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在送我去北京的时候,放好行李,我们站在站台上抽烟。我们这个车厢都是 学生,都是在学生窗口买的票。我从车窗看到我旁边的座位来了一个女孩儿,父 母在帮着她摆放行李,反复叮嘱,并请旁边的人一路上照顾。李立看着我,凑到 我耳边说,到了北京要写信告诉我这个女孩的姓名、年龄、身高、体重,对了, 最好要有三围!然后大笑着拍我的肩膀。我也笑了。我们要在火车上呆二十几个 小时,相信这应该不会是难事。 火车出发了。我们对面的两个男生来自乡村,成为大学生去北京读书显然是 十分自豪的事情。当知道我考上北大,而我身边的女孩考上北京医科大学以后, 就不再多跟我们说话了,而是两个人交流,他们有更多的共同语言。我看着身边 的女孩,也就随口问一些她的情况。没有想到的是,她爸妈跟我父母竟然是一个 公司的,而且我们两家住的不远。一下子好像是碰到了亲人一样,我们共同的话 题更多了。 她叫江枫,一直在市里的重点中学读书,品学兼优,还是学生党员。我们甚 至还有共同的同学。她拿出爸妈带给她路上吃的食品与我分享。而我就什么也没 有带,反正火车上是有饭卖的。她说火车上的饭肯定又贵又难吃,先吃她带来的, 吃完了再说。我也就不跟她客气了。起先的畅谈之后,出现了小小的间歇,我们 都试图再找新的话题。她从包里拿出一副扑克,动员我们一块打牌。我倒是无所 谓,但是对面的两人都说不会打。她就说,那我算命吧。我把窗口的位置让给她, 看着她在小桌上摆弄着扑克。原来是一种流行的通关游戏,可惜她通了几次都没 有过关,就有些急躁了。我就帮着她再次通关,果然又连着过了几把。她就高兴 了,说你是我命中的贵人!我说,贵人多忘事啊!她就说,你没良心,吃了我那 么多好吃的,翻脸就不认人了?我说,哪敢啊!要不,我来帮你算命吧。 这也是李立交给我的一招。女孩子都喜欢算命、星相、血型之类,所以教了 我一些,也借给我一些书看。她果然高兴地答应了。于是我知道了她的生日、身 高、体重,我说我的算法与别人不同,所以要知道的多一些,并且握着她的小手 反复细看。看我一本正经的样子,她有些紧张。我也就装模作样的开始说给她听。 你的生命有着轮回,每十年为一个周期。十岁之前你比较苦,十岁到二十岁 之间是很顺利和快乐的;二十岁到三十岁又是一段艰苦的岁月,而且感情不顺利 ;三十岁到四十岁是你的黄金岁月,事业有成,家庭幸福,会有一个女儿,命中 还有一个儿子,不过现在都是独生子女了,也不去说了;四十岁到五十岁之间会 有一道坎,过去了,你晚年的生活就很幸福了,寿命八十八岁。而且,你的性格 之中有着双重性,也就是说外表看来是外向、乐天的,但是内心却是忧郁、悲观 的,因此总体看来你是悲观的性格。另外,你还有一点缺点,就是大事仔细,小 处糊涂,不过这是好事,对你的悲观性格是一种弥补。所以,在你的生命中,每 逢大事你都可以顺利过关,但是在小处却经常吃亏、栽跟头。你以后要注意弥补 这一点。 开始,她只是当作好玩。我越讲,她越惊奇,越是认真。我没有想到,我所 说的一切竟然与她的情况那么符合。原来她爸妈支援边疆,她小时候跟着爷爷奶 奶生活,但是婶婶对她很不好,她活得很苦,童年没有任何欢乐的记忆。十岁以 后,爸妈调了回来,才接她回家,她的性格也才逐渐开朗起来。小时候的生活对 她造成了极大的影响,使得她形成了双重性格,而且从骨子里就是一种悲观的性 格。而她也确实在大事情上比较顺利,虽然小学在一般的学校,成绩也一般,但 是却出乎意料的考上了市重点中学,而且进了重点班。本来没有太多的奢望,却 阴差阳错当了班长,并入了党。高考也出乎意料的好,进了自己梦想的北医大。 在小事上她也确实吃了不少苦头,最近的就是高考数学因为粗心竟然漏做了一道 大题,好在这道题太难,做对的人很少,所以没有对她的高考成绩产生太大的影 响。 我们就这样交谈着,不觉已经是晚上了,周围的人已经东倒西歪了。我让她 趴在桌上睡一会儿,我也闭目养神。她看我无处依靠,就让出一点位置给我,以 便我也可以趴在小桌上。我趴在小桌上,紧紧靠着她,脑中却在做着思想斗争。 她实在是太单纯了,又像是我的妹妹,我有必要招惹她吗?她一动不动,而且没 有一点声音,我知道她也是在假寐。我的脑中出现与晓红在一起的场景,感觉自 己再在她身边呆下去,就控制不住要去招惹她了。于是我站起来,走向厕所。我 在车厢的连接处吸着香烟,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或许是因为我许久没有回去,我看到她走了过来。看到我她笑了,说,还以 为你掉下去了。我笑笑说,我哪里舍得留下你一个人。她却羞涩的红了脸,她的 表情有点让我着迷。我赶紧挪开目光,随着她回去。她让我还是坐在靠窗的位置 上,说她已经睡了一觉了,让我也睡一会儿。我心中有点感动,知道她其实也没 有睡着,不忍拂她的好意,就趴在小桌上睡觉。或许是放心了,她很快就睡着了, 身子逐渐歪倒在我的身上。我轻轻地把外套给在她身上,搂着她,让她睡得舒服 一些。她的腰很细,大概也就十八寸的样子。看着睡梦中的她是那样甜蜜可爱, 我的心也变得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