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下面窃窃私语,东扣西摸的一班子学生,突然厌烦极了这 样的工作。凭什么来这受窝囊气?凭什么要继续留着让屁大点的孩子当候耍着玩? 我开始有了想要辞职的念头,回想这几个月来,就没有顺心过的时候。似乎我跟这 行很犯冲,在学生面前也毫无威信可言,象我这样的人,估计真的不适合继续做下 去……以前认为这个职业很简单、很轻松,不就是些孩子吗?而我恰恰错了,就因 为是孩子,我才无法跟他们周旋,我轻敌了,不是吗?很挫败……真的。 和树、小鬼还有很多朋友一起出去过平安夜,大家兴致都很高,唱K 唱到乱叫, 碉不成调、曲不成曲……我总是在想着辞职的事,总是想。每次进那个班,都会有 抵触情绪,很烦,而明天,又得再踏上那个地盘……树说:“我给你唱首经典的吧 ……就那首‘one ’s today yes more’”昏了,我笑出声,什么跟什么?歌名都 有本事改成那样,还念得挺顺口……昏倒! 小鬼说她师傅的英语真是不敢恭维,说What’s you name?都是“哇……NAME” 树说那你还不是一样?“丈夫”都念成“黑漆板凳”……实在是忍不住了,有这样 两个活宝,我想我还是幸运的…… 跟树提想辞职的事,说种种干不下去的理由。也许是太笃定会得到一如既往的 支持,当听到她不赞成的论调,我竟一时无法接受。总以为她什么都会支持我,总 以为她会说“干不下去就不干了,又不是找不到”,我不干的理由很充分,但她不 赞成的理由却更充分,第一次觉得这个人与我是逆向思维,估计是对那班学生的厌 烦以及对这几个月来发生的种种,让我非常的排斥那份工作,听到树说这个工作其 实很适合我的时候,我很不高兴。我不明白何为适合?如果适合,为什么会从喜欢 到厌恶?如果适合,为什么总是扮演傻瓜的角色?如果适合,为什么开始到现在就 没有顺手过?……我觉得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自己没干这行自然说得轻松……见 我说得愤愤不平,树发话,才几个月就打退堂鼓,真是没出息……没有任何一份工 作是一来就可以上手的,即便再喜欢,实际依然没有想象中容易,甚至没想象中好。 都需要时间去适应和摸索适合自己的工作方式……现在遇到点点困难就想当逃兵, 以后每份工作都得经历这些过程,那你就一辈子当逃兵吧!……这怎么叫当逃兵来 着?喜欢、适合我自然会做下去,不喜欢不适合了,继续下去又有何意义?我十分 的固执,真的不想再干,应该说怕了。 总觉得她无法明白我的感受。也没尝过被人耍的滋味,自然不可能和我站在一 条战线上……见我越说越激动,树不肯再跟我继续这个话题,要我静下来好好想想, 别冲动……顿时我就冒火了,你做什么事情都是对的,别人做什么都是错的,你不 冲动?你哪次不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你哪次把别人的话放心里了?又不是你受委 屈又不是你的事情,你当然说得轻松!自私!……我一发不可收拾的嚷着,似乎把 对这份工作所有的怨气和受到的所有委屈,全冲着树一个人去了,弄得象这一切都 是她造成一样……树起初没有跟着我瞎闹,但我叽里呱啦让她也有些不耐烦,或许 我的某些话,正刺着她高傲的自尊心,“好!你不干可以,要走也可以,但你干好 了再走,干不好就跑,少给我丢脸!”我辞职不干,给她丢脸了?我快被气炸了… … 在辞职问题上,我们有很大分歧。我总觉得既然干着不开心,也没什么成绩, 甚至路都找不到的话,证明本人跟这份工作是无法共通的,或者是没有任何再继续 做下去的必要,那等于是浪费时间。与其死守着不如换换,或许会找到更适合自己 的路。