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第二天陆绪又来看我了,至始至终我们都没有提起在酒吧的那件事,听着猥琐 男讲着八卦,我很配合的笑着,我没有勉强自己,我只是想就这样笑着,我只是想 笑的比任何人都开心。我一直把手机关机,我还没有想好应该怎么面对唐七,我想 找个完美无缺的理由,但我想,只要一看到唐七,我是什么谎言都说不出来了。唐 七明白我,不管是谎言还是实话,我想唐七都知道,我不擅长说谎,我的演技没有 那么好。 陆绪每次来的时候都匆忙,待得久点也会在那盯着笔记本工作,他的话很少, 这两天说的话不超过十句。“陆……那个……陆先生。”陆绪把注意力从笔记本上 转向了我。“什么事?你可以叫我的名字。”“哦。”我点了点头,“我已经没事 了,今天就出院吧。”陆绪静静地看着我,随后应了一声。 出院的时候陆绪坚持要送我,说病刚好他不放心,反正要回公司顺路。于是我 就乘坐他的车回家了。车一停在门口,我就看到唐七蹲在那,心里不由得一紧,我 不知道他等了多久,看着唐七如今的样子,心里很痛。我坐在车内迟迟不敢下车, 我还没有想好,我还放不下。陆绪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下去吧。”我点了点头, 陆绪的话再一次提醒了我。打开车门,走了出去,唐七抬起头惊讶的看着我,我一 个踉跄,不自觉的向后倒去,一双手抓住了我,看着眼前唐七一脸吃惊的表情,我 想我瞒不了了,有些事是应该说了。“陆绪,你先走吧,我有点事。”陆绪点了点 头就走了进去,看着车渐渐淡出视线,我走了过去,看着那个我深爱着的少年。 “进去吧。”说完开门走了进去。唐七安静的跟了进来,没有问一句话。来到 沙发旁坐了下来“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唐七没有说话,只是就这样看着我,我想 他还是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我要和他在一起了,我们分手吧。”我不知道我 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平稳的调子,一点也不打颤,我以为我会忍不住泪流满面, 但此刻我却没有,比想象中的要平静。唐七一把抱住我,很重很重,很紧很紧,似 乎要把我整个人都揉进他的身体里“为什么,你们不是不认识吗?”我顿了一下, 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其实我们在咖啡厅的时候就认识了。”唐七一直紧紧地抱着 我,我感觉到他的身体不断地颤抖着,我想我是没有资格安慰他了,看着他如今这 个样子,我一句话都说不出。“告诉我,小末,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我爱你, 我真的爱你,不要离开我。”听着唐七撕心裂肺地叫喊着,我觉得我的心都碎了, 我多想告诉他我愿意一辈子就这样陪着他。 感觉颈边一片湿热,我紧紧地抱住唐七,“对不起,对不起……”我只能不断 地道歉,我说不出别的什么话,胸口很疼,很酸。“为什么,为什么,小末,为什 么?”唐七在我耳边不断地问着,我觉得我要崩溃了,我后悔了,我不想离开他, 我想和他在一起。“小末,不要离开我,留在我身边,留在我身边吧,求你了。” 听着唐七的乞求,我说不出一句话来,我只能紧紧地抱着他,让他感受到我的存在, 我伤害了我深爱的人。 我从来没有看唐七哭过,不管是在任何时候或者是任何事情上。他坚强,帅气, 聪明,在我眼里是个多么完美的存在,我总想着要好好守着他。能有这样一个人爱 着我让我觉得很幸福,我总想给唐七幸福。唐七总是和我说:等我们以后结婚了, 买个有庭院的房子,生两个孩子,然后我们坐在庭院里,看着孩子玩耍。唐七说这 话的时候总是很幸福,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如今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泪流满面的样 子,我伤害了那个永远只想着对我好的人,我曾经是多么想就这样守护着他,但我 却是伤他最重的那个人。 “小末,告诉我,你不会离开我的,告诉我。”听着唐七慌张的说着,我却无 法答应他。轻轻地摸着唐七柔软的头发,还是那种洗发水的味道,眼眶很酸,强睁 着眼睛,不让眼泪留下来。我就这样抱着唐七沉默着,听着唐七不断说着那些挽留 的话。 “唐七。”