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新千年的愿望 今晚的大礼堂真是太热闹了,人山人海,挤都差点挤不进去。还好有郝美眉在 身旁,走道里的男生都很绅士地给她让出一条道,有的还跟她打招呼,她微微点头 示意。我就跟在她后面,感觉蛮不错的。 坐在座位上,我便有感触地说:“郝敏,看来你在东大蛮受欢迎的,好像比南 师还受欢迎!” 郝敏点头道:“是啊,刚才一位男生就对我说,如果在南师混得不如意,就到 东大来吧!我们都很喜欢你呢!” “有没有人找你签名呀?”我感到好笑,便有此一问。 她摇了摇头,说:“没有,但是索取玉照的倒有好多。我说,我今天没带。待 会演出好,我摆几个pose让你们拍就是了。” “I 服了you.”我笑了,假意劝道,“你还是安分点,少骗点东大纯情少男吧!” “你知道我在南师的外号是什么吗?”她故作神秘地问我。 我说:“这我哪知道。” 她不好意思地说:“他们管我叫少男杀手。” 少男杀手?我听了,忍俊不禁,打趣地说,“原来你就是蔡依林啊。” “蔡依林?我听过她的歌啊。”郝敏不解地问,“你怎么突然说起她来?” 蔡依林从出道以来,就被媒体冠以“少男杀手”的称号。对于这个称号,她就 不太认同,她说:“我本人并不是很在乎这个称号,我想更多的还是做回自己,按 自己的路线走下去。这个称号对我其实有点过了,因为我并不是那么漂亮的,我只 是一个喜欢唱歌跳舞的人。我想,我还是做最真实的自己比较好。当然,我还是比 较可爱的,至少不丑。” 郝敏听了我这段介绍,还要说些什么,但一看晚会已开始了,便不再说下去了。 主持人一番开场白过后,就是请大家上台讲一讲新千年的愿望了。一个胸大无 脑的女生第一个走了上去,声称她希望新千年能和陈冠希拍拖,最好能发生onenightstand 那样罗曼蒂克的事情。 我们听了大笑,郝敏转过头问我:“你们学校的女生这么开放?” “什么开放啊?保守得可怕。刚才那位的尊容你也看到了,倒贴怕是都不会有 男生要。”我咽了一下口水,继续说,“因此,她只能从语言上来挑逗男生。再说, 如果我们学校的女生开放的话,我们学校也就不会发生那种事情了。” “那种事情?”她好奇地问,“是什么事情?” “这——”家丑不可外扬,我只好支支唔唔地回答。那种事情可是东大绝密, 即使是东大学生,知道得也很少,我算一个。 一个男生上台大声说:“我新千年的愿望是,东南大学和南京大学合并,合并 后的新的大学名字就叫东南大学。” 台下掌声雷动。我听了,感到热血沸腾,也拼命地鼓动起掌来。一直以来,北 方人对东大不以为然,东大的人非得拉上南大的人在网上混,北方人才不会看轻东 大。于是南大东大常常联系在一起。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东大能够吞并南大,那么 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以中央大学自居,还怕北方人小瞧我们东大人吗?想到这,我更 加卖力地鼓起掌来,直到手掌生疼。 “疼吗?”郝敏把我鼓得通红的手掌放在她的眼前,有些心疼地怪道,“你不 用那么拼命嘛!” “不疼。他说出了我们东大人常年累月憋在心里而不敢说的话,我很振奋。” 我倔强地说。 “我可没有你们东大人这么热爱自己的学校,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反正周遭 的同学都是这样。”她笑着说,“不过,东大的这种气氛很显然,我喜欢。” “既然你喜欢东大,那你今后常来就是了。”我提议道。 “真的?”郝敏有些喜出望外地问我,“你真是希望今后常来东大看你吗?” 我答道:“当然是真的。” “我还一直怕你不喜欢我,很讨厌我呢!”她逗我道。 “那怎么会?”我也乐了,说,“像你这么漂亮的女生,我喜欢还来不及,又 怎么会讨厌呢?” 又一个男生走上台,说:“我新千年的愿望是中国派大军攻下台湾,把老美的 舰队全部消灭在台湾海峡。” 自然,他的发言受到在场的好多男生的欢迎。 我本来也打算鼓掌的,但是看到郝敏脸上不悦的表情,就没有鼓。 “难道这世上只有战争才能解决问题吗?”她疑惑地问,“矛盾冲突的双方就 不能大家坐下来,好好谈一下,互相让一步吗?” “有时候,战争是解决问题最为简单和直接的方法。”我平静地说。 郝敏不再说些什么了,她陷入了沉思中。 又一个男生走上台,大声说:“我新千年的愿望就是南京能成为中国第五个直 辖市!” 此言一出,鼓掌者有之,不以为然者有之,冷笑者有之,愤怒者有之。 “石磊,你怎么看待他的话?”郝敏问我。 我自豪地说:“作为一个出生并在南京长大的人,我深深地热爱这片养育我的 土地。我就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大萝卜。我当然希望南京能在中国变得更加重要!” “是吗?”郝敏面无表情地问我。 “你也是南京人,听了他的话,你难道不感到血脉贲张吗?”我反问道。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郝敏突然抱着头,说,“我只感到我的头好 痛。” “啊?