可树却坚持“不做逃兵”原则,认为干不好就走人,是最没种的表现,干好 了再走证明“我能做但我不愿意做”。说我想得太简单,把任何事情都理想化,一 旦现实跟自己想象中不符合就一口否定。照这样,我就一辈子都是试用期,因为没 有一份工作会符合我的标准。我认为这与恒心扯不上关系,那是没有意义的坚持, 工作图的不就是两样:要么自己喜欢,报酬少也心甘情愿;要么报酬丰厚,即便不 喜欢也能将就勉强下去。而现在对于我来说,两边都不占,图什么?她就知道论高 调……要能做好,我还走干嘛? 树深呼吸,我知道她已经很忍耐了,可我也很忍耐。你不支持就算了,何必还 说话那么难听? “我真的觉得这工作适合你” “适不适合,我没你清楚?” “我不想和你吵,你态度好点!”急了!说话都抬出她爸爸那套了……怎么听 怎么不顺耳。“适不适合不是几个月就看得出来的,再给自己点时间,坚持下,实 在不行再走也不迟。” 我问树,这样的坚持有何意义,明明现在就可以看到的事实,非得要再花时间 精力去浪费做什么?浪费的这段时间我都可以重新找工作,重新开始了。 树反问我:“那我和你,象傻瓜一样坚持非得在一起,又有什么意义?还不是 一样可以看到结果!” 这根本就不一样!完全不一样,二者怎能相提并论? 树说这是一样的……当时我,并不明白这两件事之间到底有何联系,唯一能想 到的是这个人,东拉西扯,变着法闹……存心的闹。我们从工作扯到感情,又从感 情扯到家人,能扯的都扯进来……越来越离谱。我吵到听不见自己声音,却听见气 愤至极而发出的喘息声。我们象极了为抢一棵烂白菜而争吵的泼妇,比谁说话更大 声,比谁说话更伤人,比谁能先让对方疼到……流眼泪。脑袋明明已是一片空白, 却也可以顺畅的一句接着一句把难听的话,还赠给对方。后来树说那天的我,嘴巴 子厉害得让她吃惊,真是“耳濡目染”,好多次她都无法继续吵下去了,我还在雄 赳赳气昂昂的……真是狗急了也会跳墙…… 我伤害了树极强的自尊心,在我端出高姿态评判“象她这样的学生”时。气愤 中用了鄙视的词,她眼里明显有受到伤害的痕迹,那些话,露骨的在我们之间划了 长长分界线,我缓过神时,已来不及收回。树说这么久了才发现,原来我们从不是 一国的,我语气跟她曾经的所有老师一样,令人厌恶…… “从没觉得自己比别人差,即便读书不成气,也没觉得自己有多不堪。除了读 书,可以把任何事都做得很漂亮,不见得有几个所谓的好学生能跟我一较高低。有 时会因为没好好读书而后悔,但不至于因此瞧不起自己,关于自信,向来都有,要 是男人,肯定更优秀……在今天,不管你有心无心,都让我很失望,自己一直那么 信赖的人,竟然也以那种眼光审视自己,想到高中给你写字条被抓到后老师断言的 话:”自己不学无术,不要影响别人大好前途。不知道你们这种人以后在社会上靠 什么立足!’,‘一点出息都没有,绣花枕头一包草’,听了心里真不是滋味,但 感谢她的断定,让我想证明,她曾经“不学无术”的学生,混得也不差,甚至会很 好。逢年过节都一定会去看她,看她收到礼物笑得嘴都合不拢,直垮‘这娃娃有出 息’、‘最有良心的学生’,心里觉得很讽刺。说我尊师,我没那么高尚,我就是 心眼小,一辈子都记得她挖苦过我的所有话,所以要她一一收回,从心底的收回… …“ 不管之前多气,吵得多激烈,我是安静听树说这些的。眼泪是她先掉,火气是 她先降,如果这是争吵所谓的目的,那么,我是全盘获胜的赢家……可在做人的成 功与否上,在对任何事情的努力多少上,我却是个彻底的输家……该发泄的,已在 大声乱吵中消失殆尽,而我的口没遮拦,给了那个人,最最疼痛的伤害,该怎么去 弥补?我不知道,只能象个傻子,哑口无言愣在一边……其实一直都把树的努力看 在眼里,不管想要什么,她都是靠自己去努力争回来的。