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两只相爱的跳蚤
第二天一早,李君父母和二姐就走了,留下大姐监视李君。几天过去了,李君
连卧室门也没出过,饭食都是大姐亲自送到楼上。这天晚上,李君大姐又送饭菜进
来。李君一把拉住她,说:“大姐,跟我聊聊嘛。”
大姐放下盘子说:“好。聊什么?”
“大姐,我好寂寞。”李君说。
“那就快点找个老婆啊。”大姐笑着说。
“可我……我患有‘易性癖’啊。我从小就喜欢男人,我对女人没兴趣。”李
君说。
“慢慢来啊。多交几个女朋友就好了。”大姐说。
“不行的,我以前又不是没交过。”李君说。
“你这种情况我也听说过,有的国家还允许同性恋结婚。可是,我们家是不行
的。爸妈都很传统,很爱面子的。你看,爸都气病了。你还是跟那些人断了吧。”
“不行。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啊。你不觉得他们活得很真实吗?他们敢爱敢恨。”
李君说。
“可是,我们都希望你正常。”大姐说。
“大姐,我这样天天被关在家里才不正常呢,像坐牢似的。放我出去吧,大姐。”
李君拉着大姐的衣袖说。
“不行。爸妈叫我看着你,就是怕你再出去学坏。”
“那我保证做个正常人,娶妻生子,传宗接代。大姐,你看我脸色多苍白,我
走路都没力气了。再关下去,我要变成植物人了。”李君苦着脸说。
“我看看。哎呀!脸色是不好。那你出去走走吧,但是不许再乱来了。”
“好,好,好。我保证。”李君在大姐脸上亲了一下,一溜烟跑了。
酒吧里,毓婷正和杨伟在调情,徐小飞和曾可儿坐在一边看着他们,赵根宝和
叮叮在喝酒。看见李君走过来,赵根宝慌忙迎上去,笑着问:“你没事儿吧?伯父
他老人家还好吧?”
“没事儿,没事儿。就是关了几天。我爸他们都走了,留下大姐看守我。我求
了大姐半天才放我出来。”李君说。
“我去拿个杯子。”赵根宝去要了一个杯子,走过来倒满酒,递给李君。李君
一饮而尽。
“伯父他没事儿吧。”曾可儿问。
“没事儿。他心脏病经常犯,吃了药就好了。”李君说。他转头看见毓婷和杨
伟,说:“你们两个一见面就调情,要上就上嘛。看得别人心痒。”
“早就上了。哇,第一次在汽车里,差点儿没把车弄破。太过瘾了。”杨伟说。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不行了?”李君装着生气的样子。
“谁说的?其实我最喜欢跟你上了。”杨伟走过来搂住李君。
“还有我呢。我对你可是一心一意的。”赵根宝笑着说。李君左搂右抱,喜笑
颜开。
“哈哈!一心一意?赵根宝,你脸皮也太厚了。还当着我的面说。这句话你好
像也对我说过哦。”叮叮说。
李君狐疑地看着赵根宝。赵根宝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慌忙对叮叮说:“你不
要乱说。我可跟你没关系。”
“没关系?昨晚是谁在我身上说我漂亮?是谁说要是我是真女人就好了?我内
裤上还有你的精液,要不要我拿出来看看?”叮叮说。
李君一巴掌向赵根宝打过去。赵根宝捂着脸说:“杨伟他不是一样吗?”
“一样?怎么一样了?你还好意思说。人家是自己养活自己,你是老子每月2000
块养着的小白脸,怎么会一样?你他妈想吃软饭也要有吃软饭的样儿。妈的!”李
君骂道。
赵根宝双腿一曲,跪在地上,说道:“我错了!你打吧。可我真的只爱你。昨
晚我喝醉了,是她灌醉了我。”他指着叮叮说。
“不就2000块吗?至于这样吗?你他妈是不是男人啊?”叮叮冷笑着转身走了。
赵根宝还在求李君:“我以后不敢了。要是再有第二次,你把我宰了。”
“我杀你我还要犯法。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李君说。
“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不能没有你啊。求求你。”赵根宝拉着李君
的手说。
“就饶他一次吧。”杨伟说:“2000块买条狗也行啊。”
“我是狗,我是狗。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赵根宝说。大家都为他的厚
脸皮和卑贱所不齿。
“看在杨伟的面子上饶了你。以后要是再敢这样,我叫人做了你。”李君说。
“好,好。”赵根宝站起身,给李君斟了杯酒,搂着他肩膀让他喝。接着赵根
宝又帮李君按摩,在他耳边窃窃私语,在他脸上又亲又吻,极尽奉承之能事。不一
会儿,李君便被他弄得春风满面,他俩又和好如初了。
杨伟对徐小飞眨眨眼睛说:“瞧,吃软饭的就是不一样。全靠这身功夫。”
李君左右看了看,问道:“何枫怎么没来?”