你怎么啦?要不要我送你去医务室?”我慌张地问。 “你们东大人太可怕了!”她那对饱含恐惧的美丽的大眼睛望着我。 “别怕,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待会,快要轮到我们的时候我叫你便是了。” 我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叹了一口气。 她信任地看了一下我,便向椅背上靠去,闭上了眼睛。此后,虽然东大人的言 论更加激烈,我不知道怕吵醒她还是怕伤她心,竟是再也激动不起来! 许久,我拍拍她的肩,她颤抖了一下,惊醒了,问我:“是不是快轮到我们了?” “还有三个节目,你好困,要不我们就别上台了?”我担心地说。 她掘强地说:“不。” 看着她坚定的表情,我取下我的外套,穿上,扶起她,向后台走去。 她今天的精神状态不好,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这个样子,待会演唱能成功吗? 我心里不禁担忧道。 时间过得很快,轮到我们出场了。一站到台上,她竟像换了个人似的,容光焕 发,兴奋异常,台下掌声不断。她想说一句话都很难,因为往往才说了一个字便被 如雷的掌声所打断。 坐在钢琴前面的我,心想:也许演唱台上,才是她应该待的地方,音乐是她的 生命。 有人说失恋是悲伤旅程的开始 有人说女人总是最可怜 有人沉沦在流泪的情绪里 而我却可以过得很好 不再需要旧情人的拥抱 我想我已经完全解套 多么美妙的开场白,我深深地被她打动了,一时竟忘了弹前奏。她回过头,朝 我嫣然一笑,我才反应过来。幸好台下一片寂静,他们莫不是也在回味还在她朗读 的那段震撼人心的开场白? 随着叫人心中泛起涟漪的钢琴声响起,她开始面对台下观众,待前奏一过,便 唱了起来。在静静的钢琴的伴奏下,她的歌声在整个大礼堂里回荡,是多么清晰。 台下依旧鸦雀无声,大家都在认真地听。我反正就那几个音,不断地重复地弹,眼 睛看着她,不觉出了神。快到结尾了,我才缓过神来,像开头一样弹着。郝敏站在 台上不断地鞠躬,台下不时有男生上来献花,她一一含笑接受。还有的要求与她在 台上合影,她也答应了。我的使命结束了,没我的事了。我悄悄地从后台离开了大 礼堂,来到了常去的自习教室里。 很奇怪,我竟然会头一次担心失去郝敏。之前跳舞事件她离我而去,我也没什 么反应,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而现在为什么我只不过看到她这么受男生们欢迎,会 担心失去她呢?她向我表白了,并且希望和我在一起。我用得着担心失去她吗?我 真是多虑了。 “在想什么呢?”她来了。 我吓了一跳,问:“你怎么来了?” 郝敏没回答我,反问道:“你怎么一声不响就走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我感到奇怪,便问。 她很自然地说:“因为这是你常来的地方。” “寝室也是我常待的地方。”我微笑着说。 “你们寝室灯没亮。”她红着脸说。 我逗她说:“啊,我们寝室的人都在大礼堂,怎么会在寝室呢?” “对不起。”她想了想,说。 我歉意地说:“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不该不跟你打声招呼就走。” “不,应该我说对不起,我不该只顾和他们合影留念而把你丢在一边。”她也 深深地自责道。 我安慰她道:“我们不必互相自责了。这事我没有放在心上。” “我们现在这样子算是正在交往吗?”她紧张地问我。 “你说呢?”我笑着反问道。 “我怕你不承认,我好害怕。”她认真地说,“我希望我能把我们的之间的关 系搞清楚。” “就像现在这样,什么也不想,只是喜欢在一起就在一起,不也很好吗?为什 么有些事情非得搞清楚?”我奇怪地问。 她幽幽地说:“女孩的心思,你是永远不会明白的。” 我思索片刻,说:“现在一时之间,我无法答复你。过些时候我再回复你怎么 样?” “对了,石磊,你出生以来一直用这个名字吗?”她突然问道。 我愣了一下,说:“石磊这个名字是我上了大学才去公安局改的,以前不叫这 个名字。” 她追问道:“那你以前叫什么名字?” 我感到纳闷,忍不住要问:“你今天怎么啦?查户口啊?怎么整个人给我的感 觉怪怪的?” “没什么。”她慌忙说,“明天中午我想请你吃顿饭,到时希望你给我一个答 复,我会把我的死党带过来的。地点明天我会通知你。” “你也有死党?那好,袁权也会跟我一起去的,虽然这小子吃里爬外。”我笑 道。 她说:“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学校了。” “要不要我送你?”我提议道。 她摇摇头,说:“不用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吧,我可不希望明天早上你是躺在 床上接我的电话。” -------- 翠微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