高中时候,用传呼,多数 是数字机,而树用中文机,大家都羡慕她有个富裕的家庭,自然要什么有什么,却 没人知道,这是她存了整整一年的积蓄;后来开店,大家都直呼父母有钱就是好, 少比别人付出很多努力。但琼说那时候的树,每天中餐晚餐都是盒饭,各种支出千 算万算,找人买了辆二手小车,不雇小工也不请背篼,多累多重都要自己来,大家 都尽力去做,心甘情愿跟着她干,因为觉得有劲!……渐渐有人说树变了,变得没 有以前爽快,变得财迷,甚至开玩笑说她成了守财奴,这样舍不得,那样舍不得… …而去上海看我,是唯一难得的一次大花费……树用一年时间,连本带利把从她爸 妈那“借”来的钱还上,尽管他们说那是给她的……还清“债务”,对朋友慷慨得 心安理得,因为花的钱是自己的……这样一个家庭,让她在起步的时候比别人多一 些捷径甚至是优待,偶尔遇到树的父母和同事在家打麻将,他们常会说树不知足, 大人帮她把什么都准备好了,还挑三拣四。父母的春风得意,遮掩了她的努力,很 多时候树会说,其实做不做都一样,没人会认为那是你自己干回来的……所有获得 都因为有这样的父母变得理所当然。即便你再风光,前提条件都是自然道理的关系 :因为“爸妈”如何,所以自己才能如何……他们给的,其实不想要。唯一想要的 是关心……仅仅如此而已树没有对我发火,也没有再跟我说半句话,送我回家,也 不过是简单说句“晚安”。我,其实希望你能再大声吼我,大声的骂出来,象我们 争吵时那样,竭尽全力,而我不会再和你吵,也不会再说伤害你的话,你总是这样 一声不吭,越沉默代表越生气……贵阳的冬天湿冷,绵绵的细雨总是没完没了的飘 着,我站在家门口不肯进去,除非你,转身开口说话。很多时候觉得自己喜欢“赌 博”,用你给的爱情筹码,笃定你会心软,就象你笃定我会听你任何话一样,那句 “晚安”与关车门声音一前一后,对不起三个字,我没能说出口,知道那真的没有 任何意义,知道你不会喜欢。我,还能做什么呢,除了等你回头来看我、原谅我以 外,别无它法…… 其实那天输得很惨,从争吵开始,一直输到最后。她车子冲出我视线范围,眼 睛开始朦胧到分不清雨泪,以前以为这样的感觉很美,现在除了痛还有长长的失落。 突然觉得自己可笑而活该!手机响,是母亲打来的,问我在哪里,什么时候回家。 “妈,我在门外……”,听见开门声,接着是母亲的声音,“怎么傻呼呼站着淋雨 呢?快回家!” 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这样抱着我的母亲,只有在疼的时候,才会依恋妈□□□怀 抱……对吗?我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不仅照顾我的生活,还陪我聊天陪我谈心, 给我建议给我方向,我曾经在她面前纯如白纸,我曾经没有任何秘密……什么时候 开始,我不再坦言相告,不再撒娇的说:“妈妈,我今天怎么怎么了……” 而她一如既往的拍着我的肩:“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那淡淡的笑是宠爱 的,是宽容的。而我,在此刻,只想好好哭一场,那个人哭的时候我恰恰没掉一滴 眼泪,我睁眼傻看着她怎么在我面前变得脆弱,我讨厌的自己愚蠢与可恶,可是妈 妈,说出的话该怎么收回来?该怎么让它象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风一吹,就散了? “跟树吵架了吧?”我母亲问得自然,而我听得有些害怕……我点了头,有一 种冲动想把一切都告诉我的母亲,也许,也许她会理解,她那么善良,那么爱我, 不是吗?坦白的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妈,选择做老师,是不是错了?”