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爱若东风了无痕(60) 我倒不觉得累,可风宇澄却不敢再继续陪我疯下去,非要拉着我去茶楼休息 一下。落了坐,风宇澄便握了我的手问渴不渴、累不累、饿不饿,细心之至。我 便忍不住淘气起来,“又渴又饿又累,可是我什么都吃不下。”我可怜兮兮的伏 在桌上。 他便立刻紧张了,“怎么了?不舒服?” “恩……”把尾音拖得长长的,极尽慵懒撒娇之能事,呵呵。 他轻轻握了我的双肩,“怎么了?” “我想吃刚才那个云酥还有杏仁茶……” 他抬手便敲在我脑袋上,“这样顽皮!”面上虽带了薄愠,眼中的关切却是 掩不住的。他抬眼四处打量下,“你乖乖等着,我去买了给你。”走出去两步了, 又转身吩咐,“哪里都不许去哦!” 我们竟已经逛了近两个时辰。开心玩乐的时候不觉得累,此时停下来了,才 觉得累得厉害。什么也顾不得,索性伏在桌上小憩。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竟是在马车上。风宇澄说,我们要去放莲花灯, 许愿祈福。 我想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一条闪着无数星星的河。我甚至以为是天上的银河不 小心掉落在人间。放河灯的地方是正是引运河之水兴建的护城河,河面虽宽广, 却被点点的繁星装点得美不胜收。小心翼翼的点燃了莲花灯,轻轻放进河里,看 它在水光中飘摇。明明是微弱的光线,却始终是坚强倔强的姿态,摇摇摆摆、却 执着的向前。 “你许了什么心愿?”风宇澄问我。 我微笑着摇头,我什么心愿都没有许。不是我没有心愿,是我已经不愿意将 我的幸福寄托给任何一个人——或者神。我只想,把幸福紧紧的握在自己的掌心。 回程的时候已经是子夜十分,这样的玩闹了一天,早就困倦之极,我倚在风 宇澄身上,只一会便已经昏昏欲睡。 他将我圈在怀里,用自己的披风裹着我。他身上的温暖,便一丝丝的传递给 我。 “莫漓,你开心么?” “开心,自从来了,我还没有这样的开心过。谢谢你。”我闭着双眼呢喃。 他伸手抚我的发梢,“不谢,莫漓,我忽然发现我非常非常不舍得伤害你。 可是如果有一天,我伤害了你,你会恨我么?……别恨我,好吗……只要你愿意, 我可以一直这样的对你好……” 风宇澄,你不会伤害我,是么?就好像我不会让别人伤害你一样。 在别院休息了几天。我也为那一日的疯玩付出了小小的代价,好几天脸色不 好、浑身乏力的。白日里,风宇澄便寸步不离的陪着我,时不时拿些有趣的小东 西给我玩,哄我开心。 可我却依稀觉得有一丝的不安,总觉得风宇澄对我的好里,带着一丝刻意的 “讨好”。每每他眼里的期待时,我就觉得不安,甚至隐隐感觉到一种难以言说 的情绪,在左右着风宇澄,也影响着我。 我提过好几次想去看看老爷子,风宇澄都不许。他说,“初五咱们风家茶楼 有一年一度的诗会。待过了诗会,我们便跟老爷子辞行,回雪堡。”然后,他看 着我,一双澄明的眸子深不见底,“我已经让青梅将你的东西迁回旖旎居。你可 以直接回大哥那里,再也不用跟着我了。” “为什么?”我一张口竟这样问了。 “莫漓,爷爷说的对,你毕竟是大哥的人。” 这话我听着好别扭,却无从反驳。他这些天这样拼命的待我好,就是因为要 将我还给风无痕么? “宇澄,你还记得吗?你说过,我是你的知己。只要你视我为知己,我便一 生都是你的知己。” “莫漓,倘若,让你在我和大哥之间选泽,你会选谁?” 选什么?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忽然就笑了,“开玩笑的!瞧你紧张的!” 初五跟着风宇澄去看诗会,我心里是抱了一丝看笑话的心理的。竟正有这么 恶俗的事情发生呢,呵呵。 风家的茶楼名为“清音阁”,极雅致的名字。我们到达的时候,楼中已经高 朋满座,挤得水泄不通了。风宇澄并没有以少主的身份主持诗会,只是差人留了 最好的位子给我们。 一楼的大厅,冲门架起小小的高台,台上摆三张大桌子,又分别放着文房四 宝。围绕高台,左右相称的摆数张茶桌。为方便观看诗会,二楼的雅坐都进行了 调整,座椅一应的围绕栏杆摆放,只是简单的以精致的雕花黑漆描金屏风隔着。 我们坐的位置,恰在高台的正上方。 诗会由清音阁的掌柜主持,分为三场,分别是对联、诗词和书画。每应对一 连、一诗皆有礼物送上,倒不算无趣。那掌柜生了一张好嘴,简直是巧舌如簧。 第一环节的对联先由掌柜出一联,由对的最精彩者连出三联,胜者再出对,到无 人对得出了,便算胜了。 我倒是极喜欢对联的,小时候没少看对联故事、书籍。小小一副对联,却包 含着无数文化韵味来的,拆字对的精巧,叠声对的神奇,或引经据典、或引申假 借,在在引人入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