“可能有事儿吧。”毓婷说。
“你怎么会不知道?”李君问。
“人家是我什么人哪?干嘛做什么都要向我汇报?”毓婷说。
“她还不知道你们俩的事吧?别告诉她,她那性格肯定受不了。”李君说。
“她已经知道了。”毓婷说。
“你告诉她的?”李君问。
“这酒吧里这么多人,谁不会说啊?知道就知道呗。”毓婷说。
“怪不得她没来。做不成情人还可以做朋友嘛,以后还是叫上她吧。”李君说。
“好吧。”毓婷说。
几天之后,毓婷通知大家到野百合酒吧相聚,说有重要的事要宣布。一伙人怀
着强烈的好奇心来到酒吧。杨伟和毓婷伸出左手,两人中指上都戴着铂金钻戒。
“啊,你们要结婚了?”可儿问,她羡慕地看着他俩。
“没那么快啦,只是订婚而已。”毓婷说。她脸上泛着红光,幸福从眼里溢了
出来。
赵根宝第一个祝福他们,杨伟半开玩笑地说:“这下没人跟你抢了。好好做你
的小白脸吧。”
赵根宝心里恨得痒痒的,表面上却笑着说:“那我要多谢你了?不过,有你我
一样可以做我的小白脸啊。”大家都对他的厚脸皮感到不可思议,天下还有如此无
耻的人,居然以吃软饭为荣。
杨伟举起杯子,伤感地说:“以后我们就不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认识这么久,
突然要分开,还真舍不得大家。我祝各位天天开心。”
听了他一席话,每个人都很伤感。他们已经有了归宿,而自己的归宿又在哪儿
呢?特别是何枫,十年的感情恍如一梦。她心里一酸,为了压住眼泪,猛地喝下一
杯酒。毓婷心里有些不忍,走过去拍拍她肩膀说:“枫,对不起!我们还是朋友,
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何枫点了点头,泪水噎在喉咙里让她说不出话来。
李君指着杨伟说:“你这小子,我们都被你骗了,我还为你失了身。结果你淘
到金子就不要我们这些沙子了。”
杨伟嬉皮笑脸地说:“不会,不会。你一样是金子。什么时候想我了给我打个
电话就行了。”
“你敢!”毓婷走过去揪住杨伟的耳朵。众人哈哈大笑。
“现在就管得这么严啊?杨伟,你迟早会变成‘妻管严’的。”李君说。杨伟
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李君看了看何枫闷闷不乐的样子,说:“你们两个也要走了,
再给我们讲个笑话吧。”
杨伟说:“好吧。有一个男人在海滩上晒日光浴。他用报纸遮住下身。可是呢,
几小时之后他就死了。警察来时,只看到旁边有个小女孩。你们说怎么回事呢?”
“被晒死了。”“凶手跑了,小女孩看见了。”众人七嘴八舌地猜测着。
“不对,都不对。”杨伟喝了口酒,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人不是在晒日光浴
吗?后来,来了一个小女孩。他叫小女孩千万别揭开报纸,因为里面有一只小鸟。
那小女孩呢,就很好奇,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小鸟。她等那人睡着了,揭开报纸一看,
原来是好丑的一只小鸟。于是,她就拿起剪刀,咔嚓一下把那小鸟剪掉了。那人就
因流血过多而死。”众人爆发出一阵笑声。
“你好下流啊。”李君边笑边说。
“小鸟有什么下流的?你没有吗?”杨伟也笑着说。
叮叮一摇一摆地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到赵根宝腿上。李君瞪着赵根宝,赵根宝
急忙把叮叮推开。叮叮一转身,抱住赵根宝就吻。李君把酒杯往地上一摔,“啪”
地一声脆响,众人都猛地一惊。赵根宝喘着粗气把叮叮推开,骂道:“臭婊子!滚
开!”
