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我接着问老莫:“是不是谌枫昨晚半夜打你电话之前或之后发了短信给你?” 老莫如鸡啄米似地点头:“是我挂她电话之后,发了一个短信给我,当时我关了 机,不知道,凌听早上起来去查看了我的电话,一看就出事了。” 说着他把手机递给我看,我翻出一看,濮地一声笑了出来,上面写着:“莫莫, 刚才打你电话没接,奶奶的病怎么样了,你也要保重身体,你走后被窝变得特别的冷, 特别的空荡,好想你抱着我,好想摸着你宽广的胸膛,这样我一定会一觉到天亮的。 明天有空给我电话好吗,亲亲,宝贝。” “莫莫?宽广的胸膛?就你?”我乐不可支地重复,看着老莫并不发达的胸肌。 “怎么啦,不地道啊,老拆,往伤口里撒盐啊!”老莫挺了挺胸膛很愤怒地说。 我举举手,边进卫生间边逗老莫说:“行行行,这事啊,我帮不了你。” 老莫顿时着急了,说:“老拆,你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被阉吧!” 我在卫生间洗了把脸,大声地回答他:“你放心,当然不会,我会闭上眼睛的。” 老莫双手插怀坏笑地站在门口说:“我走可以啊,我去月儿那,让她一定去练瑜 珈,而且一定要练到脚能绕到头后面,因为林寒就能。” 我笑着走了出来,湿手在他身上擦了两下,说:“小样,急啦,千年修行毁于一 旦啊,泡妞的要诀是轻功要好,踏雪无痕。就你这身段,这脚劲,一脚一个科罗拉多 大峡谷,想不被发现都很难。对了你怎么和凌听解释的啊。” 老莫说:“我说那人发错了,我不认识她。凌听说什么也不相信。” 我查看了一下他的手机,发现老莫除了这条短信没来得及删除外,其他的都很干 净。毕竟是在江湖上刀口舔血混的,手法还是比较老到的。 随后我给凌听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老莫确实和我们在打牌,还有大张,小吴他们 可以做证(当然是通过气的),老莫也信誓旦旦地说决无此事,他奶奶都仙去两年了, 谁拿去世的奶奶来开玩笑,那个人一定是王八蛋,(我在后面狠狠给了这个忘恩负义 的家伙一脚)。 凭着老莫快要诚恳到快要哭出来的声调和我从打项目中培养出来“指猪为狗”的 编故事能力,凌听总算相信了。 老莫兴高彩烈地去陪他家听听去买生日礼物去了,临走前,老莫得意而神秘地对 我说:“我把谌枫的手机号码放到了你的名字下,以后就没有谌枫找我,只有老拆找 我啦,哈哈……” 我顿时无语。 这年头谁最有创造力?已经不是毛主席当年说的劳动人民了,而是在外面偷吃的 男人。 下午我把谌枫送到机场,挥手送了别。谌枫没有见到老莫,也没接到他电话,带 着一脸的失望回厦门去了。 看着谌枫的背景消失,我突然有点觉得对不起她,都说男人不要没有性的爱,女 人不要没有爱的性。她对老莫也许不一定能谈得上是爱,但至少是喜欢的,是真心的 付出。 我和老莫经常宣称男人只有二种,一种很色,另一种十分色。 我们的目标是不做最色,只做更色。这么多年,穿行在花丛中,身体力行着我们 的“爱不是谈出来的,是做出来的”的理想,到有一天蓦然回首,才发现我们快乐的 花朵是由许多的泪水和伤心浇灌出来的。 我突然不由端地打了个冷战,心想这样会不会遭老天报应啊。 周一上班,我接到老黄电话,说是方案有几个参数不是很清楚,要我们尽快补齐, 我立即让大张整理好,发EMAIL 给老黄,同时下午还过去一趟,与老黄沟通。 电话里老黄没有很多话,但从他的语调和说话的态度来看,他是挺满意我们的方 案的,而专家组那边,我们也已准备就绪,现在就等下个月的投标参数和方案制定了。 我心里特高兴,这个项目终于从毫无头绪走到了曙光! 这时候,MSN 传来小毕的信息:老拆,我已经写好了给云水的信,你帮我改改吧。 我让他把信传了过来,一看,顿时摇了摇头,小毕写软件水平一流,写信的水平 就不咋的了。 不过,女孩和软件本来就是两码事:软件是处处有逻辑可寻;女孩却是永无逻辑 可言。 难怪小毕还不出好情书,隔行如隔山啊。只好我这个情书专家出手了。 我继继续续用了二个多小时,才帮小毕把情书写好了,为了配合小毕的风格,我 没有用惯用的夸张和华丽的语言,尽量用很平实但很细腻的笔法来写,这种写实风格 的手法,让我煞费心血。 