我轻轻地叫唤着他的名字,试图让他冷静下来,唐七像是没有听到 一样,不断地问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是不是我做的不够好,为什么……” 我松开抱着唐七的手,“唐七,听好说,好吗?”唐七像是一只受惊的动物,紧张 的抓住我的手“不要离开我,你说,你不要离开我。”我轻轻回握住唐七的手“对 不起,唐七,我要离开你,你可以当我是爱上了别人,你会遇到一个更好的人。” 唐七愣愣地坐在那,眼泪已经流不出了,“不要骗我,周末,你不要骗我。”“我 没有骗你,你应该等待的那个人不是我啊,唐七。”没有一开始的情绪,此刻的唐 七变得异常的平静“周末,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不要欺骗我,不要让我成为那最 后一个知道的人。”颓废的低下头,我说不出反驳的理由,“你就当我爱上别人了, 好吗?”唐七用力的抓住我的肩膀“你不爱他,他也不爱你,你为什么还要这样说。” 唐七总是一针见血地说出事实,至始至终,唐七都是最了解我的那个人。 我低着头,强迫自己不去看唐七,不管我说多少理由,唐七都不会相信的。我 总想着坏女人的区分是什么,为了新的恋情或者为了金钱,我总觉得后者是最可耻 的,而我却成了那最可耻的那一类人,或许我不该这么自私,既然决定要放唐七走, 就不要想着让唐七觉得我曾经还是个不错的人。“唐七,我要和他在一起,不关爱 情,我没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好,为了钱,我放弃了你,和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 你走吧,不管你说什么,我都无法回头了,你给不了我什么,找个更好的人吧。” 唐七静静地看着我,然后轻轻地抱住我,没有了一开始的疯狂,只能这样轻轻地抱 着。“对不起,小末,原来我还是原来的样子,我成为不了你的依靠。我总想,等 过几年我就会成熟了,在任何事上都不会像现在这样无能为力,但是你却没能等我, 这不是你的错,有些事不是总会往我想的方向发展,不要责怪自己,当初信誓旦旦 的说想成为你依靠,如今却让你投入了别人的怀抱,那是我的错。”唐七说这些话 的时候,声音很轻,很温柔,像是诉说着一段情话,只是听着的人是那么的难过。 我静静地听着唐七的诉说,心脏很酸,酸楚一直蔓延到骨子里,眼泪再也止不 住了,不是因为唐七理解我,而是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受着眼泪缓缓地流过脸 颊的感觉,眼泪是热的,只是泪痕冷了。伸手抱住唐七,我想在最后好好的记住他 的一切。“对不起,小末,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么多,我会放你走,但让我等你好吗, 等你哪天不和他在一起了,回到我身边好吗,那时候让我成为你的依靠,我想一辈 子都这样爱着你,你能记住这个愿意爱你一辈子的我吗?”我无法答应唐七,我不 能让唐七因为我而毁了自己的人生,但我却不知道怎么拒绝唐七这卑微的请求。 “唐七,你可以等我,但在等我的时候也去尝试着找寻另外一个她吧。”唐七没有 说话,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答应了,他只是一直沉默着,我看不见他的脸,我只能感 受着他身上的温度。 这之后,唐七再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对于无果而终的爱情,带着笑或是很沉默 才是人之常态,分手快乐之类尽是虚言。 那天晚上,唐七留了下来,只是一言不发。唐七静静地躺在我身旁,轻轻地抱 着我,我们之间没有对话,就像是离别时最后的温存,只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做,我 可以感受到唐七抱着我的手不断地颤抖着。靠着唐七的胸膛,听着那一声声强而有 力的心跳声,我觉得很安心。 等我醒来饿时候,唐七已经走了,枕边还残留着唐七的气息,看着这个空旷的 房间,我知道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静静地走到楼下,看着熟悉的家具,每个地方 都有唐七的气息。来到厨房,桌上放着一碗温热的粥,原来唐七并没走多久,桌上 放着一张便签条,伸手拿起它‘我爱你’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心里温暖并疼痛着, 直到最后,我都没有告诉他,我是多么地爱他。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