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推开两扇厚重的铜门后,敞开在骆依辰眼前的是近千坪的绿地。哇!这样的草 坪,足够家里那五只小家伙尽情地嬉戏追逐、打滚玩耍,它们肯定会爱死这片绿地。 草坪外围有座标准的游泳池,水花在灿烂阳光底下飞溅。池中一个硕壮颀长的 身影,从水中翻跃冒出水面,他蹬高身子离开泳池,取过躺椅上的浴中擦拭着健硕 的身体。 骆依辰没有进别墅,完全被骄阳下那身结实的体魄所吸引住,脚步也擅作主张 地朝游泳池方向款款踱去。 哇!哇!那似两座山的的胸肌、纠结的肌肉,溢满了健康的光采。 随着脚步的挨近,骆依辰不争气的芳心,擂得胸腔暗潮汹涌,神驰魂荡。 一双碧绿的深瞳,对上了她眸底的心慌意乱;而她粉颊濡漫的绯红,该死地泄 露了心底的羞赧。 直到佣人送来果汁,骆依辰甫回过神,对于自己怎么会伫立在池畔,显露出莫 名的错愕。呵!自己究竟傻呼呼地呆了多久?应该没做什么蠢事吧?! “坐!”崔胤面无表情地说。 失去主见的神魂,只能乖乖地将圆浑的臀部贴上一张休闲躺椅上,羞怯怯地低 下头,不敢让他见到她的羞窘。 那仅穿一条泳裤的硕健男体,教她心神不宁、脸红心跳,急忙将窃瞟的余光收 回到自己的手上,但玩弄手指的动作,又泄露了她不安羞怯的心事。 “合约书及资料。”很公式化的口吻。 “喔!”骆依辰慌忙地将躺在怀里的合约书及记者会的整理资料捧到他面前。 他是个好看的男人,但她相信绝非只是这么个单纯的原因,而是在那幽邃的绿 瞳里闪炽着一股难以招架的魔力,并且以强迫、蛮横的手段,霸道地将那俊帅的模 子,及强势的气魄,印烙在她心上。 崔胤平静地审阅合约书及资料,虽是平淡的敛色,却是他肯定她的能力的唯一 反应。他吝于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平淡已是他表达欣赏与肯定的最大反应。 “就按这份所拟的合约书,交给律师处理。”崔胤冷淡地将资料及合约书交还 给骆依辰。 骆依辰复将合约书及资料捧进怀里。之后,沉默的氛围渐渐罩在他们之间。 就这样,难道他没打算进一步指示什么,或是说些什么话?虽然他没绝对的必 要,也没有义务,让新秘书清楚跟的是怎么样的老板;但最起码,老板应该了解聘 任的是怎样的秘书。 骆依辰始终不敢抬起头,对于这个佯病“骗”她来到别墅的老板,她存有太多 的疑问。 “你心底有疑问?”他冷冷地问。 陡地一悸,心底有如赤裸裸在他面前般,脸上的红潮更胜霞色。 “答案必须自己去找。你不问,疑问永远存在。”他冷漠地说。 骆依辰的手心搓得发红,她心中是有许多疑问,但该问什么?或不该问什么? 斜睇过来的绿瞳转浓地强迫她接收慑人的光芒。“你不想知道我是怎样的人? 又为什么你会被聘任?或是我对你如此冷淡吗?” 她幽黯的眸光盈满无辜,所有疑惑全在顿时化为乌有,她逐渐清明的心底,只 是单纯地想要一份工作。 崔胤突然一个大动作,欺身过去,吓得骆依辰本能地用手撑住险些整个躺进休 闲椅的娇躯。半倾斜的身子,感受着崔胤以同样姿态压制的胁迫霸道。那赤裸的厚 实胸膛,几乎是微贴着自己丰腴的乳峰,而男人的体温穿过衣服、胸罩,灼热了她 的酥胸。 她屏息着,深怕喘息间,起伏的乳峰将躲不掉敏感的接触,那是会令她呼吸促 急的敏感接触。 温热的鼻息直扑她面颊,可以想象自己此时脸红心跳的窘态,但…… 他以双手撑住休闲椅,硕壮的身体微贴她胸前的钳制方式,教她越发羞窘的无 处可逃。 就像老板与秘书间可以想象的暧昧关系,他正打算胁迫她玩那样的游戏吗? 不!