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 情人节那天,大街上比往常来得热闹,连公司也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当然 唐瑾的办公室终于理所当然的处于爆满状态,我唯一的感慨也只是这些巧克力加起 来的价格肯定不菲。看着一旁一脸激情的陈洁,我多想告诉她你已经不是学生了。 往唐瑾的办公室望去,门缝已经被人流堵得死死的,本想着是否要去营救的,但一 想,唐瑾或许正乐在其中,再说我也敌不过这么多人,一年才一次,破坏了多可惜 啊。 直到下班的时候,我都没有看到唐瑾的影子,叹了口气往门口走去,可以想象 唐瑾一个人坐在地板上拆包装的场景,忽然想到陆绪似乎也会收到巧克力,毕竟他 长的比较符合大众的口味,想着一大推女的围着陆绪,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为什 么就没人送给我呢T-T 想来今天大街上肯定人来人往,我还是直接在公司门口打车回去得了。不知道 是不是今天人流比较旺盛的缘故,站在门口一段时间了,却拦不到一辆车,难道我 要步行回去?不死心的盯着前方开过来的车,“小末。”感觉似乎听到唐瑾在叫我, 回过头一看,只见唐瑾提着三四个大袋子喜滋滋的走出来,“小末,打不到车吗? 我送你吧。”上下打量了一下唐瑾,忽然感觉唐瑾身后寒气逼人,小心翼翼的往唐 瑾身后瞧去,每个人的眼神如飞刀一般刺向我,赶忙拒绝唐瑾的好意,“呵呵,不 用了,我再等会,你回去吧。”唐瑾显然有点失望,随后从袋子里随手拿出一盒巧 克力递给我,“这个给你。”我赶忙把巧克力推回去,我都不知道这是哪个怨念很 深的人送的,总觉得一旦收下就有被诅咒的可能。 目送着唐瑾的车子离去,想来还是先走走再说,说不定那些空车都在哪个地方 堵着了。今天似乎特别的热闹,商店的装饰亮的有点刺眼,天已经差不多全黑下来 了,或许我该找个地方吃个饭然后再回去,总觉得有点赶不上晚餐的时间了。“周 末。”忽然听到陆绪的声音,回头望了望,却并没有发现陆绪的身影,难道我已经 开始幻听了,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去,“周末,停下。”又听到陆绪的声音了, 又往后瞧了瞧,还是没有发现陆绪的影子。“周末,前面,看前面。”顺着提示向 前看去,陆绪已经朝我走来了。“陆绪。”小跑了过去,“你怎么来了?”陆绪一 把拉过我的手,“声音的方向都不会辨认。”吐了吐舌头,这里这么嘈杂,我哪知 道哪个方向。 陆绪把我拉到一辆黄色的长的特别可爱的车子前,怪不得刚没看见,原来是车 子换了。“小末,喜欢吗?”陆续在我耳边轻声问了一句,吃惊的指着一旁的那辆 车,“甲壳虫!?”陆绪点了点头,随后摸了摸我的头,“是啊,能上高速的。” “呵呵~~~ ”尴尬的笑了笑,我知道陆绪另有所指。“小末,今天你来开吧,我在 一旁看着。”愣愣地看着陆绪,这不是可以吃惊的程度了,我才跟猥琐男学了没多 长时间,连实战的都没有。赶忙摇了摇头,“不行,我不行的。”陆绪温柔的握住 我的手,“没事的,小末,反正下个月考完就可以拿到驾驶证了,不用怕,我看着 呢,不会出事的。”看陆绪一脸笃定的样子,我只好坐到驾驶座上。 一踩油门,我就特别的感谢猥琐男,如果没有猥琐男的提醒,我现在肯定又忘 记了。我很想问问陆绪这是不是情人节的礼物,但回头一想,这似乎早就说好的, 再说陆绪也不过情人节。好吧,我承认我越想越复杂了,我很想问陆绪有没有收到 巧克力,但现在我又没有精力去看陆绪的脸,心里那个纠结啊。 陆绪忽然靠了过来,在我耳边轻轻地吹着气,“小末,怎么心不在焉的。”脸 忽然跟着一红,赶紧摇了摇头,“没事,没事。”“呵呵~~~ ”陆绪轻轻地笑了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今天的陆绪特别的抚媚,对,是抚媚,虽然他长 肌肉。“陆绪,那个,那个,你能不能不要靠的这么近。”“小末,怎么了?”陆 绪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行为对我造成的冲击性,“我怕我们无法平安到达。” 陆绪忽然在我的侧脸亲了一下,“好的,你专心开车吧。”全身跟着一颤,我觉得 自己的脸更红了,现在这种状况让我怎么专心开车啊,好歹我也是一只狼。 值得庆幸的是我终于平安的把车开回家了,虽然用的时间比平时的要长,我也 不知道自己怎么路痴到这种程度,明明是每天要走的路,一要上高架,我就不知道 该往哪去,七转八转的,搞得我晕头转向的,其实一直没有去考驾照,一个很重要 的原因是我不认得路,虽然有路标,但那路标都隔得老远,我觉得自己开车的时候 容易忽视这些东西。 