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我心里一直想着老人的话,把握现在。于是我觉醒了,其他的都不重要,该 来的始终要来,该去的始终要去。伤我心者不可留,离我去者多烦忧。 我拦了一两出租车,告诉师机去上海站。 那丫像是傻的,把我拉到了上海南站。我怒,但也只好下车,去买了第二天 早上的车票,回家。 家里还有一个女人在等我,还有一个非常爱我的女人在等我,我告诉自己, 把握现在就要勇敢一些,四川有句老话,叫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在那一 刻变成了胆大包天的男人,就像朱婷说的那样,她只和男人睡觉的男人。 回家的路上,没有那种近乡情却的感觉,只有热烈的渴望。 我家一直都住在邮电大院,现在院子里就我家和王叔叔家了,伊嫁出去后, 两个老人也没搬出去的想法了。 院子是四进四出的老四合院,院里有花,有树,有口天井。可以住十来户的 院子,现在只有两户人,但是一点都不冷清。 我走进院子的大门,远远地就看见妮妮和老妈有说有笑地在洗菜,看来她们 相处的不错。 脚步声让她们抬头看见了我。妮妮激动的跑过来紧紧地吊住我的脖子,使劲 的咬我耳朵,问我为什么去了那么久。 我说我去采野花去了。被她踩了一脚。 母亲端着菜进去烧饭去了,不好打扰我们年轻人亲热,我看见妮妮带上了手 镯,笑着说,还没进门,就当起了儿媳妇,不怕我不要她么。 她说,我敢不要她,我要是不要她,她就先自杀,再杀我。 我笑,说她把话说反了。 她说,就算自己伤心难过的想自杀也不会伤我一分一毫。 我感动,只好吻住她,告诉她以后都不会伤她的心了。 她没说话,看着我的眼睛,像是要把我看穿,有没有说谎。 那天是腊月二十七,很冷,没有下雪。老房子没暖气,我告诉妮妮,今天要 她暖被窝,她说我坏。不过我知道,她也想给我暖被窝,夜晚,我们一直都很温 柔地做爱。 妮妮哭着告诉我说那是她人生幸福开始的一刻。 没几天,妮妮的父母也到我们家来了,在院子里住了下来。我惊讶,妮妮说, 是她通知家里的,说她嫁人了,嫁给了个小男人。后来她们几个一直都喊我小相 公,我不依,说喊多了打麻将老诈胡。结果抗议无效,法官说,这是终身判决, 不能申述。的确我比她们都小,这是事实。 回家三天了,王叔叔家一直没人,我一直很奇怪,难道他们搬出去了。 我去问父亲,父亲说,王伊和黄河吵架了,结果黄河动手打了伊,把肚子里 的孩子打掉了,伊在住院,叔叔和阿姨都在陪她,所以家里没人。 我脑袋里突然爆炸了,我一直都以为伊嫁给黄河会幸福,毕竟黄河追了她四 年,结婚那天我也在场,她的确很幸福,为什么突然会这样,我一定要弄清楚, 我答应过一辈子保护她,不管她嫁给我,还是黄河,又或者是玉皇大帝,谁欺负 她,我就要把谁切片。 父亲和妮妮看见我状若疯癫,掀开走廊上的棚布,驾着我的古董战车,冲了 出去。 那是我混社会的时候找黄鼠狼改的摩托,150CC ,84MM双排气管,老三轮摩 托的发动机,7.4 匹马力,最高时速180 公里。 我来到医院,抓住一个护士问她,王伊住那个病房。 护士说她不知道,我推开她,吼她,说什么鸡吧护士,病人住那都不知道, 吃屎长大的么。 护士害怕地看着我,说她才调到住院部没几天。 我冷静了一下,跟她说了声对不起。又找另外的护士去问去了。 终于我来到伊的病房。 阿姨和叔叔都看见我了,伊也看见了我,她有些惊讶,看见是我,马上把头 转到一边。 我走到她面前,她又把头转到另外一边。 我用手温柔的端正她的脸,告诉她,我是阿水,秦若水。 伊,哭着投进我的怀抱,叔叔和阿姨走出去了。 我看见她的脸上,脖子上,手上到处都是血块凝结的紫色。我像吃了炸药一 样,但是没有咆哮出来,只是双眼通红地看着她,泪水落了下来,滴到她的脸上。 伊轻轻地帮我擦掉眼泪,跟我说,她没事,习惯了。 我心里愤怒吗,不是,悔恨吗,也不是,我是自责。我告诉伊,在她耳边轻 轻地说,我以后会一直陪着她,生也好,死也好,都陪着她,黄河再也不会欺负 她了。 伊哭着跟我说,她还是黄河的妻子,她和黄河说过几次离婚,都没同意,叫 我不要做傻事,她不值得我为她做什么,说她不应该不相信我,不配和我在一起。 我把那次我去食堂回来后被人在复兴路套袋子的事情告诉了她,是黄河找民 工干的。 伊看着我,跟我说,她曾经一度拒绝了黄河,后来跟他说,只要我再打架就 给他一次机会,所以,那次在学校外面,她看见我满身是伤,以为我又打架了, 所以……她哭了,没有再说下去。 我抱着她,跟她说,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我回来了,回到她身 边了。 伊在我怀里睡了过去,我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驾着车到了食堂, 回家的那天,干爹干妈都在我家吃饭,我也叫他们过邮电大院和我父母一起住, 他们说等段时间,再说。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