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内罗毕:听鲜花盛开的声音(4) 但L 看出我的另一个心思,微笑说,亲爱的小熊,你现在不要幻想突然出现 所谓的狮子和长颈鹿,毕竟我们还在内罗毕的城区,但你和动物一起看日出的时 光很快会来临。 我从来没有看到一块土地如此有生气有活力,我原以为,纽约是我去过世界 上最具活力的城市,不过我现在知道,纽约仅仅拥有都市生活的张力,而不是自 然的生命力。 没有出现狮子,老虎,但是头顶罐子的女人和拉货的男人已经开始出现在街 道,马路上陆续出现非洲的小孩子,背着书包,赤脚跑在路上,迎着阳光自信地 咧嘴微笑。来往的不多的车里黑人们播放着高音量的歌曲。我敢说,没有多少人 见过这样的场景,见到这样快乐真实的早晨。 这里是非洲,离开北京1 万多公里。这里的赤道上终年有雪,这里有蔓草的 丛林,风霜的沙漠,荒芜的沼泽,是精灵王国中动物的家园。这里有神秘的巫术, 古老的文明,迤逦的部落儿女。这里还有L 。 车停下来,L 带我走进一个鲜花盛开的院落,他说,这里就是他在非洲的居 所,这条街道就是Rose Avenue ,玫瑰大道。这里是很多的驻外机构的聚集地, 因为路边开满玫瑰花而被称为玫瑰大道。窗外是尽情的阳光和玫瑰蔷薇花,推开 窗你就可以享受微风和阳光的抚摩,原来春暖花开便是在非洲。 原本很挑剔的L ,现在就住在这个白色的二层小房子里,每天写稿,采访, 房间里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沙发,床,书桌,衣柜。唯一的装饰就是窗外盛开 的一树鲜花。 这之前因为长久分离而产生的陌生感终因这繁花似锦的清晨而消失地无影无 踪,我们在这里终于不用考虑各种俗气的问题,如同回到学生时代,可以轻松地 谈论一些那些和我们真正相关的话题。 我的家乡在昆明,那里也常年盛开各式的鲜花,可是非洲确是不同,因为这 里的花开放地太过惊艳翩然,没有那个数量词语可以用来形容内罗毕的鲜花,除 了用“树”这个不应该是数量词的词来形容,怎么可以,花开地如此繁盛,如果 一棵大树,从上到下就这样倾泻花瓣。 内罗毕哪里是什么外界所说的非洲小巴黎,其实就是天生丽质的美女,它是 “阳光下的绿城”,美得惊人。因为这里过于新鲜,以至于,连L 都让我觉得是 另外一个人,没有了在都市的男人常见的浮躁,变得平静,但充满真正的活力, 我喜欢看他在这里自然的笑容,不做作不强颜欢笑,一个人可以这样真实的生活, 大抵是因为周遭也很真实吧。 就是从那天开始,我在内罗毕的时光里,常常与花同行。你可以想象,清晨, 落花如雨。寒凉的空气里,湿润的雨雾萦绕不散。恍惚一瞬间,阳光破空而出。 纯粹,温暖。没有车流的街道。一树树的花朵像河流,任由人在中间穿行。风吹 过,落花如雨。再一阵风吹过,卷起三分春色一分尘土,终落得乱红如雨坠窗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