晚上,窝在陆绪怀里,想着唐瑾一个人提着一大推的巧克力,不知道陆绪有没 有收到。“小末。”“嗯。”赶忙从思绪中回来。“小末,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不明白陆绪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问题,想了想,“似乎快要五年了。”“这么久了, 我倒是一点感觉都没有。”陆感慨了一句,忽然觉得有点不安,今晚的陆绪跟平时 不同,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沉默的窝在陆绪怀里。陆绪轻轻地摸着我的头,一遍 又一遍,“小末。”“嗯?”“小末。”抬起头看着陆绪,今晚果然不一样。“你 会离开我吗?”陆绪忽然问了一句,我不知道陆绪为什么这么不安,我明明已经和 唐七说清楚了,那么,陆绪担心的又是什么呢?伸手握住陆绪的手,十指相扣, “我不会离开你,除非你让我离开。”陆绪明显一颤,随后紧紧地抱住我,“小末 ……小末……对不起。”陆绪不断地叫着我的名字,我想起那天晚上,陆绪也是这 样和我道着歉,此刻陆绪紧紧地抱着我,但我却觉得他离我是这么远,似乎在下一 刻就会消失。 只是接下来的日子似乎跟以往一样,并没有太多的区别,我想,那天晚上的感 觉大概只是我的错觉,或许我是太怕失去陆绪了,很可惜的是,巧克力的事情我一 直没有问出口,后来却是再也问不出口了。驾驶证考我很成功的考到了,虽然拿到 驾驶证还要过上一个星期左右,忽然觉得时间正以我不曾察觉的速度飞快的流失掉, 夏季已经快要到了。 清明节的时候我去了趟父亲的坟前,至始至终我都没有提起陆绪的事,虽然我 觉得他大概已经知道,但我还是说不出口,虽然现在的我很幸福。墓碑前有一束菊 花,看样子是前不久的,想来或许是大伯他们,心里很是愧疚,这么多年都没有来 过,如今站在父亲的墓碑前,却已不是当初那么的难受。 工作很顺利,只是少了玩的时间,能和陆绪出去的旅行的时间也变得有点少, 日子显得很平静,唐瑾有时候会找我耍耍赖,我想,如果这样一直下去也未尝不是 一件好事。最近的天气已经变得越来越热,越来越讨厌夏季了,不仅天气比较炎热, 连回忆都不是那么的好。 现在有了自己的车,上下班也省力不少,只是陈洁总是在一旁不停地唧唧喳喳 着,我知道,她肯定被那辆车刺激了,记得她似乎很早就考了驾照,只是迟迟没有 买车,她总是和我哭诉说再不买车,她就连怎么开车都要忘记了。 看着车窗外的树叶茂盛的生长,然后变黄,掉落,最后就在我也不知道的情况 下,它们就这样在眼前消失了,最后我才知道,又是一个冬季了,我似乎又回到了 起点,那个下着雪的冬季在脑海中不断地回放着,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开始 想起很多事,那些早就被忘记的事情,如今却一件一件清晰的呈现在眼前。 十二月,这一整年的末尾,陆绪第一次陪我过了圣诞节,第一次看到那棵圣诞 树,我想我是幸福的。站在那棵美好的树下,我竟然不知不觉的流出泪来,我发现 自己越来越离不开陆绪了,他似乎在这么多的岁月中慢慢的融入我的骨血里,无法 分离。“小末,怎么哭了?”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陆绪,“陆绪,我说,我开始变得 离不开你了,你说,我该怎么办。”陆绪笑了笑,随后把我拥入怀中,这一切都太 过美好,我开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月,新的一年就这样开始了,我又多了一岁,想着陆绪,已经三十多岁了, 忽然很想要一个孩子,只属于我和陆绪的孩子,但我却不敢说出口,因为陆绪一直 没有这个打算,甚至根本没有结婚的打算。守岁的那个晚上,我特地把陆绪叫起来 坐在窗前,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多,只是那些都只是关于我的,陆绪从来没有提过 他的过去,他不说,我也就不问,只是现在,我越想和他在一起,我就越怕失去他, 这让我感到很无力。 第二天我是在陆绪的怀里醒来的,面对着陆绪的笑脸,心里既甜蜜又心酸,我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或许是因为陆绪迟迟不给我承诺,我开始害怕了,我想,如 果陆绪一辈子不提起,我也是一辈子不会问的,只是,我始终觉得相爱的人始终是 应该要结婚的。拉开窗帘,看着窗外的一切,冬日的中午,感觉如同是夏日的黄昏 一样,模糊而又悲伤地美好着,陆绪的手很温暖,只是我总觉得眼前所感受的似乎 并不是这个样子。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