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朝天 一座宁静安逸的小山村,四周被大山围个严实。在村旁有一条并不平坦的大路, 可能这是通往城里的必经之路,路的另一面是深深的水沟,但已经很久没有水迹了, 裸露出丑陋的石头和烂泥什么的,据说这条河只有在雨季里才能有水,有时还会发 起洪水。北方的山区通常都是这样的。尽管这样她却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朝阳洞”, 其实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和别的地方的农民没什么两样。而且还有一个说法,这里十 年九旱,听老人们说是古代一个皇帝金口玉言随便那么一说,所以生活在这里的祖 祖辈辈都没什么怨言,时常挂在嘴边聊以自嘲。 自己这辈子可能出不去了,看着和自己都是同龄的孩子一个个考上大学,尤天 一遍一遍的自责着。谁让自己不争气呢?不好好念书,其实脑子不比别人笨多少。 还是算了吧,自己就是这命了,只有寄希望于儿子了,说起儿子,不怕笑话,儿子 他妈还没有呢。今年都二十三了,在农村这样的年龄已经是大龄青年了。那些十七 八的小姑娘早早就被人家“预定”了,然后两个人再处几年就结婚完活,就这么迅 速。尤天这几天正为这件事闹心呢?不是为了别的,要论小伙的牌子简直是没说的, 但接连几个姑娘都没看上眼,不是差在自己就是差在人家,总之是始终没成。也许 是婚姻是需要缘分的,他时常这样安慰自己。 天刚刚亮,似乎整个村子还没睡醒似的,静悄悄的。尤天也刚从被卧里爬出来, 他是被妈妈硬拽起来的。“快,吃完饭上山弄点儿柴去啊!老大不小了要学着勤快 些啊!”妈妈说道,尤天没好气的答应了一声,“知道了,我去还不行吗!”一边 的爸爸笑了笑。总算吃完了早饭,尤天一个人拿了把镰刀出去了。屋内只剩下了老 两口,“哎,孩子他妈,你说咱儿子的媳妇儿能说上吗?怎么这么难呢!”尤天爸 问道,“能,咱儿子还不行吗?我对他充满信心。你没听人说吗,婚姻是需要缘分 的,缘分到自然就成,缘分不到怎么整都成不了的。你着急什么啊!”尤天妈说道, “你看咱们那会儿多容易啊,第一天我去看人,第二天你就同意了,没过几天我们 就结婚了,你说现在怎么了,娶个媳妇儿怎么这么难啊,哎!”尤天爸叹了一口气, 随手从炕沿拿起了烟杆儿,用力抽了起来,这个老头有这个习惯,遇到愁事闷事总 爱抽上几口。“你怎么又抽上那玩意了,多呛人啊!真是的。”尤天妈小声责备着, 但她知道是根本阻止不了的,这么些年就是这样熬过来的,都已经适应了,只不过 这几年自己的身体不是很好,尤其是肺部好象有点炎症,总爱咳嗽。屋内顿时传出 来大口的咳嗽声,是尤天妈的。 山里的田很有意思,那种平坦的大面积的田是很少的,大部分都是那种梯田。 说起梯田就是在半山腰里刨出的地,一层一层的,从山上到山下。从远处看就好象 一个梯子架在了山上,顾名梯田。而此时的农村正是农忙时节。那满山的梯田里都 是人影,在穿梭着,涌动着。整个世界生机盎然。 “老七,你们栓柱子上哪念书去了?”说话的是尤天爸,“去北京了,大城市 啊,我都没去过,城市是啥样我都不知道啊,呵呵。”老七答道,“这回行了,将 来你们那孩子再把你们俩老的接到城里不就行了吗?老七你说对吧!”他继续说道, “别指望了,我是不去了,我哪都不去了,就和我那个老婆子厮守田园了。”老七 说着。提起这个栓柱那可是和尤天一起玩大的,他们的关系非同寻常,好的跟亲哥 们似的。但现在却有了巨大的差别,也许人生的道路不同使然吧。古语说的好, “面朝黄土背朝天”,是啊,土里刨食的农民曾一度被人戏称为“修理地球的”。 但是有句话又是这样说的,“条条大路通罗马吗?”罗马是什么东西,生活在山沟 里的一代一代人怎么都不会知道的。就是这个道理,每条道路都能走下去,不同的 是生活质量。可能对于栓柱选择的是城市的繁华喧嚣的生活,而尤天呢又在重复祖 祖辈辈们一样的日子,一样的轨迹而已。只不过时代进步了些。也许正因为这样, 走出山区又成了他追求的梦想,在他的心里城市是那样的美。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