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 走在路上,夜风有点凉,低着头迎着风向前走着,脑海中不断地想着回去的时 候应该怎么和陆绪说。“小末,打车回去吧。”摇了摇头,天气确实有点冷,但我 还想走一会,等会再打车也不迟。“小末,其实这家咖啡店的咖啡不错,尤其是卡 布奇诺,我以为你喜欢这个。”轻轻地笑了笑“我不喜欢这个呢,只是恰好我知道 这杯咖啡的名字。”以前每天晚上听着陆绪点这杯咖啡,现在想忘都忘不掉了,我 一直在想,陆绪是否还和过去一样去一家咖啡厅然后点上这杯咖啡。 “唐瑾,我打车回去,你不用送了,虽然天气回暖了,但晚上还是冷的,早到 点回去吧。”唐瑾犹豫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我看你上车了就回去。”随手拦了 一辆车坐上去,对着车窗看着站在车外的唐瑾,随着车子缓慢的向前驶去,唐瑾的 身影也就这样消失在了我的眼前,我终究是幸运的,不管是在任何困难的时候,总 有一个人陪着我,即使他什么都不知道,但他能站在我身边,这就足够了。 回去的时候陆绪已经回来了,我本以为他会迟点回来。“回来了。”淡淡地一 声问候, “嗯。”本想就这样从他身边走过的,但脚步却在那一刻停了下来,没有 一开始的彷徨与失措,人是冷静了,只是那颗心似乎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以及所 经历的事情而变得坚强,该难过的时候它还是会难过,该痛的时候它还是会痛,果 然人心是肉长的这句话说得很真切。 “你能和我说说你和她的故事吗?”在陆绪身旁坐了下来,对上陆绪的眼睛, 希望他能够回答我。“你终于想知道了吗?”转过头不去看他“是啊,有些事不是 我不想知道就可以的,我想,我总得对得起自己。”往后一躺,静静地等待着陆绪 的诉说,我知道他讲不出什么故事,有的也只是他记得的,或许他记得全部,那又 是另当别论的事情。 “我和她是从小就认识的,那时候,我哥和我经常和静怡一起玩,我们两家是 世交所以经常往来,我接触的女性不多,母亲死的早,所以可以说对于女性的一开 始的映象应该是静怡。”陆绪说到这就停了下来,我想他已经开始思索了,这段漫 长的感情果然很复杂,想着他们认识的时间,长的让我感到害怕,我和陆绪在一起 的这两年,似乎根本就不足挂齿。“我应该是属于比较早熟的类型吧,很小的时候 我就知道自己喜欢静怡,等长大的时候越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她的习惯,她的喜 好我全都记得,我记得他喜欢蓝色妖姬,每年她生日我都会送她一束,我记得她很 喜欢吃冰激淋,什么口味的都喜欢,大冬天的冰箱里总是满满的都是冰激淋……我 一直以为我会和她在一起。”陆绪像是想起什么特别难过的事,声音变得越来越小, 最后慢慢地停了下来,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残忍,不断地揭开别人的伤疤。 “我以为我会和她在一起,但没想到那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她说她喜欢喝 卡布奇诺,于是我一有空就陪她喝,明明我一点都不喜欢咖啡。但终究她没有和我 在一起,她和我哥一起离开了我,是啊,他们一起走了,我曾以为她总是有那么一 点喜欢我的,但那天不管我怎么挽留她,她都不肯为我停下脚步。”陆绪开始陷入 自己的世界里,眼睛呆呆地盯着地板,没有再说一句话,他讲的很平静,就像是在 诉说别人的事情一样,简短,平淡。 很想安慰一下他,但我却不敢触碰他,我们像是处在两个世界,我说的话他听 不见。站起身,准备上楼去,心情有点微凉,想起周珊曾经说过,她很喜欢蓝色妖 姬,她说这是她见过的最美好的花朵,从王子的手中接过,然后就是幸福的童话故 事。我想她一直憧憬着静怡,希望自己有天也能像她一样,其实这也本没什么,羡 慕别人所拥有的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我心里沉重地很。 