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女人开心的花 " 胡总,要什么花呀?" 姑娘问。" 能让女人开心的花。" 我答。 我把车开进富豪大花园,在我家那栋楼边的停车区停下。我小心翼翼地抱着一 大堆玫瑰,从车里钻出来,进入楼道,给老婆送花我还不好意思哩。不知情的人猛 一看,一个并不年轻的男人怀抱鲜花,误以为我是偷情者也有可能。 那是1989年,那一年发生了" 学潮" ,同学们都像发情的动物,狂燥中冲上大 街,瞎胡闹了一通。5 月中旬,学校里基本停课,教室里空空荡荡,偌大的阶梯教 室往往只有两三个女生。我在三教一间阳光明媚的教室里找到丁香玉时,她正趴在 课桌上昏昏入睡,漂亮的嘴角流下一线涎水,想必那是甜蜜的梦汁,她脖子洁白, 渗出一层细小的汗水,头发沾贴在上面,看起来让人心动,水红色衫衬的后背也被 睡梦中的汗水浸透了。此时教室外人声鼎沸,乱七八糟的演讲者和喊口号的同学在 一个劲地表演着,好像" 文革" 中的某个场景。后来我才知道,有好多平时最烂的 男生在那场" 学潮" 中居然骗到了女孩子的爱情,他妈妈的!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我拍拍丁香玉红扑扑的脸蛋," 小玉小玉,醒醒嘛!" 她动了动,嘴里喃喃自 语," 游行太累,你们去吧!我不去……" 是的,游行太累,只有那帮傻逼吃饱了 撑的,不好好念书,大热天的又叫又闹的实在看不出有啥意思。原来是去骗女孩的 爱情,那个年代真他妈的无聊。 我看看教室里没人注意我们,便俯身在丁香玉的脸上快速吻了一下,她被我的 吻惊得猛地抬头," 喔唷,我的妈呀!我还以为遇到了流氓呢。" 我把一大堆鲜嫩的玫瑰放在课桌上," 小玉,送给你。" 丁香玉" 哇" 地一声 惊叫,好像要扑到我的怀里的样子。我看到她的胸脯起伏,小肩膀抖动,显然激动 不已。那是我第一次给丁香玉送花,在那个闹" 学潮" 的夏天的下午,母校的阳光 暴烈,昔日人头攒动的三教空空荡荡,仿佛到处都弥漫着我们的花香。 事隔多年,丁香玉可能忘记了那天的情形,但我还记得清清楚楚,仿佛就在昨 天。 在二楼的楼梯间,我就能听到丁香玉依依呀呀快活的歌声," 山上的野花为谁 开又为谁败……" 这家伙懒洋洋的学田震还有板有眼的。 我没有按门铃,我掏出钥匙,轻手轻脚地打开门,我想怀抱一大堆玫瑰让丁香 玉体验一回1989年夏天的惊喜和幸福。 这半年我忙于应付各路客户,大部分时间在酒桌上渡过,对丁香玉确实冷落了 不少。所以,有一次半夜三点我摸回床上时,丁香玉突然翻转身,在黑暗中问我: " 老公,你是不是有了外遇?" 问得我暗然伤神," 我能有什么外遇?这辈子我就 只有你这一个老婆得了!" 当我怀抱鲜花,突然出现在客厅里时,丁香玉擦着桌子,一转身看到我含情脉 脉注视着她,她真的被惊呆了。 镜头定格,丁香玉向我张开双臂,嘴里一边发出含糊不清的欢叫,一边向我猛 扑过来。我理所当然张开怀抱,迎接老婆大人的身体。她的身体软软的是成熟女人 的身体,那是我九十年代末就熟悉的身体。这么多年来,我已经习惯了这身体的各 个部位,比如说脖子呀,乳房呀,腹部呀等等,还有它们所散出的淡淡的体香,那 是一种老婆对老公所散发出的体香,只有老公才能闻到,而对别人是秘而不宣的。 我发现这么多年来,我就像一只蜜蜂,嗡嗡嗡,呆头呆脑地围着丁香玉飞来飞去。 当然,偶尔也飞到别的花上闻一闻,比如说燕子这样的。 玫瑰掉到了地上,丁香玉在我怀里好像已经陶醉。我偷偷观察她,发现她双眼 紧闭,蓝幽幽的眼皮闪着银光,咦!这家伙难道知道我今天要给她送花?还化了妖 媚妆,这是我最喜欢的。有一次做爱,在冲动中我信口胡说," 我最喜欢妖精一样 的女人。" 丁香玉停住问我哪种妖精,我略为在头脑里搜索了一番,终于找到一个 还算满意的妖精形象," 就是周洁在《西游记》里演的那种能让唐僧都把持不住的 妖精。" 我亲了亲丁香玉薄薄的嘴唇,对她说好啦好啦,我有点累。结婚这么多年,昔 日瘦瘦精精的丁香玉开始长胖了,最明显的是胸脯。她这样倒在我怀里,我还真有 点累,又不是躺着。 " 嗯!我不嘛!我就要这样。" 丁香玉这家伙居然撒起娇来。是的,我已经有好久没让她撒娇了,想一想,真 是惭愧。 我突然闻到玫瑰的香气,是那种让人意乱情迷的香气,只一刹那间,奇怪的香 气弥漫了整个客厅。这时我想起了大二时在无聊中所读到的一部小说《香水》,说 的是一个变态的男人专门勾引那些含苞待放的纯情少女,然后把她们杀害,浸泡她 们的肉体,从中提取香水。这个变态狂所制造的香水非常奇怪,浓郁而让人昏眩, 所以我一下子联想到了那个变态狂,那个奇异的香水制造专家。 在客厅的意大利真皮沙发上,我把丁香玉放倒,这家伙还闭着幽蓝的眼帘,小 嘴吐气如兰,胸脯起伏如波浪。我没有戴丁香玉给我买的昂贵的美国避孕套,那玩 意儿有罗纹有刺儿,企图把我那东西伪装成一根罗旋钻,这我可不是那么情愿,我 对我这个年龄还是非常自信的,那玩意儿不用也罢,反正与丁香玉婚后这么多年我 们还没弄出来一个小孩。 在沙发上丁香玉很激动,我是说比在卧室的床上更激动。她扭动着腰肢,双眼 紧闭,红色的拖鞋一只掉到了地上,另一只还穿在脚尖,我回头正好看到她雪白的 脚趾在上下摇摆,非常富有诗意。 这使我想起了1991年的秋天,我和丁香玉搞了快两年的恋情,充其量我只能探 索到她的脖子,锁骨以下的部位就别想了,只要我向她的乳房有挤压进攻的意向, 她就生气,好像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石女。我的天呀!那两年真是难熬,有了那两 年我这一辈子都会记住什么叫性压抑,什么叫活生生的诱惑。我的大二同学丁香玉, 你不叫诱惑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