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庆幸我在燕园(4) 走过三角地,一个黑衣服的身影拦住我,问:" 同学,你会叠白花吗?" 殷殷 的神色,带着肃穆的庄严。怎能拒绝? 我停下了脚步,接过他手中的纸,一折一折,又一折。是愁肠百转,叠成细长 的一条,然后,递过线来,束腰般在中线勒紧,然后将千回百转层层展开,于是, 它就幽幽地绽放,一如非洲雏菊。一边叠着花,我问:" 你们是哪个系的呀?" 他们回答说,清华。 居然是清华。我有一些些的感动。以前北大与清华之间的尺短寸长仿佛都不重 要,因为今天,清华的男生居然也会来到北大,只是为一个陌生的女孩子,叠出一 朵花。 不经意的,我想起来,某天,bbs 上的头条,便是北大与清华的比较,你不让 我,我不让你的,讥讽和互嘲。接着,一个两校外的id,大度的,发一份调和似的 帖子,却不想,成了众矢之的。记得一个id这样的re, 他说,北大和清华,小夫妻 吵架,管你什么事呢?只记得当时,瞬间的,就笑出声来。真是很奇妙的比喻。 现在,站在这里,也分不出彼此。我只看到,讲堂前,一圈一圈围着的,是情 真意切的脸。 讲堂台阶上开始燃起层层的白蜡烛。白花飘在胸前,飞在空中,仿佛逝去的灰 蝴蝶的飘u 翩迁。一片白色的烛,闪闪的,烛泪串串滚落。摇曳在风中的烛光, 可 是你的永久的眷恋? 它们是否能够带给你一点温暖,我很想问问那个女孩。 我不明白这一切。只是我想,她也是个女孩子呀,只比我大一点点。曾经在同 样的九月 我们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在这迎来的第一个春天里她却无声无息的离去。 她还没来得及在燕园绽放她的美丽。 本来,她可以去唱去跳,去买漂亮的衣裳,去念感人的诗。本来,她可以去对 着男生微笑,去寻找一份很好的爱情,但是,这一切她永远也享受不到了, 就在去 昌平园那条冰冷的路上,在她承受着痛苦的那一刻,在她闭上泪眼的一瞬间,世界 是那样的黑暗,纯真遭到了蹂躏,我不知道她在暴徒面前,是怎样心碎的喊着妈妈。 "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明天你是否还惦记,曾经最爱哭的你 ……" 毕业歌以后,是《同桌的你》,一圈的男生,依旧低沉的声音。我看到他们的 脸上,是哀伤的,但是,却有些木然,这种木然比哀伤更让我觉得震惊。我说不出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