在她所认知的老板与秘书的关系间,这不在她的游戏规则里,更不需要尽 这不属于秘书该尽的义务。 她只是要份单纯的工作啊! 崔胤优美的唇角勾扬起邪狞的笑。“你不是我的私人秘书吗?那也就是我要你 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骆依辰的俏颜倏地刷白,他……他要她做什么? 崔胤邪狞一笑:“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应该知道该做什么。” 不!她不知道。 他冷不防,更像是大胆挑逗的试探,陡地轻啄她的唇。 触了电似,身体猛地瑟颤,慌张地挺起腰身,这才羞得发现自己干了件蠢事, 因为倏地挺起的娇躯,撞上那结实的胸膛,反使自己的身体整个埋进休闲椅内,怀 里的资料及合约书散落一地。 他那硕壮的胸膛将她逼得无路可退。 好美的芙颜,一个寻不着有丝毫可可影子的容颜,更能忘情地欣赏她的姣美。 她的惊骇、无辜、失措;在毫无反抗的孱弱里却同时潜伏着一股力量,在在考 验着崔胤的残酷指数。 崔胤邪狞的笑犹添一股森冷,他必须坚固残酷的那道墙,轻轻呼出的气息,使 坏地拂掠过她的面颊。“你说我们是在这里玩,还是到别墅里玩?你大概没尝过露 天做爱的滋未吧?!告诉你,很刺激喔!” 做……爱!骆依辰一颗忐忑的心瞬时蹦上喉间,做爱这样的字眼像颗巨石投入 她平静的心湖里,掀起止不息的惊涛骇浪;尽管那张俊颜刻意表现出邪狞的淫恶, 但奇怪的是,从他口中挑逗逸出的做爱字眼,竟不教人感到脏秽、恶心及被侵犯般 的厌恶。 但,那也并不表示,她愿意奉献自己的身体;她无端地相信愿意为他做任何一 件事,除了做爱外。并不只是因为他的俊帅及显赫的权位。 只是她不明白,为何他要对她尽露淫恶的丑态? “总裁,请你放尊重。”干涩的喉间,终于有勇气逸出断然的拒绝。 “尊重?”崔胤坏坏地狂肆一笑。“OK!你的意思是自己脱衣服吗?很好,我 乐于欣赏女孩子在我面前宽衣解带的风骚模样。嗯!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准备性感 的音乐,来一段血脉偾张的脱衣舞秀。” 变态!天哪!他真是个淫徒吗?“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怎么回事?非但 没赏他个巴掌,反倒使自己慌乱无措。他,究竟是神,还是魔鬼? 他残酷地将她逼至心中最窒闷的角落,大手贴住她丰腴的乳胸,使柔带劲地摩 挲着。 “嗯……”唇瓣间逸出恍惚的呻吟。 深邃的绿瞳,闪过不着痕迹的错愕。旋即,唇角勾起鄙视的弧线。“原来你喜 欢这样的挑逗。”使劲一掐。 痛!委屈的泪珠从眼角逼了出来。揪紧的心窝声声叫喊着自己的不愿,她不愿 意让个不懂温柔的男子蹭踏她的身体。 她还是个完璧的处女哪! 她痛恶地推开那只霸道侵犯的大手,羞怒道:“你不是人!请你离开我。” 崔胤微怔,狂笑更炽。“没错!我本来就不是人,我是匹狼,一匹荒淫无度的 色狼,不过你现在知道已经太晚了,是你自己主动送上门的。” 难道……展总说的没错?!他是只披着俊帅外表的淫恶色狼? 怎么办?她绝不愿作无辜的羔羊,别想玷污她的身子,她完美的身子是属于未 来自己心爱老公的,谁也别想沾上一点便宜。 “肮脏的野兽,滚开我的身体!”手脚齐挥,奋力地推开那健硕的男体。 挣脱了霸道的钳制,她急急忙忙地恨不能即刻逃离现场,怎奈,身后一只大掌 无情地将她的身子掳掠了回去。 