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琥珀忍着痛,擦净嘴角的血迹,把手机关掉,不进教室,也不进宿舍,甚至不敢 再涉足校园,此时她只想离学校,离立凡,离所有人远远的,一个人静静地理一下思 绪,一个人静静地闷出一个解决的办法,一个人静静地游走在大街小巷,她犹豫着是 否该把实情告诉立凡,但立刻觉得不妥,不说浩敏会狗急跳墙,就是立凡知道后会有 什么变化都叫她没有把握。 她头一次发现自己根本经受不住多大打击,远没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 在外人眼里她就像是一个无家可归可怜巴巴没人理睬的孤儿,一片随风摇拽岌岌 可危的枯叶,随时都有陨落的危险。 琥珀随风乱飘也不知飘了多久飘了多远,所到之处早已灯火通明,她没吃饭亦不 觉得饿,忧伤焦虑早令她没了胃口。 但是,她这次游走并非毫无收获,琥珀解开了一个疑团。 在“步行街”的入口她看到珠子和浩敏在一起说的不亦乐乎,浩敏蹦蹦跳跳的像 只刚从笼里挣扎出来的麻雀,珠子肯定是受其感染也兴奋的手舞足蹈。一对蚱蜢似的 窜蹦跳跃。 琥珀一开始以为自己眼花了,但仔细看下才知没错,的确是他们。原来珠子还没 回广州,那又怎么和浩敏一起了,而且看样子已经很熟。琥珀恍然大悟刚才打给浩敏 电话的人难道是他?琥珀已经分不清,但至少明白浩敏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秘密了。 卑鄙可恨无耻的珠子,他简直太阴险了! 她不能现在冲上去质问珠子,她现在怕见到浩敏,浩敏就像五指山一样压的她动 不得,只得躲在一旁当侦察员等待机会,另一方面,她也真想看看他们的关系。怕被 别人怀疑,不断变换着姿势。 机会终于叫她等到,浩敏又接到一个电话,挂断后对珠子道别,然后便匆匆地向 街深处走去,珠子望着她挺直的背影,听着“咣啷”的皮鞋砸地声越变越弱,直到消 失。 他这时觉得背后有人,慌忙转过头看是琥珀,但是琥珀紧绷的脸,阴森的目光把 竹子吓的禁不住倒退两步,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就向电影里的女杀手一样,由于暗他 并未看到琥珀脸上的模糊布景,稳定一下情绪才说:“琥珀,原来是你啊!怎么无声 无息的,吓了我一跳,你没事吧!” 琥珀也不直接回答,她本想狠狠打他一顿,发泄愤恨,但是自觉不该便忍住,只 是说:“秋景好看,秋夜好凉,秋天的韵味的确很美!” 珠子显然糊涂了,“你说什么呢!琥珀,什么‘春’啊‘秋’的,弄的这么高深?” 琥珀不屑地“哼”了一声,怎么!他还在装!好吧!我看你还能装多久! 珠子听出她的不屑,似乎忽然醒悟,难道琥珀看见了他刚才和那女子一起所以吃 醋,一定是,这么一想他豁然开朗,原来琥珀还这么在意他,没错,琥珀还是爱他的, 只是因为要上学怕自己打搅她才那样对他的,不禁又喜形于色,自觉摸到了琥珀的真 心。 琥珀看他笑了,还当他知道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而兴奋,顿时怒火中烧。“珠子, 你真无耻,我们完了,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我什么也不 欠你了!” 说完转身就走,她甚至恨自己不该现在出现在珠子面前,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不算 还有可能要受他的羞辱。 珠子向上次一样又拦在她面前,但这次比上次轻松很多。 “他准备羞辱我了吗!如果他那样作了我一定给他好看!”琥珀恨恨地想。 珠子仍旧笑,像是中了五百万大奖似的,“琥珀,秋天是很美,但是春天就在严 冬之后,我们会熬过去的。” 琥珀又理解成珠子以为大功告成,她是羔羊了,那里还有不气的道理。“珠子, 我说你无耻,看起来说轻了,你简直已经是‘黑心肝’了,但愿你以后自食恶果。” 琥珀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她想起李宗吾的奇书《厚黑学》,“厚脸皮”“黑心肝”便觉得对珠子很贴切。 珠子此时听出不对,慌忙问:“琥珀,你究竟怎么拉?你不是在吃醋吗?” “吃醋!”琥珀被气的哭笑不得,他居然以为她在吃醋,一定是在装糊涂,好吧, 你不是演戏吗!我就陪你演!琥珀打定主意,转移话题,“珠子,你不是要回广州吗? 怎么到现在还没走?” “本来要走的,但是觉得时间还有剩余,好容易到荆州一次,不看看三国‘刘皇 兄’的遗作实在不甘心。”“呵呵,你好雅兴,什么时候你跟刘备称兄道弟了,他可 是古人了。”