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花房姑娘(4) 这时候,我看到木木居然挨着石垒坐着,高山略显孤独地一个人在抚琴,洪 声和小青正在推杯论盏地说着掏着心窝子的话…… “我现在郑重宣布,我要专门为小寒演唱一首《花房姑娘》。”方方边说边 把我拉在身边坐下,“亲爱的,你要听好了,这是专门为你唱的。”说着就从高 山手里拿过吉他。 我独自走过你身旁,并没有话要对你讲, 我不敢抬头看着你的,噢……脸庞。 你问我要去向何方,我指着大海的方向, 你的惊奇像是给我,噢……赞扬。 …… 方方连续唱了三遍,唱完之后腾出来一只手搂着我的肩。大家非常糊涂,但 似乎非要假装明白。木木故意提高嗓门问:“你们俩是谁爱上谁了?” “我爱上她了。”方方故意搞得像承认错误一样。 “啊?真的吗?你为什么先告诉她没告诉我?”我一边故意做抹眼泪儿状, 一边推开方方。 《花房姑娘》这首歌在我二十岁出头的时候对我有着格外特别的意义,我自 己并不知道意义到底何在,但每次听到都会感动。我其实很认真地去研究过这首 歌的歌词,然而还是不能体会老崔的初衷。按道理这应该算是一首情歌,可是又 不太像,情歌一般并无深刻的含义,大多是靡靡之音罢了,《花房姑娘》一定不 是,或者说不仅仅是一首情歌,至于为什么,我不知道。我深爱着《花房姑娘》, 却又读不懂她,真是懊恼。我想写一封信问问老崔:“亲爱的老崔,我特想知道 《花房姑娘》里的那个女孩儿就是你深爱的那个女孩儿吗?”信写好了,可惜那 时候只有邮筒没有因特网,信该寄到哪里?最后只能压在我的枕头底下。 方方在唱《花房姑娘》的时候,我早已经把他嘴里的那个“姑娘”想成了我 自己。我流着眼泪的时候,方方过来拉住了我的手,我把我的眼泪抹在他的脸上, 他连带着啤酒一起喝下去,我突然觉得一下子变得异常幸福! “方方你知道么?小寒这个小同学我很了解的,谁要是为她唱了这首《花房 姑娘》,她就以身相许。”木木突然打破刚才的安静。 这句话把我整个儿吓傻了,我不知道是装还是真的愣在那里,张着嘴,瞪着 眼,不过我哪里还敢看着方方,恨不得找个地洞藏起来才好。 “木木,没你这样的,人家小寒怎么着也得有点儿心理准备,再说这孩子小 小年纪,还不懂得以身相许的深刻含义。”高山一边搂过坐在石垒身边的木木, 一边敲着锣边儿。 “小看人,难不成木木已经以身相许了?木木,你不够意思啊,这么大的事 儿你怎么也不告诉我?”我终于找到了话茬儿,有点儿不依不饶的架势。 木木马上一顿乱拳打在高山身上,其余的人都笑得要背过气去。方方一只手 搂着我的肩一只手端着杯子喝酒。在这个北方的大冬天,在这个没有暖气的房间 里,我觉得浑身上下都格外温暖,尽管我的脚已经冻僵了。 这时,我发现石垒一直都没有说话,难不成就在刚才那一会儿工夫发生了什 么故事吗? “小寒,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花房姑娘》么?”方方把脸转向我, 乐呵呵地问。 “和你一个理由呗。”我傻傻地回答。 “我什么理由啊?”方方一听我的回答,马上做饶有兴趣状。 “方方,你知道吗?我觉得老崔太有才了,他居然能写出这样的歌。他写的 时候怎么想的呀?你说花房是啥意思,姑娘是不是他的爱人啊?哪个女孩儿会这 么幸运呢?”我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然后喝下一大杯啤酒。 …… 这一大杯“冰镇”的啤酒下肚后,我感觉自己有点儿瑟瑟发抖,上牙和下牙 居然打起架来。方方马上准备脱下皮衣,被我阻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