崔胤从身后环抱往她纤细柳腰,紧紧贴往她发凉的脊背,且放肆地吐出吞尖, 舔着她耳根的柔软,边狂笑说:“你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开除跟了我两年的秘书, 而聘任你吗? 为什么?她需要知道吗?她只知道自己需要一份工作,但现在她不想要这份工 作了。倒茶、扫地的清洁工小妹,或是小小的助理,什么都行,就是不愿为这份工 作而出卖自己的肉体。 他并没因她的顽强抗拒,而停止对她的侵犯,反倒动作更炽,钳制在她腰肢上 的大手滑下小腹,摩挲着她小腹…… “不……要。”混沌的意识,已失去要与不要的自主选择,残存的清醒里,极 力做最后的无力挣扎。“将你的手拿开,求你……” “你不知道吗?任聘你做秘书只是个幌子,他们是在替我物色未来的老婆。” 一只大手也没闲着,长指勾起拉链头,随之刷地拉下,裸露出脊背的嫩白。 突觉背上一阵凉飕的同时,大手巳温热地贴上僵瑟的脊背,且绕过腰身探进内, 朝乳房摩挲滑去…… “放开我!”她泣吼着,愤然转身用力地推开浑身躁热的男体…… “扑通!”她失去重心的身子,往后一倾,直挺挺地跌进泳池里。 崔胤得意一笑,双手抱胸,想瞧瞧出水芙蓉的狼狈。哼!这总可以吓得她知难 而退了吧! 霎时,崔胤脸色骤变,池里的美人双手慌张地乱拨着水面,在水花四溅间,一 张花容失色的芙颜无助地载浮载沉,却只那么眨眼的工夫,那轻盈的娇躯缓缓地往 池底下沉…… 她不谙水性?! 崔胤硕壮的身影,倏地跃下水面。 ??? 迷迷茫茫醒来时,浑身僵麻的连神经都失去了知觉,待忆起自己溺水,余悸犹 存的骄依辰脸色更形惨白。 至于自己是怎么被救上岸,又怎么会躺在这柔软的席梦思床上,她是一点印象 都没有。 映入微张的眸底是间极为素雅的宽敞卧房,虽不华丽,但洁净又宽敞,让人觉 得是个极佳且奢侈的舒适睡眠环境。 “我的衣服?”骆依辰吓了一跳。此时穿在她身上的不是原先那件素雅的鹅黄 色套裙,而是一套淡粉色柔软丝质的轻薄睡衣。 是那个恶棍总裁为她换的衣服吗?如果是,那自己的身体…… 房门嗄然推开,进来的是名约莫五十来岁的女人,双手捧的正是骆依辰原先穿 在身上的鹅黄色套裙,刻满岁月痕迹的皱纹,堆满了亲切的笑容。 “醒来了?”她慈祥地问道。 骆依辰赧然地问:“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这是大少爷的卧 房,你溺水,是大少爷救你上来的,他要你好好地在这里休息。”她堆满笑容说着。 大少爷?该是总裁吧! 骆依辰羞赧地颔首,望着自己身上衣服,欲言又止:“那这衣服……” 亲切的一笑,显然明白她的意思,说:“大少爷将你送进来后,就将你交给了 我,自己去了公司,所以是我这个老太婆替你换的衣服。大少爷为人正直,向来不 占女孩子的便宜。” 见鬼了!他不占女孩子便宜,那在游泳池畔他对她干了什么好事?又为什么会 落得溺水的狼狈下场? “你身上这件睡衣是大少爷以前女朋友的。”她黯然一叹。“命运弄人啊!她 本来可以成为大少奶奶的,只是……” “只是什么?” “走了,让天主给带走了。”想起以前可可的好,不觉哽咽上了心头。 “对不起。” 她摇了摇头,旋即绽出开怀的笑,一副惊奇地说:“自从大少爷的女朋友走了 后,就不许别人碰她的任何东西,没想到大少爷居然交代我,拿她的睡衣让你换, 对了,她叫可可。” 一个叫可可的女孩子,一个关于总裁与可可间的情事,她有需要了解吗?而她 有必要告诉她这些吗?显然,她在透露着某种讯息。 “好久了喔!”她意有所指。“大少爷好久没对个女孩子像对你这么好过喽! 我还直担心他的心早跟着可可走了,这下好了,这下好了……”她连声庆幸。 好什么好?好将她与崔胤那个色狼总裁送作堆?!