母亲问 我是不是在学校受气了,我又点头,又问是不是想辞职?还是点头……“为这个, 你和树意见不一致,所以吵架了?”我抬头看着她,这样的猜测让人吃惊。“还象 小孩子一样,动不动就生气,你们这代人就是被宠坏了。”是我被宠坏了,希望别 人什么都依着我,什么都让着我,任何时候都给我象在妈妈面前一样的优待,支持 了了是疼爱,反对就是自私,我这样的自以为是,很伤人,对吗?我把树的观点给 母亲说了一遍,她说这个女孩她一直很欣赏……对这样的观点也一样赞赏……我, 或许真的犯了很多错…… “朋友之间,各自让一步就什么都过去了。”我也想,可这一切,都不仅仅是 朋友而已,也许作为朋友,她便不会那么生气,作为朋友,她也根本不会在乎用何 语气说话,或者作为朋友,她依然可以嬉皮笑脸的奉陪到底…… 一直很怕我们之间有裂痕或者隔阂,因为某件事或某句话,付出这样的代价, 是很不合算的。人的感情,可以很坚定却又可以很脆弱,往往在一个不经意间,两 个最最亲密的人会成为彼此的劲敌,因为太了解对方的脾性、喜好……还有致命的 弱点。在树那里,我得到太多的包容与优待,是她任何朋友都不曾拥有过的,但即 便一个人,再怎么有度量,一旦伤到他的痛处,就会触到极限……母亲走出我卧室 之前给了我一句话:“朋友之间相处,要有个‘度’。”,不知道她是否觉察到什 么,相信那时候虽有些许怀疑,她仍然选择了相信自己的女儿,相信她女儿的好朋 友,亦或者她根本就不会想到两个女孩子之间,能有什么……犹豫很久,给树去了 电话。打了十几通,那边开始无人接听,后来直接挂断……你坚持沉默,我坚持要 你开口说话,不断挂我就不断拨,直到你没了耐心,手机响到闹心,接通后把闷气 发泄,好让我,能把所有错误都收回或者弥补……在那个我们都固执拨电话、挂电 话的过程里,她没给我任何开口说话的机会……累了,电话再拨就是关机,突然觉 得好无力,怎么太多事情,都让人感到疲惫得不想再迈出下一步? 已是深夜两点多,依然睡不着,闭眼就是争吵情景,于是睁着眼,想以前很多 因为有你的存在而格外开心的日子……好象这一路走来,直到今天才有真正让人痛 心的、彼此伤害的不愉快…… 第一次看见比想象中还要野蛮的你,因为一场“斗鸡”似的群架,上“战场” 之前,还要让我站远点,帮你端着你的盒饭,别弄洒了。怎么劝也劝不住,我说不 知道为什么一个女的也这么好斗,,你说:“我不斗别人也会找着我斗,因为他们 觉得我长得不顺眼,所以我也得跟着这么思考,不然只有被打的命,以前挨了很多 打,莫名其妙,后来知道原因都是——那‘P 姑娘’整天一副二五八万的拽样,看 着就找打!你以为我喜欢?我是被逼的,打人和被打,傻子都知道怎么选,更何况 我又不傻……”我说一句,你可以回十句足够理直气壮的理由来反驳,“你当自己 是梁山好汉啊?”你说你就是那林冲,一个字——“冤”!打完架,还帮挨打的人 四处找眼镜,“都被打成那样,没眼镜走路再被摔,吃大亏!”,惹得一伙人起哄, 吹风打哨…… 下雨,在校门口公交站等车回家,车一来,条件反射的转身顺手把雨伞挂在站 牌上,就拼命跟着人群挤,等上了车往窗外一看,那伞可怜兮兮挂在原地……才反 应过来:“我的伞……”,次数多了干脆再也不带伞,说买伞都要买成贫困户…… 我问:“总淋雨总生病,很舒服?”得到的答案却是:“病了也不买药,不然亏得 慌!”,真是个吝啬鬼…… 体育课,说是要教我打球:乒乓球、羽毛球、篮球……一样接一样开始,一样 接一样结束,因为你总是充当那个“技术不怎么样”的人,我发的球,很难接到, 不是歪这边就是歪那边,算下一看,平均我拣一次球,你得拣六次……我到是难得 运动,挺乐意……你却越打越郁闷,终于等到下课铃响,象脱离炼狱一样告诉我: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跟你打球了!