不过写完后,我发给小毕和老莫看,用宋丹丹的话说,那是相当的好评如潮啊; 用老莫说如果他是云水,一定会感动的泪水流,当场决定嫁给小毕;用小毕自己的话 来说,惨了,写得这么好,她要我当场再写一封怎么办。 小毕忐忑不安地把它发给了云水并约她晚上一起吃饭,没多久,云水很开心回了 邮件,同意了。 小毕乐坏了,连发了十几个吻的符号给我。 小毕发完邮件时,我特意走到云水附近,没事找事地找人聊事情,实际是在看云 水收到信后的表情,我发现云水在看别的邮件都是看完,立即回邮件或删除,只有看 这封邮件的时候,是认认真真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很是明 媚动人。这让我很是替小毕开心,同时,心里竟还有点淡淡的醋意。 中午,我去了趟珠海,有个大客户的老板从香港过来,我去和他谈一个项目的合 作。这个老板喜欢打高尔夫,我们就在珠海高尔夫山庄的高尔夫球场打了一场球,边 打边聊事情。 我的高尔夫打得不好,主要是我一向认为这是老人的运动,所以不是很用心在学, 但生意上却又经常需要,所以还是学了一点。 这个香港老板姓陈,他打得不错,平时水平在90杆上下,而我则是120 杆上下, 他边打边教我,大家各得其乐。 打完球,他又邀请我到附近的家里去喝茶,我欣然同意。 两个人边走边聊地走向他的家- 海怡湾畔小区。这是李嘉诚旗下的“和记黄埔” 开发的小区,不少的香港人和澳门人住在此。 当我经过一个别墅的门口时,一只很可爱的“吉娃娃“狗冲了出来,停在我脚边 的栅栏旁边,看着我,我蹲下来,想逗它玩玩,谁知道它很不给面子地,竟然径自抬 起腿撒起尿来,我和陈老板都乐得哈哈大笑。 这时候,它的主人叫着它的名字“差差”从房子里面出来寻它,我转头看时,顿 时愣住了。 一个着休闲装,穿着牛仔裤的女孩,婷婷玉立在我面前,明眸善睐,皓齿红唇, 如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分明是蓉蓉! 蓉蓉见到我,惊喜万分:“哥,怎么你会在这里?” 到陈老板那简单地喝完茶后,我来到了蓉蓉住的别墅。 其实我已无心多聊,也无心品他的上好的“大红袍”,我心里已被无数个问号给 填满了。 临出门前,陈老板意味深长地问我,和蓉蓉是亲兄妹还是别的兄妹,并悄悄告诉 蓉蓉现在跟的男人,在香港很有财势,与广东省的达官权贵也是多有交往。如果只是 朋友,劝我千万不要与蓉蓉牵扯在一起,以免惹上无妄之灾。 我敲开了门,“差差”直冲过来抱住了我这个大“拆拆”的腿,蓉蓉抿嘴直乐, 把“差差”抱起来,让我进到了屋里。 我坐在了厅里的大沙发上,打量着屋里豪华的装修,在壁柜上放着好多张照片, 我看到了那个香港人,五十岁上下,文质彬彬,有他和蓉蓉的照片,还有几张是他和 广东省省长、副省长的合照,还有一张居然是和我们经常在电视上看到的国家领导人 的合照。 蓉蓉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宝矿力”给我喝,我接过来,看到这是日本原装进口的 饮料,和国内的卖的“宝矿力”不一样。 蓉蓉自己拿了个“哈根达斯”盘腿坐在了我左手边的沙发上,“差差”趴在她脚 下,警惕地看着我。 我咳了一声,想说什么,但心里感慨万千,又不知道从何方说起。 尴尬地沉默了一会,蓉蓉先说话了:“哥,我知道你肯定会想问我,这是怎么回 事。” 我看着她,点了点头。 蓉蓉漂亮依旧,只是少了之前的青涩,多了一点点妩媚。时间不但是化妆师,更 是个医生,有时被它改变有时不只是容颜。 蓉蓉神色悽然地说:“哥,我爸去世了。” 我一惊,说:“怎么这么突然啊!” 蓉蓉抬头看着窗外,眼光闪中泪光,外面一片乌云遮住阳光,在路边、树叶上投 下了深深的阴影。 “我回去没几天,我爸的病情恶化,拉到贵州省肿瘤医院一检查,肝癌晚期,需 要马上切除并做化疗,需要一大笔钱,我们四处去筹钱,但还是差很多。走投无路, 我想到了卖自己。”蓉蓉垂着眼帘,眼泪大滴大滴地掉落在沙发上,渗开了像朵朵被 风雨凋零的梨花。 我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纸巾递给了蓉蓉。 “买我第一次的男人就是这个香港人,临走前,我在卫生间冲洗,想到种种的伤 心事,不由得哭起来。可能是哭得太大声了,他在外面听见后,和善地问我怎么啦, 我那时候的感受没有人能够讲,就忍不住告诉了他。”蓉蓉擦了擦眼泪,叹了口气, 接着说:“他听了后,说他很喜欢我,让我跟着他,他出钱给我爸治病。” 