“我这是引用,引用古人言。”“哦,是吗!我可不知道,你这么远道 而来,我倒可以作回导游,为什么不叫上我呢?” 珠子又觉得莫名其妙了:“琥珀,不是你不要我打扰你吗?” “你还……”琥珀竭力控制住自己,“珠子,可是当导游我还是很称职的,哦, 我忘记了,是不是已经有人为你导游了!” “没有,一直是我一个人。” 琥珀这次再也忍不住了,他怎么可以装的这么像:“你一个人,那刚才那个人是 谁?” “什么啊!她只是刚刚偶尔遇到的,我都不知她叫什么!” 琥珀更气了:“哼!珠子,我们别演戏了好不好,刚刚遇到的就那么熟,你恨我, 所以就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珠子,我真是小看你了,不过,我认了,这是我自己自 作自受,人的劫难是由自己造成的,自己造成的劫难就要自己承担,由自己造成的危 机会更加危机。我不会怪任何人。” “琥珀,你在说什么啊!我报复你!从何谈起!简直是天方夜潭!”珠子此时回 过味来了,原来琥珀这样是另有隐情。怪不得一个人大半夜在外面。刚才又那般看他, 那般说话,不禁为自己的自做多情而脸红。 “琥珀,难道有别人知道你的秘密了?” “明知故问、故弄玄虚。”琥珀想珠子可以,“那里,除了你、我其他人知道都 是翻版,而我是不会做这种自掘坟墓的事的!” 珠子此时全明白了,明白了即觉得轻松也觉得懊恼,琥珀竟然如此不信任他,这 简直是对他的侮辱。“琥珀,你认为是我泄露了你的秘密,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如果 我想泄露你的秘密还用的着这样!” “哼!你承认了,你确实想这样做,但你不敢,因为你怕,你怕你会受到责怪, 所以你就在背后找了浩敏来折磨我,这样你可是两全其美,即得到你想要的又不必承 担责任,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你还是露出尾巴来了。” 珠子好心换来这样不公平的指责,虽然恼火,但是知道琥珀遇到打不开的结蛮不 讲理,也不跟她过分计较,只像看演戏一样看她自编自演,反倒有种娱乐的味道,一 边也在想对策。 琥珀被他看着数落了一大堆,发现珠子像看怪物一样看她,一语不发,似笑非笑, 俨然一尊活佛,顿时觉得无趣,自己怎么拉!现在说这许多废话!转身要走,珠子却 开口了。 “你终于说口干了,还是说完了,要不要买瓶水继续你的宇宙大猜想!” 琥珀也学他,死不开口。 “那好,该我说了。首先,我要郑重声明,我根本不认识你说的什么浩敏!其次, 我要问你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作了这件事?” 琥珀忍不住又开口:“我的判断没有错,你说你不认识浩敏就更荒谬,你若不认 识她刚才还跟她说的那么热乎。算了,我干吗还跟你说这些,结局已经无可挽回了, 我认了,你也不必觉得不安,我明天就可以‘如你所愿’了!” “琥珀,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刚才哪个人我连名字都不知道,只是在一家酒吧 里见过一面。” “呵呵!不容易啊!你到底说出来了,在酒吧里认识的,还做了什么,连名字也 不知道,谁信你的鬼话。”不过琥珀不想再纠缠下去,“不过,我信了,珠子,如果 我还能够留下来的话,也许有机会为你回广州送行,但是恐怕不会有了。” “琥珀,我真的没有,我们可以把她找来当面……”珠子听出寒气,知道琥珀对 自己更远了。 “好了,多说无益,如果你真的没那么做,又何须多说,如果你真的做了,多说 我就会相信了吗!” 珠子的脸瞬间挂满世界末日般的悲哀,“好吧!琥珀,我走的时候会通知你,我 希望你为我送行。”马上又补充:“不过经你提醒我倒是隐约记得,我有天晚上在酒 吧喝醉了,哪个女的主动过来搭话,我都不知我究竟说了什么。” 琥珀点点头,并不搭他的茬,“珠子,那好吧!既然是这样,这件事你就不要再 插手了,什么时间回广州我等你消息。”留了电话后说:“还是希望你不要太打扰我, 我们恐怕最多只是普通朋友了。”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琥珀还是不想把珠子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她对竹子已半信半疑,又怕浩敏如果还 给她机会,珠子狗急跳墙怎么办,即便是真如自己所说的那样,珠子如今败露了,难 道他还会不留一手,最起码总不会斩尽杀绝了吧!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