会把人累死!发的什么疯球!”……我无语,原 来只有我一个陶醉,甚至会觉得自己还算打得不错……“真丢中国人的脸”成了我 球类运动技术的总结。再次无语。 晚上给我电话,让明早到学校早点,不要老是踏着上课铃声进教室。我问几点, “六点吧!”大冬天的,六点鬼都能吓得死人,我不要!“那好,六点半”我答应, 没有迟到,教室只有我一人,等到上早读你都没出现,第一节课都上了一半,才赶 到。写了纸条告诉我:“我老妈竟然买件红大衣给我,我接的时候还装不情愿得很, 结果回到房间高兴得睡不着,再结果早上没起得来。不过也好,在全班的注目礼中 走进教室真是对得起这衣服,红得发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我象傻子一 样瞎等时,你却抱着她的小红衣做春秋大梦…… “12.9歌咏比赛”,要求每个人都得化妆,男生黑色西装,女生衬衣短裙,你 申请不参加,老师说不可能,但同意你可以不穿裙子,但一定得化妆……站在最后 一排男生堆里,仰着一张难以忍受的“猴屁股脸”,一直笑场,因为那身西服,裤 腰太大(老师不知上哪借来的),一开口要唱歌脸部肌肉就开始“乱跳”,总想到 西裤里面的牛仔裤和脚上穿的白色运动鞋……还有身上这非常不合适的“珍珠汗衫” ……你说这辈子形象全毁了……丢死老祖宗的脸……我站第一排,是一、二声部的 交界点,一直一直抖,因为也同时想到了你“赵本山”似的造型。本就是跑调大王 的我,更是找不着南北,身边的班长小声命令我不要再发出声音,做做口型得了… …我们成了“装模作样”的同路中人……尽管那时的我们,太少共同语言和爱好。 平安夜,被安排出板报,一定得完成参加年级评奖。为了快点交工,决定全板 英文,文字部分先用粉笔写好,再用白色颜料描绘……我们各自分工干着,你在旁 边,因为冷和无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吭声却也不肯回家。后来拿了颜料瓶盖 子,什么颜色都弄一点和在一起,用很大的排笔调出象烂泥一样恶心的颜色……有 同学说你浪费,你很冲的说:“你管我?我喜欢!”然后喊我名字,我一转头,那 大排笔就在我嘴巴一圈画了又粗又恶心的胡子,那动作太快,画了把笔和颜料盖子 一放就想跑,结果没放好,全洒在自己裤脚上……大家一起狂笑,说我是世界上最 丑的女人,而你是世界上最蠢的女人……我径直去洗脸,你抢了班里一同学的热水 袋,跟在我身后“用这个洗,热的!”,看到你那一裤脚和一只鞋子上成片的恶心, 想要生气都难……丢了纸巾给你:“插□□□的鞋子吧……”,象穿了不是一对的 鞋……你说这回好了,真是成“大傻”了……后来还写纸条发誓说要好好练毛笔字, 以后帮我一起写……只是还没等你练好,我们却都毕业了……你说自己在这件事上, 是“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刚下了到西安的火车,一起去吃皮带面,点了两个小碗,你一脸不高兴,埋怨 说我小气,点个小碗怎么够吃?都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我哭笑不得,北方的 碗很大,你又不是不知道……看你依然不情愿,便让老板换了一个中碗,结果你吃 到发恶心,发誓说“以后再不要吃面食,眼球都吃得快凸出来了”……贪心的家伙, 总是眼大肚皮小……怎么那么喜欢做“发誓”的事情呢?……有时候不得不承认, 你太孩子气……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