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送走刘德明,我长舒一口大气,雨过天晴,相信扬伟不会再玩出什么花样来了。 正这么想着,谌琴就进了我们饭店的大门。 “谌琴啊,找我们方明有什么事啊?”颜大炮那贱样任谁见了都想打。照说他 早该知道我和谌琴现在这不尴不尬的关系,可他硬是故意给你添乱,说完还有那种 特意味深长的目光望着我。 谌琴听颜大炮这么露骨的话后根本就不敢看我,头一直很低地望着地下,末了 终于幽幽地从嘴里吐出一句谢谢。她说的是今天杨伟来我们饭店挑衅的事,开始有 几个学生站店外边看了阵热闹,师专本就卵大的地儿,这点破事学校肯定早就传开 了。 我怎么也没想到我会跟谌琴说我们换个地吧,我想跟你好好说说话。谌琴很顺 从地一直跟着我走,我知道颜大炮会说好逼都让狗日了,那句陪伴我们整个大学三 年的经典语录。 我的房间杂乱无比,朝东的窗子敞开着,看得见粉尘在阳光里走来走去。谌琴 的脚步停留在我的书架前,那里有个打开的笔记本,我大学时的小说手稿全在里面, 电脑在放那首《冻结》,“冻结那空间,冻结有你的世界;冻结那画面冻结不让它 溶解;我若是疲倦……”这一切是如此熟悉,谌琴第一次去我寝室也是这场景,我 还记得那天谌琴穿着件浅绿色的棉袄,她就站在她现在站的这位置上,然后发现我 的小说手稿。她问我这都是你写的吗,我假装思考了下,说是的,你看看给点意见 吧。谌琴看了几分钟就放下了,我站在她的身边,像一支发了霉的香烟,不知道该 呆在哪个角落。她对我说,看来你很用心,写了这么多。然后又说,我中学的时候 也写,后来老师不让我写,就丢了没写,现在想想,有点可惜。我的手慢慢地攀上 她的肩,这个正想着自己事情的女孩开始还有些犹豫,挣扎一阵后便默许了我的动 作。老天,冻结这时间吧! 谌琴拿过我的笔记本了,她问我你现在还在写吗?我说早没写了,没那感觉了。 她说其实你写得挺好的,但太颓废了,你不该是这个样子的,你还有明天。 你还有明天。我真被这话咽住了。她是个被我伤害过的女孩子,她竟然还说我 有明天。亲爱的,我该说些什么呢? 她把笔记本合上,用那种特无辜特纯真的眼神看着我,老骚说得对,我已经辜 负了人家一次,还能辜负人第二次吗? 谁也说不清究竟是哪个主动,唐莉的身影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多日的戒欲让 我的小老二蠢蠢欲动,我抓起桌上昨天晚上喝剩的啤酒大灌了一口,在谌琴过来抢 我酒瓶的同时一把将她推倒在我的单人床上。 大二时流行一本叫《成都,今夜请将我遗忘》的书,里面有句话曾让我们经常 引用,那就是“究竟是X 巴指挥大脑还是大脑指挥X 巴”。我想也许我天生就是X 巴指挥大脑的人,用学术点的话来说就是特感性,做事不考虑后果的那种。而颜大 炮恰好相反,这厮时刻不望算计,任有天大的诱惑摆在前面,依然能保持冷静地大 脑分析,我都怀疑丫每次和熊猫干事前都精确计算过相互交换的体液量究竟是多少 才能达到最理想效果。当然,后者多出政治家,前者充其量也就项羽一类的枭雄而 已,这都是我日后在慢慢的实践积累中想到的。 应该承认,跟唐莉多日的纵欲养成了我床头必备安全套的好习惯。但这次,因 为唐莉很久没过来,国庆剩下的几个套子都被我打手枪用完。本着速战速决夜长梦 多的原则,我放弃了我的忠实伙伴——杜蕾斯。 谁也没想到,谌琴竟然是处女。这个事实像枚炸弹在我的脑海里炸开了花。在 网上有个流行的关于处女的段子,“一不小心自损一批;犯罪分子破坏一批;感情 骗子诱惑一批;合法程序消耗一批;生活所迫上市一批;看破红尘留守一批;科技 发展修复一批!!”我这又算是那批呢?大学时有次寝室卧谈会曾就自己未来的老 婆要不要是处女有过热烈的讨论,当时我们都是处男,寝室集体的意见是既然自己 是处男,那么找个老婆必须得是处女,要不然太不划算了。后来问我怎么想的,当 时我正为肖妮和陈超有传言在外面同居郁闷不已,想也不想就说,讲讲讲,讲个锤 子啊,都给老子关灯睡觉。那会儿跟老大学说四川话,动不动就拿锤子说事。 穿戴整齐之后,我开始有些心虚。谌琴到显得很坦然。在她挽头发时——这么 久没见,谌琴头发变长了,好象我跟她说过我喜欢长发的女孩子——我还是没能绷 住,愚蠢透顶地说了句“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关系,我喜欢你。” 她轻描淡写地一句,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么说,老骚说的都是真的啦,她一直 都没忘了我,跟扬伟那小子分手也是因为我咯! 看我有些发愣,谌琴扑哧一笑。“又在想什么啊?这么晚了还不请我吃饭?我 不吃饭哪有力气替你收拾屋子啊?”还要收拾屋子?我开始隐隐后悔。可一想起刚 才的柔情蜜意,我不禁又暗骂自己的寡情薄义,感激起谌琴的善解人意和宽宏大量 来。 在去饭店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我和谌琴到底算是怎么。就因为她喜欢我,我就 可以在她身上为所欲为吗?她也不是不知道我现在的女朋友是唐莉啊?就凭一个爱 字,就能让她以处子之身以身犯险吗?我是实在想不通了,都说女人的心思猜也猜 不透的,我是彻底信了这话了。 颜大炮不怀好意地叫厨房给我炒了盘猪腰子,还是加了分量的,看他那一脸淫 贱的笑容,真想抽他两大嘴巴子,碍于谌琴在场,我满口的脏话硬是一个字也没蹦 出来。等颜大炮重新回柜台后忙活,谌琴的脸色渐渐缓和过来,但又很快地飞上一 抹红霞。“你会不会觉得我有些放荡?”这个问题突如其来,我有些不知所措。 “当然不,刚刚主要是我太过分了,但我绝对是真心的。你要是后悔,我可以对天 发誓,决不再……”(看来老骚说得对,我是个十足的花花肠子,就不能只对同一 个女人好,因为我说谎的同时,却在想着要是唐莉知道这事会怎么对我)。一只温 软的小手捂住我的嘴。“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认命了。”她说得那么果决,我有 些害怕。 我到底害怕什么呢? -------- 流行小说