打开房门,静静地坐在床边,这个房间还是和过去一样,未曾改变过,轻轻地 抚摸着被子,感受着上面凉凉的触感。并没有责怪谁的意思,因为我的心里也有个 唐七的存在,很多东西,不是我想磨灭就可以磨灭的,如果真这样做了,我就变得 太过自私了,我不希望别人磨灭在我心中的那一份存在,那我为什么又要去勉强别 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说得真的很有道理,只是做起来,似乎是比任何事都来得 难得多,我不想说我就这样看开了,我只是暂时不想知道了罢了。 陆绪一直没有上楼来,我想他肯定还在沉思当中,其实一开始问的时候这就是 一个赌注,让一个人回想自己所爱过的人,无非就两种情况,要么旧情复燃,认清 自己还是爱着她的,要么就此清醒,发觉自己原来已经不爱她了。我不想再这么模 糊不清地过下去,就让这一切来得更快一点,离开不离开,也只是一念之间。 渐渐地意识有点模糊,然后就睡了过去。虽然可以说是睡着了,但我的意识还 是清醒的,我很想睁开眼睛,但眼皮变得很重很重,强迫自己抬起手,好让自己醒 过来,感觉像是抬起来了,但下一刻发现自己的手还是躺在那,头很痛,不断地挣 扎着,最终还是醒了过来,只是人一下子变得很累,有点使不上力气,转过身看了 下身旁,陆绪已经回来了,大概是已经适应了黑夜的缘故,现在陆绪的脸我看得一 清二楚,支起身子,静静地看着陆绪那张脸,和初次相见的时候没有什么差别,只 是现在显得比较安静,一觉醒来,睡意已经全无,看着陆绪的脸,想着过去的种种, 也许,以后看到的机会也不多了。 “醒了吗?”陆绪忽然睁开眼睛,原来他没睡,我总觉得一个人装睡,眼皮总 会颤抖的,看来是我技不如人啊。“是啊,醒了就睡不着了,你怎么没睡。”陆绪 翻过身来,伸手让我躺下去“被你这样盯着哪个人睡得着。”“呵呵,养养眼嘛。” “看了这么久了,效果早没了吧。”“也不是,有些人,就耐看!”陆绪伸手抱住 我,“小末,今天的事情……”“不用说了,我没事,我只是不明白自己的运气怎 么这么差,老是被我遇到啊。”“什么意思?你以前也看到过。”叹了口气,不想 再说,有些事开始了也就没完没了了。 “我和她出去就三次,真的。”往陆绪身上蹭了蹭“我知道,很不幸的这三次 都被我给碰上了。”“明天一起和静怡吃顿饭吧,我不想再这样纠缠不清了。”陆 绪握着我的手淡淡地说到。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多了一个人,还是过去的恋人,心 里总觉得有个疙瘩,有些事还是说清楚的好,要么在一起,要么一拍两散,舍不得 又如何,纠缠下去终究是个错。“嗯,好吧。” “其实今天晚上我想了很久,我心里有她,这辈子我大概还是会记着她,但我 想,我已经不爱她了,想想当初的执着其实有点可笑,没有什么是一尘不变的。” 陆绪缓缓地说着,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我说,只是我听着却是另外一番滋味。 窝在温暖的怀抱里,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阳光 已经透过玻璃照射了进来,又是一天了,想起今天就要和静怡吃顿饭,心里不由得 有点慌张,总感觉那个女人不是好惹的,我在想,到时候我是就听他们说呢,还是 发表一下我自己的意见。我只是有点不明白,当时既然选择了陆绪他哥现在又回来 干什么,难过是过了这么多年才发现自己爱的其实是陆绪。说实在的,感情这事, 真是一个复杂的东西,我从来没有弄懂过它,似乎结婚和爱情又是另外一回事,在 一起的又不一定是自己最爱的人,这种纠缠不清的事理,让人头疼的很。 到楼下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陆绪的身影,看来他已经走了,昨天晚上的刺激是够 大的,但我想这对于陆绪而言似乎算不了什么,他是那么的固执与坚强,就像是一 座铜墙铁壁,不管哪个方向都无法攻破。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