骆依辰早猜透这个女人心眼 里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不好,一点都不好,骆依辰一脸无福消受的怪异表情。“对不起,我想你大概 会错意了。我并不是总裁……你口中那个大少爷的女朋友,而是他公司里的秘书。” 她呵呵地笑了起来:“都一样啦!可可小姐也曾经是大少爷的秘书。” 喔!原来还是玩着有钱人的游戏,那甫被解聘,据说像只虎姑婆般凶悍的汪秘 书呢?! “为什么是我?”自认有副“很写真”的身材,及姣好的脸,但是——“我发 现总裁很厌恶我。” “大少爷向来总是这么冷漠待人,尤其自从可可小姐走了后,便将自己的内心 世界封锁了起来,直到最近这半年,才好不容易走出来,但任谁都看得出来,大少 爷仍挥不走可可小姐布在他心里的阴霾。” 骆依辰茫然了。这女人口中的崔胤,似乎与她所认识的总裁是有所出入的。她 口中的崔胤,是真情至情,爱情贞坚的痴情汉;而她眼底所见的总裁,却是个冷漠、 残酷、荒淫无度的色狼。 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崔胤? “自从可可小姐走了后,这栋别墅除了我这个赖着不走的老女人外,就没别的 女孩子进来过了,更别说在卧房里躺在他床上睡了整天。”她依然炯亮的眸底,闪 烁着灿烂的暧昧。 可可,究竟是怎么样的女孩子?何以能教冷漠如崔胤的男子如此深爱终生?爱 苗已然枯死的心田里,仍容不下另株新苗发芽? “老太……”骆依辰觉得有些冒失。 “叫我陈妈好了,大少爷都这么叫我,我拿他当自己的孩子看。”陈妈笑盈盈 地说。 “陈妈……”骆依辰支吾,不晓得这样问是否唐突了。“可可……可可小姐是 怎么样的女孩子?” 陈妈有所顾忌地顿了半晌,如何告诉她,可可是具有一半狼人血流的特异好女 孩子,可以肯定的胤儿自个也没让她知道自己是狼人。 陈妈畅怀一笑,指着床尾正前方墙上的巨幅相片。 是幅拍摄手法几近完美的,散发青春气息、唯美浪漫的沙龙照。相片里的人物 拥有一副窈窕曼妙、玲珑有致的身材,而一张清丽秀雅的瓜子脸,是身为女人都会 羡慕嫉妒的姣美脸庞。 而,在那姣美脸庞上,长长的睫羽下,覆盖着莹亮澄澈的碧绿美眸,深深吸引 她的目光。好美的一双美目啊!似幽邃的夜空里,远远的一颗璀璨碧绿星子。 她拥有一双与崔胤般的绿眼,只不同的是,那柔柔的美,散发出开朗、明亮的 活泼气息,不似崔胤那般绿的森冷、阴鸷与深沉。 “好美的女孩子,她一定有颗善良的心。”骆依辰赞叹,一个连女孩子看了都 会心动的女子。 怎奈,她的美丽已经属于天主的了。 陈妈泪眼婆娑,回忆着可可种种的好。“她是个善良的女孩子,亲切、乖巧、 善解人意,大概就因为她的好,所以老天迫不及待地想要召回它身边,这么乖巧的 女孩子。” 是啊!造物者总是迫不及待想收回创作出来的完美杰作。 陈妈这回又欣慰地说:“这下好了,大少爷或许会因为你而走出阴霾。” “陈妈,你真的误会了……”她不想也不愿取代可可在崔胤心中的地位。 陈妈径自愉悦地说:“你的侧脸很像可可小姐,我相信是老天冥冥中安排好的 姻缘。” 骆依辰微讶,但……老天晓得!天底下面貌神似的多着是,巧合可并不代表是 老天注定,再说自己没打算做别人的影子。 而照这逻辑分析,自己会从一海票优秀的应征者中脱颖而出,原来是有脉络可 寻的。 “我应该是离开的时候了。”躺了一天也够了吧! 没想到,才撑起身子,陡地一阵晕眩,她又无力地跌躺到床上了。 “医师交代过,你还在发烧。看看,老人家糊涂了,忘了为你敷冰枕。”急忙 将骆依辰的衣服放在床尾,急急步出卧房。