我点了点头,说:“后来,你爸还是没有救回来,他去世后,你就来广东跟着他 了。” 蓉蓉点了点头,说:“他第二天用我的身份证开了一张卡,在里面存了20万,让 我回贵州去给爸治病。我当时问他,你不怕我拿了钱就再不回来了吗?他说他会看相, 知道我不是那种人,万一他真看走眼,他也认了。” 我无语地看着窗外,心里很难受,但我知道,这也许已经是很好的结局了,在这 种情形下,蓉蓉一个弱小女子,她又能怎么样呢,卖自己可能是她唯一的选择了。 “来广东之后,我想找你,但又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怕你知道骂我,又怕你看不 起我……”蓉蓉红着眼睛,噙着泪水说。 我心里恻然,嘴里仍笑着说:“怎么会呢,我看到你不知道有多高兴啊。你比以 前更漂亮了,这小脸蛋小嘴嫩得像炒鸡蛋似的。” 我胡说八道一番,蓉蓉才露出一丝的欢颜,笑着说:“炒鸡蛋也有炒得很老的, 我炒的就是。” 我笑着回答说“你这是嫉妒,不想鸡蛋和你一样的嫩。” 蓉蓉咯咯直乐,笑靥如花,我开心地看着她,我所认识的那个可爱的蓉蓉又回来 了。 又漫不着边际地聊了一会,蓉蓉告诉我,那个香港人一般是一个月过来住几天, 对她也很好。我点点头说,那就好。 过一会,我起身,尽量使自己笑得开心地对蓉蓉说:“蓉蓉,我要先走了,你要 好好地照顾自己。” 蓉蓉点点头说好,但我看得出来她的眼里尽是不舍。 当我走到门口的时候,蓉蓉突然冲过来从后面抱住我。 我又一次深深地叹息,闭上眼感受蓉蓉身体的温柔。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贱?”蓉蓉轻声抽泣地问。 我拍拍她的小手,说:“怎么会,换了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这是真心话,如果是我碰到了这种情况,说不定我早把自己给卖了,反正也就是 躺下,张腿,闭眼这么简单的事,难得蓉蓉在这种污浊的地方,还洁身自爱了这么长 时间。 蓉蓉把脸贴在我的背后,说:“真的吗,那你有空会来看我吗?” 我转过身,抱住蓉蓉说:“一定会的。” 蓉蓉破涕为笑说:“真的?骗人是小狗!” 看着她灿烂的笑脸,我突然想起那一晚,我答应带人一样大的HELLO KITTY 来看 她时,她也是这副开心的神情,我心里突地一酸。 这时候,“差差”冲了过来,关心地看看它的主人,又嘶牙咧嘴地看看我,它以 为我在欺负它的主人。 蓉蓉抱起小狗,笑靥颊生地说:“你这个大拆拆不来看我的时候,我就让这个小 差差来陪我。来,差差,和哥哥握握手。” “差差”朝我很不屑地汪了两声,自顾跳下去,冲到外面撒尿去了,这狗也没见 它吃啥喝啥,咋肾就这么不好,这么尿频尿急,一定是和老莫一样,晚上经常出去鬼 混。 我怀着满腹的心事,回到了广州。 半夜,心情不好的我,把老莫硬拖出来吃烧烤。 席间,告诉了他蓉蓉的事。 老莫同情之余,更扼腕长叹说那天为什么要敲我的门,不然就成就了我们这对苦 命鸳鸯。 我笑着虚踢了他一脚,说:“我已成就了你和小苹果这对狗男女的露水鸳鸯,那 天你差点没把我吓出终生不举来。 老莫朝我竖了竖中指说:“NND ,你是没有开始就被吓,那天我和谌枫正在嘿咻 的时候,被你一吓,我当场降半旗,到现在死活升不上去。” 我大笑说:“原来莫兄的小弟弟是不支持热插拔的,长见识了!” 第二天下午下班后,小毕上来接云水下班吃饭,在位置上没找到她,就到我位置 上和我聊了一会天。 我拉小毕到楼梯口抽烟,我问与云水进展如何。 小毕腼腆地笑着说,:“今天晚上吃完饭,我和云水去二沙岛散步,我已经牵了 云水的手,云水也没有反对。她还说我写的信写得非常好,她很喜欢。” 我得意地点了点头,嗐吹牛道:“曹雪芹写《红楼梦》,说字字都是自己的辛酸 泪,我老拆写情书,字字都是小妞流出感动的泪和时刻准备献身的心。境界比老曹高 多了。” 小毕点点头说:“还是老拆高!” 我笑着拍拍小毕肩膀说:“下次再帮你写封更感人的情书,这封是牵云水的手, 下封一定让你能一亲香泽!” 正在说笑间,从楼下的楼梯口,转出一个人,定睛一看,却是云水。云水笑着和 我们打招呼,从表情来看,根本判断不出她是否听到我们刚才的话。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