“什么?跟我上了床还骂我?他妈的都不把我当人看,我今天豁出去了,弄死
一个算一个。”叮叮张着尖尖的十指,扑向赵根宝,一下在他脖子上抓出几条血印。
赵根宝摸了摸脖子,手上全是血。他看着叮叮,后者张着沾有鲜血的手,一头
长发凌乱不堪,眼里闪着凶狠的光,像一头饥饿的母豹。他害怕了,他说道:“算
了,我不跟你计较。”
“卖屁股的乡巴佬!”叮叮恨恨地骂了一句,转身想走。
“站住!你骂我什么?乡巴佬?谁他妈是乡巴佬?”赵根宝最恨人骂他是乡巴
佬,他红了眼,一巴掌向叮叮脸上打过去。顿时,两人扭打在一起,嘴里骂声不断。
酒吧里的人都围了过来,又叫又嚷,就是没一个去劝。徐小飞和杨伟看不过去了,
走过去一人拉着一个劝了半天,才劝开。两人旗鼓相当,也觉得再打下去没意思,
就顺着下了台阶,各自走到一边坐下。
众人各怀心思地喝着酒,直到半夜才从酒吧里出来。这是个月夜,月光柔柔地
洒在街上、树上,凉凉的晚风轻轻吹过,让人神清气爽。
“多美的夜晚。”可儿说。她靠在徐小飞怀里,两人相拥而行。
“你们两个总是这么亲热,还这么浪漫,真是好酸啊。可儿,是不是又想吟诗
了?”毓婷边说边有节奏地扭着屁股跳舞。
“我们俩都酸,我们是酸味相投啊。”徐小飞笑着说,一边搂紧了可儿,幸福
由她心里一下子升起。
“别羡慕她们。我们两个比翼齐舞。”杨伟拉着毓婷扭了起来。
“哈!什么比翼齐舞。你们真像两只跳蚤。应该是比翼齐跳才对。”徐小飞说。
“就算是跳蚤吧,只要能永远一起跳下去就好啊。”毓婷说。杨伟正拉着她的
手在跳,真的活像一对跳蚤。
“你们看,像不像一对跳蚤?”徐小飞说得大家大笑起来。笑声在空荡的街上
传播开来,这是年轻的、愉快的、充满活力的笑。今天他们都很高兴,徐小飞、曾
可儿和李君是为杨伟他们高兴而笑,赵根宝是为少了个情敌而笑,何枫却是故意在
放纵自己。
“我有个提议。”杨伟说。
大家止住笑,望着他。他说:“在这个美丽而浪漫的月夜,我决定做一件事。”
“什么事儿?”大家问道。
“撒尿。”杨伟大声说。大家又大笑起来。
“你要撒就撒嘛。快去,我们等着你。”徐小飞说。
“不,我就在这儿撒。”杨伟边说边解裤扣。
“哎呀!有没有搞错?这么好的月色,你就在这……真是大煞风景。”徐小飞
捂着鼻子说。大家都啐杨伟。
“一个人做事就要与众不同嘛,随波逐流那才是庸人。你看,在这么美的月夜,
绝不会有人联想到屎啊、尿啊的,更不会有人敢在月色里当街撒尿。我敢就说明我
与众不同,说明我敢打破传统啊。哇,不说了,我憋不住了。”杨伟掏出那东西,
朝着街上洒起来。
“我也来。”赵根宝也解开裤扣,当街撒起来。
“我还没这样尿过呢,真刺激。”李君也撒了起来。
其他人捂着嘴哈哈大笑。尿撒完了,忽然两个巡警向这边走来。三个撒尿的赶
快扣扣子。幸亏警察没注意到地上的尿,只是说了句:“小青年,晚上注意安全啊。”
大家点头称是。警察走过了,大家松了口气。
杨伟说:“幸亏撒完了。要不闪了尿筋,就真成阳萎了。”
毓婷戳着他脑袋说:“谁叫你老干这些冒险的事?以后不许了。我可不想守活
寡。”
徐小飞说:“报应!谁让你破坏这么美的月色。”
“好了,好了。以后再也没人破坏你们的雅兴了。我们这两只跳蚤就告辞了。
趁着这美丽的夜晚再干一场。”杨伟抱着毓婷说。
“你这人怎么总在诗情画意的时候干龌龊的事啊?”徐小飞笑着说。
“我们可没你们那样酸。我们是想爱就爱,想干就干。”毓婷说。
“真是一对跳蚤。”可儿笑着说。
看着那一对一跳一跳地走了,大家心里感慨万分。他们有了幸福的归宿,而我
们的归宿在哪里呢?月色掩盖着黑夜,而他们的笑掩盖着内心的空虚和苦闷。徐小
飞吻了吻曾可儿的发鬓,曾可儿抱紧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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