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有一个晚上,陈红在工体演出完,她和江怡一起走出后台,来到停车场。忽然, 看见了那辆熟悉的老吉普车,秦鹰站在车门边看着她,江怡推了她一把,又看了秦 鹰一眼。 “死丫头,快去吧。” 然后,自己向另一个方向走了。 陈红傻傻地看着秦鹰,不知是该向前抱住他,还是向另外一个方向跑。正在痴 呆中,秦鹰走了过来。 “别走,宝宝。” 他想抱她。 陈红醒过来,猛地扑到了他背上,紧紧贴着他,搂紧他。秦鹰的背,宽厚、结 实、温暖,一种坚实的可依靠感,一下击中了陈红的心,她顿时变得酸软无力,无 限委屈。 在这背上,她仿佛才找到了那个失落了的生命的支点。 一刹那间,泪水滚涌而出,倾泻在他背上。 “哥,别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没有你,我会死的。你知道,你对我有多重 要。你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 陈红伏在秦鹰的背上,嘤嘤地哭泣,边哭边诉说。 她的脸贴在他的背上,摩挲着、钻探着,仿佛要钻进他的身体,和他融为一体。 “好啦,别哭了,小傻瓜,进去吧,你看路人都在奇怪地看我们。” 秦鹰返转身温柔地抱住了她,把她抱进车内。 “你不怪我啦? ” 陈红即刻高兴起来,泪珠还挂在脸上,她已经笑了。 “看你这傻样,你看你这满脸鼻涕,脏不脏啊? ” 秦鹰发动车,倒出停车场,上了车,以最快的车速,冲到他位于安贞桥边的公 司办公室,总共不到十分钟。 ,跳下车,陈红羞涩地跑到水池边洗脸。 秦鹰走了过来,递给她毛巾,陈红洗完脸、脖颈和手,感觉清爽多了,眼睛也 明亮了。 “其实,那晚我看到你从办公室门外经过,我猜想你会来,我看见你坐在对过 马路洋槐树下的出租车内。” “那你为什么还走啊! ” 陈红叫了起来。 “我以为我能忘了你,我想这样对大家都好。” “你这个混蛋,你这个自私鬼,你可把我害惨了。你知道我当时多绝望啊?!” 陈红伸手打他,鼻子眼睛一酸,眼泪就下来了。 秦鹰不躲闪,任由她拍打,待她打得累了,才猛然把她搂进怀里。 “对不起,红,你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想你,我都快疯了,我这才知道, 我不能没有你。” “你混蛋、王八蛋、狗娘养的,你还找我干什么? 你再去找那个青梅竹马、患 难与共的女人啊! ” 陈红愤怒地推他走。 那晚,她是多么恨青梅竹马、患难与共这几个字啊! 秦鹰困难的时候,找的不 是自己,而是另外一个女人。这让她的心有多疼痛! “别闹了,宝宝,给我擦擦背, 上面都是你的鼻涕眼泪。” 秦鹰弯了腰,“叫那个烂女人给你擦吧! ” 陈红还在赌气。 “别说了,以后别再提这事了,我和她已经分开,她是个好女人,她帮过我很 多,我欠她太多。我有愧,你知道吗? ” 秦鹰严肃的声音和神情,一把陈红吓住,不敢吱声。 “宝宝,你知道我爱你。我不是生你的气,我是生自己的气。 混了这么多年,自己的名字还要跟在我父亲后面,才有人认,有人关心,有人 注意,连帮自己的女人还得靠他。我觉得自己很没用,很失败。“ 秦鹰说。 “不,你很了不起,你的成就,已经很不简单了。你现在还小,等你到了你父 亲那个年龄,你也许是世界上的大老板了呢! ” “宝宝,你真会说话。” 秦鹰高兴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脸。 陈红知道他是一个心思重的男人,尽量拣好听的说给他听。 用毛巾擦他的颈窝、肩胛、背,胡乱地擦了一遍,然后洗了毛巾。 “你身上全是汗味,黏糊糊的,我给你擦擦身吧。” 秦鹰顺从地转过身,举着双手,让陈红擦完前身,再给他擦背。 秦鹰每一块肌肉的线条都那么优美、柔韧、有力,既有男性的阳刚,又糅合了 一种阴柔之美,像一块青青的草地,朴实、清爽宜人、生机勃勃,让人直想扑人其 中,舒张四肢闻吸着青草的清香,酣然入睡。他的背厚实温暖,发散着浓郁的男人 味,陈红闻之心醉神迷。 她贪婪地呼吸着,恨不能把他的气味,完全吸进自己的体内,永远和它混合在 一起。体内一阵冲动,使陈红扔了毛巾,从背后再次抱紧了他、贴紧了他。用唇和 舌头,在他的背上一遍遍亲吻着。 “宝宝,我受不了了,你等一下,我去关门,关灯。” 陈红松开搂紧他的手臂,秦鹰轻轻走到门边锁了门,关了灯,来到面前,抱住 了陈红。 “想你,宝宝。” “哥,我爱你,你是我的,我想你,我要你。” 陈红喃喃自语。 她对他的疯狂的热爱、崇拜,深深打动了秦鹰的心,他知道这个女人有多爱他。 就算她不得已做错了什么,利用他什么,那又怎么样呢? 只要这个女人是用心和身 体,全然向他开放张开,她爱他,这就够了。 秦鹰激动得由一声声的呻吟,变成了一阵阵吼叫了。 此时的办公楼很静,黑暗静寂的房子,被他的叫喊数倍放大,变得空旷。 窗外过道上,不断有人走来走去,隔着玻璃向里张望。 秦鹰全然不管这些,翻身把陈红抱坐在椅子上。借着淡淡的天光,他再次享有 征服的快感,享受那亲密无间、融为一体的感觉。 陈红仿佛听到铃铛在空气中摇响,手鼓敲了起来,一支竹笛在欢快地吹响。 早上醒来,秦鹰起来,拉开窗帘,早晨的阳光,新鲜而灿烂,像水波一样地倾 泻进来,洒满一屋。这屋子顿时就像大了许多,像迎着朝阳的山坡一样敞亮、宽阔、 自由。 阳光洒在地上、墙上、被子上,洒在陈红的脸上、额上、颈上和裸露在被子外 的光滑的手臂上,有一层毛茸茸的金色,在她周身辉耀。 陈红眯缝着眼睛,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窗外、屋中的阳光,心情就像这阳光一样 明媚,她仿佛听到阳光倾泻下来的沙沙声。 渐渐地,有一种音韵在她心底缓缓流动,她静静地躺着,品茗着她心底回环往 复的旋律。她终于按捺不住,掀开被子下床,伸展手臂,踮起脚尖,沐浴在阳光里 欢欣起舞。 她沉醉其中,忘了尘世的一切。 在舞蹈的世界里,她是一只婉转啼唱、啁啾的小鸟;是一只轻点水面的蜻蜓; 是一只跳跃于山林的小鹿;是一只忧伤徘徊于湖面的天鹅。 秦鹰从她的舞蹈中,看到了“幸福”在跳跃,幸福如杏黄的阳光一样,流淌在 这屋中,将他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