“陈妈……”气若游丝,迷迷茫茫地昏 厥过去。 ??? 眼皮沉甸甸地勉强眯出模糊的视线,朦胧中仿佛见到陈妈领了一名医生进来, 在她身上检查着什么。只觉手腕有轻轻的刺痛,人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晓得自己又睡了多久,惺忪迷蒙一个颀健男子,侧身坐上床,大手触摸她的 额头,像医生在确定病人发烧的程度般,之后他急忙跳下床,显得极为紧张关切。 “陈妈,再拿冰枕来,还有通知李医师马上过来,快!快给我打电话。” 她依稀听见急切的叫吼声。 那男子不安地在床尾踱着紧张的步伐,且不断用大手触摸她额上的温度,他焦 虑地反复这样的动作。 时间,在她昏沉的脑中,模糊地流逝…… 李医师匆忙赶了过来,又是一番慎重的检查,之后与那男子谈了些什么,忧虑 地送医生出去。 晕晕眩眩里没再见那男子进来过。 在再度昏睡前,她想起了家里五只可怜的小家伙。 它们肯定饿坏了,谁去替她喂喂她可怜的小可爱? ??? 雨季的阳光总是显得格外清新亮丽。 西照嫣红的霞色,透过沙幔筛洒进满室馨香的卧房,整间卧房在濡染红晕中, 倍添醉人的温馨与舒爽。 骆依辰的睫羽,似初破茧的蝶翼,徐展生命的亮彩;那苍白的脸色,因红霞而 显现娇柔、妩媚的光彩。 “你醒了?” 循着爽朗欣慰的声源望去,陈妈刷地拉开沙幔。 “我睡了多久了?”骆依辰勉强撑起身子,陈妈急忙过来搀扶,让她的脊背舒 服地靠在床头上。“谢谢陈妈。” “两天喽!”陈妈一副总算可以安心似的笑颜逐开,眼神底仍流露出两天来的 心疼与担忧。“突然晕了过去,吓坏了我这个老太婆。我急忙通知大少爷和李医生, 确定你只是过度劳累,加上染了感冒。打了一针,见你烧渐退,一颗提在胸口的心 才落实了下来。” “对不起,让你操心、麻烦了。”唉!哪是什么过度劳累,只是最近迫于寻找 份糊口的工作,有一餐没一餐罢了,如果能让她好好地吃上一顿丰盛…… 什么味道?好香喔!香的可以让她再昏死一次。香味是从卧房门口传来的,同 时见一名女佣端来碗皮蛋瘦肉粥进来。嗯!香喷喷热腾腾的皮蛋瘦肉粥,恨不得囫 圃吞枣,一古脑儿送进饥肠漉漉的五脏庙。 陈妈接过那碗粥,笑盈盈地说:“大少爷交代的,等你醒后炖碗粥先垫垫底。 几天没吃了,除了粥外,什么东西都不好下肚。” 好体贴的一个男子,骆依辰又迷惑了。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崔胤?是池畔蛮横 霸道想要了她身子的崔胤,还是陈妈嘴上挂着的那位细心体贴的崔胤? “你可不晓得,大少爷为你急坏了,三五分钟便往卧室里走,担心你随时可能 再度发烧。”陈妈坐到床沿,扶起骆依辰,准备为她喂粥,她婉拒,但抵不过陈妈 的坚持,还是教老人家服侍了。陈妈细心地吹凉一口,喂一口,边说:“大少爷嘴 上不承认,可老太婆我全知道,昨晚他守了你一夜,而且啊!大少爷肯定很喜欢你。 别笑我的老太婆不懂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可全瞧进眼里。” 崔胤守了她一夜?是内疚吧?!她可不认为他真的喜欢她。 陈妈堆满笑容叨叨絮絮地又说:“其实啊!大少爷心地最好了,就是打从可可 小姐走了后,整个人就全变了。大少爷会待你这么好,连我都吓了一跳,他待可可 也不过就是如此。别怪老太婆多话,打心眼底还真盼着,因为你而让大少爷恢复昔 日的乐观、积极的光采。” “我……”教她该说些什么?与崔胤根本都谈不上任何交集,又有何能奈改变 他,实在太抬举她了。 “你啊!