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幸福的家庭总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个的不幸,说的一点也不错。 从此以后,季凤林失去了劳动能力,养活一家人重担全部落在林娟的身上。每 天,林娟不但要到地里干活,还要给一家人做饭,还帐,照顾丈夫。为了撑起这个 家,林娟没日没夜的干活,太累了就吃几片镇痛药顶着。一个月下来,林娟瘦了很 多,脸上的皱纹也多了,也深了,三十多岁的人,看着像五十多岁的人。丈夫看在 眼里痛在心里,他怪自己的身子不争气,多想一死了之,给妻子减轻点儿负担,但 又怕辜负了妻子的一番苦心,也舍不得两个听话懂事的孩子。 “林娟啊,我对不起你,是我把你拖累成这个样子。”凤林自责道。 “我们俩都这么多年的夫妻了,还说这个干吗,要换了我成这个样子,你也不 会把我抛下的。放心吧,我没事,我能挺住,你就好好养病,总有一天你会好起来 的,到那时我再享你的福。” “自从你嫁到我们季家,没享过一天的福。”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等我们的孩子长大了,有出息了,还愁没好日子过? 再说了,什么好日子,我们不是过得挺好的吗。” 家庭的不幸遭遇,让兰兰和鹏程忽然间长大许多,比以前更懂事了。看到妈妈 的艰辛,他们就尽量来帮妈妈,兰兰做饭、洗衣服,鹏程喂牲口,一有空就到山上 打柴。后来他们还提出辍学回来帮妈妈干活,被妈妈严厉的批评了,以后再也不提 辍学的事了。 孩子们都盼着过年,过年就可以穿上新衣服,吃上好吃的。兰兰和鹏程非常懂 事,他们知道家里没钱,什么都不要。过年了,孩子们都穿上了新衣服,兰兰和鹏 程穿的还是带补丁的衣服,鹏程的鞋子破了好几个洞,棉花都漏出来了。这时,林 娟夫妻俩心里酸酸的,觉得非常对不起孩子。随着天气变暖,冰雪融化了,每到这 个时候姐弟一有空就到山上去刨药,把刨来药卖了,卖药换来钱他们舍不得花,全 部交给妈妈,让妈妈还帐用。邻里亲戚看他们日子过得苦,能周济点就周济点,虽 然都不富裕,每当家里做点好吃的总是要送过来一些给两个孩子。季凤林一家非常 感激,日子一天天的这样过着。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天,风和日丽,春光明媚,兰兰和鹏程吃过早饭,和 往常一样背上书包去学校上学了。第二节课刚上课不久,从校外匆匆进来一个人, 直接来到鹏程所在的教室门口,这个人鹏程认识,是自己的婶子,鹏程纳闷婶子来 这里做什么。 这时,老师出来和来的那个人嘀咕了几句回到教室道:“季鹏程,外面的人找 你。”鹏程站起来走出教室道:“婶子,你找我?” “你快点回去吧,你爸快不行了。”鹏程一听急了,还没等婶子的话说完,撒 腿就往家跑,跑到家中,爸爸已经奄奄一息了。鹏程一头扑到爸爸的身上大哭起来。 兰兰已经回来了,拉着爸爸的手在哭。林娟在一旁伤心的掉着眼泪,妯娌、小姑子 正安慰着。凤林用颤抖的手摸着儿子的头用微弱的声音说道:“鹏程不哭,你是男 子汉,不能哭,好好读书,考上大学。” “爸爸,我一定要考上大学。” “好儿子,爸爸恐怕是看不到那天了。” “爸爸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傻孩子,兰兰鹏程以后要好好照顾妈妈,她不容易。” “我们知道了。” “林娟,林娟,两个孩子就交给你了,要把他们养大成人。” “凤林,你放心吧,我会的。” “那我就放心了。”凤林用最后一点儿力气把话说完,便咽气了。 顿时,屋子里哭成一片,林娟晕倒了,众人把她抬到一边,两个孩子哭得失了 声,姑姑婶子三四个人才把他们强行拉走。 次日,季凤林的后事都准备好了,要出殡了,鹏程戴着孝,拿着帆跪在父亲的 灵前,伤心的哭着,叔叔在一旁扶着他。兰兰趴在父亲的棺材上哭个不停,姑姑把 她拉走了,一会儿又回来了,眼睛也肿了,声音也哑了。太可怜了。帮忙的各个眼 圈都红了,心里都挺不是滋味的,有的也哭了。 “太可怜了,多好的一个人啊,怎说没就没了,这老天爷还说不说理了?” “留下这孤儿寡母的,以后该怎么过啊?”大家都为凤林的死惋惜着,对林娟 和孩子们的将来担心着。出殡了,棺材被抬起来,向坟地方向去了。 到了坟地,准备下葬时,姐弟俩抱着棺材说什么也不让下葬,二叔上前道: “兰兰鹏程听话,别这样了,让你爸安息吧!” “我想再陪爸爸一会儿。” “兰兰听叔叔的话,人死不能复生。”二叔把兰兰拉开了,大伯也抱走了鹏程, 众人立即开始下葬。兰兰和鹏程哭着喊着要爸爸。 入土为安,下葬完,坟地里又多了一堆黄土,姐弟俩久久不愿离去。想想,生 命太脆弱了,一个人就这样的走了,除了亲人的思念,什么也带不走,什么也留不 下。生命对于每个人来说只有一次,所以我们每个人都要好好珍惜我们现有和有限 的生命,否则生命到了尽头时也只能有悔恨和无奈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