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既定的因果话,我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她的到来。 当唐莉问我姓名的时候,我还沉浸在突如其来的感伤中回不过神来。这么神秘 啊,连名字都不能告诉。女人天生就是会撒娇的动物,我算是明白这话的正确性了。 哪里,哪里,我是怕我这俗气粗鄙的名字污了美女的耳朵。然后拿过笔在桌上写下 我的名字,方明。也不是蛮朔(音译,湖南方言,极差的意思)的名字嘛,方明, 听起来还蛮顺耳的。她自顾自地念叨着。 “呀!你字怎么写这么丑啊?一个男孩子字怎么能写这么个样,以后得练,知 道没有?”她佯做生气的样子可真把我心都勾去了。也难怪,我那字也就幼儿园的 水准,从小到大不知被多少人取笑过,多亏得现在计算机普及,出丑的机会少了很 多,不过偶尔的丢脸还是有的,就像今天这样。 “练不好了。”我用小得像蚊子样的声音在嘴里嘟哝了句,确保她没听见。如 果说管束也是一种幸福的话,那么,这就是了。 当天发生的故事并没到此结束,我和唐莉之间的谈话不停被前来咨询杂志的学 生打断。我叫卖的声音更加起劲了,唐莉静静地坐在我的身边,她眼里闪现着一种 叫做崇敬的光芒。有几个男孩子在我这里买了杂志转手又送给唐莉,我问她这些男 孩子是不是想追她,她躲在我的身后,头很低地低了下去,羞怯的神态是种让人心 悸的美。我的手攀上她的肩,她的身体在我的手掌下起伏,是那么的轻,那么的柔。 她解开我的手,像解开自己的衣服一般自然,红着脸问我这样的人一定感情生活丰 富吧。我说恰恰相反,我到现在都没女朋友。于是我跟她说肖妮,说谌琴,说已经 过去再不属于我的那段岁月。她也说,自己的学习、生活,曾经的男朋友。我感觉 我们的心在彼此接近,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此时,我伸出食指去接触她的指尖,就 会看见闪电。吐一口唾沫,地上就会长出七色花。如果横刀立马,就地野合,兴许 她会怀上耶稣。 末了我问她,能不能做我的女朋友。她红着脸望着我,有些惊诧地张大眼睛, 她没料想爱情来得这么突然,她完全还没接受的准备。我说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 我不勉强你,你可以多考虑下,我给你时间,也给自己时间,我等你的答复。我想 我都等了我初恋三年,等了肖妮两年,老人家的《论持久战》我都背得滚瓜烂熟了, 还怕你这点时间的煎熬? 如果把我和唐莉的爱情长跑比喻成一场战役的话,那么这第一回合我是赢得漂 漂亮亮,无丝毫拖泥带水,完全一挥而就。接下来的回合我则输得一塌糊涂,险无 翻身的可能。当天跟唐莉分手后,先回杂志社清点帐目,忙到快9 点才下班。走出 办公室我就给唐莉打电话,一个劲地拨过去,她却一个劲地不接。后来她发短信给 我说她的是外地卡,漫游太贵了。我回复到怎么办,我想你了。她说可以给她寝室 打电话,并把寝室电话号码告诉了我。我正要拨过去,公车来了,因为是那路公交 车的最后一班,我几乎是被人挤着上了车,电话当然也就不方便打了。 顺带交代一句,我实习的那段时间一直是住我舅舅家的。长沙房租贵是一方面 原因,另方面我妈怕我一个人呆外面干坏事,硬要我跟舅舅家挤一块。舅舅家在五 一广场附近,叫什么轩辕殿社区,老长沙可能对这地有印象,那可真是破,古老的 砖墙都可以窥到民国的影子。杂志社在湘雅医院附近,从杂志社下班回住处可坐106 路到太平街口下。话说那天我坐在106 路上,因为不方便打电话,就一直给唐莉发 短信,同时也想着今天和她在一起的点滴。忽然发现,怎么窗外的景色有点陌生, 江风吹过,有点凉,底下是点点的万家灯火,等等,这景象,是橘子洲头。娘的, 我现在在湘江一桥上了,这么说,我坐过站了! 如果说爱情的产生总是以某方的行为失常出现为标志,那么,这样的征兆已经 毫无预言地落到了我身上。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