是个幸运的女孩子,这整年来,二爷不晓绞尽多少脑汁,就没个女孩 子让大少爷都中意的,这回二爷总算可以宽心了。”陈妈也落实悬在胸口的心。 那二爷,大概就是任聘她的那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吧!只是,她要的只是份 工作而已,可没打算当什么富豪之家的大少奶奶。她这辈子只盼着能有个真心待她 的男人,心疼着她,为他守着一辈子的情爱,便足矣。 “陈妈,你想太多了,我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而且……”最后一口粥,堵 住她的嘴。 “大少爷和二爷看人是很准的,连我这老太婆只瞧你一眼便心疼了你,没错的 啦!”陈妈又扶着她平躺下来,说:“你尽管在这儿把病养好就成了。, 骆依辰想起家里五张小口,急忙说:“不行啊!我家里还有五个宝贝等我喂养, 都几天了,肯定把它们饿坏了。” 陈妈讶然!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家,就生了五个宝贝?唉!真可惜。 骆依辰显然看出陈妈的讶然及失望所为何来,忙解释道:“是五只小猫咪,我 捡回来的流浪猫,见它们可怜,就养了起来。” 陈妈的眉头舒展,松了口气,嘘!捏了把冷汗,连呼:“这就好,这就好。” 好一个富有爱心的姑娘家。 “不好。”骆依辰紧张忙说:“几天没吃了,怕真饿坏了它们,我得赶回去。” 急忙下床。 “不急,不急。”陈妈又让她躺回床上,“吩咐个下人把猫带过来就结了。” 这倒好,只是——“总裁准许吗?” 陈妈倒没想过,这幢别墅向来没让猫狗之类的小动物住进来过呢!不管,先允 了再说,大少爷要责备就算她的吧!“无妨,就几只猫儿嘛!毁不了这屋子的。” “真的?!”骆依辰眸底绽出感激兴奋的光采。 ??? 忆筱山庄 辽阔的青青草原,天际霞彩朵朵,夕阳余晖从西边山脊缓缓隐落,煞是迷人的 美丽景致。 崔胤顺长的身影,背着斜照的霞色,从翠绿的山坡上策马驰骋而下,进了练马 场交给驯马师后,昂然步入玻璃屋的别墅内。 高挑宽敞的客厅里,崔震天和崔霖喝着杯中鲜红汁液,正讨论着一件看似极为 严肃的事情。 “我不认为大哥会做这件事。”崔霖的口气几乎是肯定。崔胤进来同时,刚才 听见了这句话,剑眉凝沉向二叔。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最近确实发生了不少事, 关于骆依辰、唐氏采购案及传闻狼人噬人事件。 “昨晚又在东区发现疑似狼人残暴奸杀夜归女子的案件。”崔震天凝重地说。 “在被害者身上找到几绺狼人的毛发。”崔霖皱着秀眉,清秀的目瞳望向崔胤, 期望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 “就因为那天我失控无法交代,你们就以为是我所为?”崔胤面露愠色。 “所有的狼人都无法排除嫌疑的可能性。”崔震天自也不愿是最为倚重,且是 年轻一代中最沉稳、内敛,自制能力最受肯定的侄子所为。 崔胤体谅二叔为难的处境,解释说:“这两天我未曾离开家里……有可能是小 翔吗?” “我们已经排除了这可能性。”崔翔正在佛罗里达州夏威夷海滩风流逍遥着呢! 崔胤疑思良久,问:“可能是赵魁吗?” 崔震天深瞳闪出炽热的光彩。 这匹恶名昭彰、声名狼藉的淫恶狼人,是狼人社会中令人不屑的渣碎,是目前 急欲揖捕的头号通缉要犯。 五年前,赵魁贪恋可可林筱可的美色,因觊觎不得愤而恼羞成怒,杀害了同样 具有狼人血统的林家四口,幸崔胤及时搭救了可可,且崔震天当场缉捕杀得眼红的 赵魁,由于林家在商界上颇具声望,当年不仅造成狼人社会的震撼,更成为极受争 议的国际新闻。 