王朗,将那总关键抢到手内,开动生门,那就万无一失了。但云某年幼无 知,将许多老英雄分派前去,尚祈原谅!”说着,两眼直望着张七,施公会意,答 道:“壮士何必过谦?率士之滨,莫非王臣!何况众英雄也曾受国家恩典。张老英 雄此次前来,更属公私两尽,岂有不愿出力之理?壮士但请放心,协力相助便了!” 当时分派妥当,传命众人勿得走了消息。 是日到了晚间,施公大摆酒宴,犒赏三军,预备上山破敌。二鼓之后,一个个 结束停当,各带兵器,飞步出城。到了琅玡山上,早有赵四、赵五在前引路,转过 牌楼,飞身上了寨门,到了里面,听山上毫无动静,悄悄无一人声音,心下反而疑 惑。暗道:“王朗莫非已得了消息,就此逃走不成?”正疑之际,早见飞云子运动 身子,黑布包脑,皂衣皂裤,手执短刀,一路向楼前而去。少顷,天霸、贺人杰也 过了方厅,在假山前守候。其余众人也就到此会了齐。栏杆前面,早见张桂兰与殷 赛花在那里混杀,孙勇见是个女子,全不放在心上,双锤并起,左右开弓,每人一 下打去。张桂兰见他来得凶勇,双刀将一锤格去,高声骂道:“狗强盗!姑奶奶的 丈夫两次三番,皆为汝这狗头用了埋伏,几乎送了性命,今日特来寻汝,以报前仇!” 说罢,双刀还未砍去,殷赛花的宝剑已经刺来。孙勇仗着自己的武艺,奋勇当先, 力将他战,毫无半点惧怯。这里正杀在一处,那东南西北四个门户,早有人前去攻 杀。只见飞云子高声叫道:“汝等均由东门进去,到了里面,再分方位。”正走之 时,忽见邓龙、郭天保一路迎来,见了众人,赶即敲动金声,传了号令。上面王朗 在第一层楼上听见金声,早已魂飞天外,赶将机关拨动,只见栏杆外面火焰当空, 火光直射,许多火箭由里面发出。张桂兰、赛花正杀得性起,忽见火箭乱飞,晓得 他的利害,只得转身向外逃走。谁知火光到了空中,忽然一阵风来,倒转到里面而 去,栏杆里面一带喽兵,直烧得焦头烂额,喊叫连天,赛花见埋伏无用,复行将双 剑舞动,对孙勇上下砍来。孙勇此时更加诧异,暗道:“寨主在楼专司拨那关键, 何以这埋伏忽而更变,烧人里面去了?”当时只得拼力上前,力敌他两员女将。邓 龙与天保在那里正阻天霸,满想金声一动,火箭射来,接着上面的铁板突下。谁知 敲了一会,机关不灵。天霸的单刀在肩头砍了一下,已是动弹不得。郭天保知有了 奸细,赶即上楼开动埋伏。那万君召与褚标二人,早已上了二层楼面,与郑得仁、 一撮毛二人杀得难解难分。郑得仁舞动枪头,分心刺去。万君召早是一刀格在旁面, 随手一下砍来,用了个丹凤朝阳的式,得仁向后一退,枪头舞起,架在一边。战了 三四个回合,知是战他不过,忙将金龙爪的关键拨了一下,果见一条金龙舞爪张牙, 向君召面前横下。君召吃了一惊,正待举刀挡,但听一声喀喳,那龙爪断折在下面, 全行突下。得仁这一惊不小,见自己的门户为人破去,随即拖动枪头,便想逃走。 早被万君召上前一刀,结果了性命。转身向北行去,见一个小小的方门,顺手一推, 早见一撮毛、褚标两人杀在一处。褚标虽是一员好将,然一撮毛的手段,却也不相 上下。君召大吼一声:“恶贼胆敢如此猖狂!王朗的埋伏已为俺破去,汝看金龙爪 还在那所在么?”一撮毛见君召进来助战,已是出乎意外,听他说金龙爪无用,更 是惊惧非常。不知此人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