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难圆 苏玖刚刚踏入狐村便见半仙迎面而来,他背着双手嘴里哼唱听不清的老调。见 是苏玖远远的道:“侄媳妇,回来了?把玲子送走了?也对,你把她爹送进笆篱子, 再把他闺女捣弄走,你可真是神通呀!”最后那句拖着长腔的京剧韵味。只听得苏 玖气冲斗牛怒不可遏,真想揪住他问个究竟。恰在此时二丫冲她招手,苏玖压下火 气借机离开到二丫那里独自闷坐。二丫憨厚的劝慰她:“别理那个老不死的嚼舌头, 他跟大伙说你得喝两个井水你也信?”“喝两个井水?”苏玖皱眉反问。“对!就 是嫁两个男人,还说你命硬呢!”二丫还想说下去,看见苏玖懊恼的神情急忙止住, “不提那些闹心事儿!”她摆手从货柜底下掏出几本书,有杂志也有故事会。“是 宝哥让我给你的,他说你爱看书”听此言苏玖厌恶的抬腿就走;“你让他省省吧! 我不稀罕!”二丫手擎着,苏玖却以走远。二丫嘴里咕哝道:“这两个人真怪! 一个追得紧一个躲得快。实在有点儿意思!” 弹指一挥,苏玖离家已将近三个月。轰轰隆隆的秋收使开阔的场院日渐空落。 宝柱特意去县城买了二十条缩水的塑料丝袋子,给苏玖稀松的灌了二十袋黄豆。 并故作绅士的样子亲自开着四轮子送到了苏泰的家。老苏泰的神情很沉重,他总觉 得唯一的女儿成了没有家的人。老人悄悄的问苏玖:“咋个?就真的散了?”苏玖 回答:“散了!”老人就再也不言语,只是深深地一叹。 第二天早晨,苏泰起来的很早,他知道苏玖的老婆婆有清晨在门口溜达的习惯, 他有话要对这个女人说。他们确实相遇了,但是很不愉快。苏泰认为自己已经放下 了自己的这张老脸,可是淑英就是不近人情。苏泰说:“淑英,你想玖儿回来不? 孩子遇到这样的事情也是不得已,你说句话让孩子回来吧!”苏泰近乎与谦卑。 望着昔日的老亲家,淑英也有些不忍,她无奈的道:“老苏,也不是我不说这句话, 实在是太丢人了!你说你闺女嫁到我们老刘家一连生了三个丫头,这也就算了。可 是偏偏惹了个强奸,还是自己的姐夫。你说你们苏家的门风怎么就这么不值钱!” “这个也是我教子无方,可不是玖儿的错。再说还有三个孩子需要照顾不是?” 苏泰动之以情。淑英回答道:“就是为了这仨个丫头也不能让苏玖回来,你说她妈 这个名声,闺女还能嫁个好人家不?老苏,你也甭费口舌了,我也做不了主,你还 是回吧!”说毕淑英转身走进院子。苏泰望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 二丫也看出了苏泰的心意,于是她约上姚琴去宝柱家动员宝柱接苏玖回去。但 是,宝柱雷打不动。用他的话说,出了这么丢人现眼的事还指望我去接,老苏家的 闺女有功咋的?自己回来说不定我要不要呢?他不避嫌疑狂言恶语。传进苏玖的耳 朵则更添伤心苦痛,但何去何从却也无法决定。 一天中午,二丫忽然传来满丽重病的消息。苏玖闻听不假思索芒三迭四直奔家 门。迈步进屋,满丽蒙被躺在炕上。苏玖轻巧的掀开被角轻摸孩子的脸,只见满丽 小嘴紧闭似含笑意,面色红润并无病态,双眼未睁却止不住翕动。苏玖立刻明白是 孩子们设计想骗她回家。苏玖推门想去舀水,满丽大喊:“妈!”这一声召唤足让 离人肝肠寸断泪流满面。苏玖忍不住停下脚步。“妈,你别走,我想你!”满丽带 着哭腔。苏玖道:“妈不走,只要你爸容得下我,我想看你们长大找婆家呢!” “真的,妈妈?”满丽掀被坐起伸出双臂搂住妈妈的脖颈。“妈,我和李苏谁 好?” 苏玖回答:“都好”“不行,只选一个!”满丽郑重的审视妈妈的脸期待。 “当然是我的满丽,你是妈妈的心头肉哇!”“真的吗?”满丽骄傲而满足,再次 拱进苏玖的怀里傻言痴语撒娇耍赖,苏玖宠溺的应付。 午后,满丽说去接姐姐和妹妹,她们要给妈妈一个惊喜。苏玖开始擦洗厨房, 宝柱拎回一大桶白酒,刚进屋就喊满丽安置地方。见是苏玖迎了出来,他把酒桶 “吧唧”摔倒墙角冷哼道:“你回来干啥?看见你就心烦。”苏玖没言语伸手把歪 斜的桶扶正。宝柱竟又推倒:“我愿意这么放,我瞅着顺眼,”又喊满丽。苏玖告 诉他满丽刚出去。他则“咣当”把门摔严,独自进屋倒在炕上。苏玖继续锅上灶下 的忙碌,公公婆婆相继回来又陆续出去,都是无言。苏玖低眉顺眼,心虽熬煎仍然 忍耐,“慢慢会好吧!”她奢望。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