没想到,铛入狱的赵魁,在两年前移监押解途中,逃脱越狱,且撂下狠话,却 对崔氏狼族赶尽杀绝,只这两年赵魁像在这世界上消失了似,销声匿迹。而如果真 是他重现江湖, 那……在崔霖及崔震天的狼人档案里,存有狼人的毛发DNA秘密资 料,他们必须加紧脚步,进行比对确认。 “最近大家行事必须谨慎。”崔震天说。 崔胤深邃的绿眸里,绽爆灼烈的腾腾杀机,该是替可可报仇的时候了。 崔震天洞悉侄子的冷凛杀气,提醒道:“一切交给司法,千万别莽撞干下蠢事。” “这种完全兽性的野兽,交给司法制裁太便宜他了。”崔胤恨不得剥了他的狼 皮。 了解侄子的憎恨心情及顽强的个性,崔震天清楚浪费口舌也无济于事,遂转移 话题,问:“那个新秘书现在如何了?” 打从骆依辰溺水至陷入昏迷,陈妈皆巨细靡遗地向崔震天做了番报告。当然, 这其中多少仅凭自己揣测加油添醋一番,什么大少爷多关心、多照顾骆依辰之类, 甚至连“大少爷爱上骆小姐”也出口了。 “陈妈昨晚来了电话,说她已经醒了。”崔胤冷漠地说,可心湖却有暖潮及冷 潮在交会。 “待会儿我拨个空去看看。”偏偏医院忙着,崔霖为没替骆依辰诊治,而感到 过意不去。 “有李医师在。”崔胤显然不想在骆依辰的事件上,多事的参上一脚。 “大哥,虽然我没见过骆小姐,但从二叔的资料上看来,骆小姐背景单纯,又 具有三分之一狼人血统,实在不需要即刻就拒人于千里之外,而且可可……”香消 玉殒是无法改变的残酷事实。 “我不想再谈这件事。”崔胤不想再谈所有属于他与可可共同拥有的悲哀。 “陈妈说,从可可走后,就没见过你如此关心一个女孩子。”崔震天相信这是 好讯息。 “我只是尽该尽的责任。”心底莫名的很难自圆其说。 崔震天燃了根烟,沉沉地说:“在泳池畔你的行为是打算吓走她,只没想她发 生意外吧。这几天从陈妈的观察看来,你对她颇有好感,只是你仍无法忘却可可罢 了。” 谁能轻易忘却自己的所爱,在这亿筱山庄里,每个角落皆封藏了属于他与可可 共同拥有的喜与愁、溢满了可可灿烂笑容,及永别时那滴滴悲痛欲绝的珠泪。他始 终相信可可的幽魂仍然留连在这玻璃屋的每处角落。 “二叔,你希望我是个无情的人吗?”当狼人变的无情,他的兽性将残酷过任 何的一切。 “你太多情。”崔震天只盼他面对爱情,能如面对诡谲多变的商场般,永远保 持冷静、理智的沉稳。他进一步说;“并非强迫你淡忘可可,只是要你试着接受另 一个女孩,一个体内流有狼族高贵血液的女孩。” 那是对可可爱的背叛,况且——“我希望诅咒就让可可带走,不幸别再发生在 别的女孩身上了。”胸口上,那鲜红的烈焰图腾烙印,似把炽火灼烫他的心。 崔震天默然。大嫂及可可的死,他宁愿相信是该死的巧合,但那烈焰的烙印, 却令他沮丧的无言以对。 崔霖则依然坚持自己那遗传学的解读,温温地说:“我相信这是遗传,在医学 的报告上,多的是雷同的报告,属于基因的遗传。” “但为什么你和阿翔没有?”崔胤沮丧。 “机率问题,而且这种基因往往承传给长子,好比我们狼族,长子比其他兄弟 拥有更纯正的血统。” 不!崔胤依然相信,诅咒是欲毁灭崔氏狼族纯正血统的魔鬼,自从魔鬼夺走了 可可的生命后,已无奈地向魔鬼屈服了。不愿背叛可可的爱,自是锢禁心的魔障, 同时更不愿再见任何一个女孩子,因他而步上可可悲哀的绝尘。 只是,这同时,骆依辰已悄悄驻进他布满枯萎爱苗的阴暗心田;一株小小的爱 苗,已悄悄然发出了具有生命力的青翠绿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